薄雾笼罩,很浅的雾,可远处的一切都看得不太清晰。
左侧是一塘莲池,半亩巨细,荷叶萎蔫,没有几株,荷花更是可怜得只有两三朵,全都耷拉着。
右侧是梯田,疏弃了,杂草有人高。
正前方是一个村子的入口,门口栽了一棵老槐树,乌鸦两两,叫声难听逆耳得很。
雾霭沉沉,天色昏暗。
众人都心觉差池劲,如今天地灵机污染已经十六年了,外面哪里另有什么乡村,看向作声喊停的白善人。
“列位,我这人运道一向欠好,经常会撞到一些麻烦的事,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多数有怪异,不如我们先原路返回吧。”
白善人好言相劝,他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尤其在惹事上。
众人纷纷颔首,徐天骄立即下令调转偏向。
徐徐前进,在雾中穿梭。
一刻钟后。
熟悉而瘆人的乌鸦叫声再次响起。
几人面面相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摇摆的荷叶似是在无声地讥笑。
“多数是有些阵法在里面的,”王先生开口,“但我是不懂这个的。”
张二狗弱弱地开口:“我接触过阵法,但并不精通。”
众人脸上都露出绝望。
白善人皱着眉毛,说道:“不如就在这里停下吧。”
王先生闭目站在原地,只有凝重的心情证明他不只是在耍帅。
而徐天骄四处视察,对着村子沉吟许久,最终照旧下了原地停留的命令。
第一天,无事,些许沉闷,修为略有进境。
第二天,无事,些许沉闷,荷花枯了一朵,修为略有进境。
第三天,无事,些许沉闷,修为略有进境。
第四天……
村口出来一个村妇,裹着蓝花色的头布,臂上挎着一个菜篮,在几人的注视下慢慢地走来,朴实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列位客人,不如进村子里坐坐。”
几人都不说话,一片乌鸦叫声掠过。
村妇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然后继续说道:“主人说,几位照旧进村的好,否则……夜里凉爽,身体欠好消受的。”
“出不来?”
白善人直言问道,像是挑衅。
灵机污染,和自己之前待的末日没什么两差,有一些诡异确实会有些限制。
闻言村妇脸一僵,没说话,扭头走了。
然后白善人略一思索,取出了三张爆裂符,对着莲塘,却在引发射出前的瞬间转向了村子。
一股玄奥的力量在符纸上流转,变得不行捉摸起来。
神通:心猿之力!
村口两只只会叫唤的乌鸦后知后觉地去咬住,被炸了个稀巴烂,掉了一地鸦毛,化成腐朽的黑水。
剩下的一张炸在了村子里,土坯与石块都被炸起了碎屑,村子的一角扬了起来,宛若一张静态图卷的震荡,张扬起手脚,似是被激怒了。
紧接着,白善人又抽出灵刀,手起刀落,追随了这么些日子的奔马倒地,马车上的货物也哐当当地在地上翻转。
血流染地,一片猩红。
行动迅疾,前后不外息刻之间的事,徐天骄徐家小姐并没有说些什么,反而认同所在头。
奔马的灵智不高,是很容易被控制的,谁也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
“你们运的是什么?”白善人问道。
徐家被吹得那么厉害,不至于没有空间储物的工具,放在外面的,要么是钓鱼用的,要么就是自身具有空间特性,放在芥子袋里会不稳定。
“星陨铁。”
徐天骄言简意赅,并没有避忌。
白善人点颔首,星陨铁是打造空间系宝物必不行少的质料,一般的芥子袋确实蒙受不住,储物戒的话……这丫头才练气四层,没有倒也正常。
不外,之前有消息称炸天帮有一批星陨铁,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见白善人眼神望来,王先生连忙作声:“咳咳,我的储物戒之前与人搏杀时被余波轰坏了。”
看了一眼白善人受上的储物戒,眼中闪过一抹艳羡和嫉妒。
明白了,穷鬼一个,白善人在心中点评,真是又菜又爱装,也就实力还拼集。
然后继续开始放心修炼。
修炼一途,在勤而已,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突然,莲池翻涌,一池的莲藕都被淤泥拖陷,崛起一只庞然大物,样如巨龙,长长的脖颈笼罩着厚厚的一层黑金鳞片,头颅扁平貌寝,须发在月光下尤为显眼。
眼珠突兀巨大,像裂开了一样。
巨口张开,吼声震荡人耳,粘稠恶心的唾液稀里哗啦如瀑布般流下,居高临下,月光将流淌下的唾液照得晶莹。
几人全都乱作一团,心神失守,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寻找出路。
“假的。”
白善人和王先生同时说道,然后相互看了一眼。
不外一个是凭着心神感知,一个则是推测。
若真有这能耐,何须苦苦逼着入村,直接就可以全部吞了。
“剑来!”
王先生大喝,手高高举起,长剑握在手中,轻轻向前一划,朴实无华的一剑。
旁人眼里,这是一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式了,连灵气都未有使用。
可在白善人眼中,这却是对心神之力至高无上的使用。
巨兽的身体被白芒斩中,瞬间被划成两半,然后消散无影。
夜风吹得人直哆嗦,再定睛一看,塘中水依然平静,哪里来的貌寝巨龙。
几个护卫用手撑着地,大喘着气,张二狗也在其中,只是不如那么狼狈。
老槐树上新来的乌鸦嘶哑着嗓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到筑基,神魂之力无法使用,你这是什么力量?”
“你对心的力量……一无所知。”
王先生冷然一挥剑,剑身纯白无暇,闪耀着月华,与身体成四十五度夹角,侧对老树。
“……”小小的乌鸦被这番假话愣住了,然后嘎嘎地诡异笑着。
“呵呵,有趣。”
“桀桀?”白善人再次替反派增补。
“哼,”王先生感受自己的完美控场被破坏掉了,吹胡子瞪眼地看向白善人。
“咳咳!”
“老王,没事吧?
“你说你,硬装个什么,我跟你说,我认识不少你这样臭耍帅的,都死得……对了,适才怎么做的,教教我,下次我来。”
“滚。”
“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