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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梦赋

第二十章节

思梦赋 咬书猪刚鬣 3061 2022-11-17 09:43:23

  风府门前,一个花甲老妇人被蜂拥在人群中间,时不时期盼地往路上张望着。

  母亲挑了帘子欢愉地喊道:“母亲。”

  外祖母听了唤声,忙馋扶着白嬷嬷的手往这来。

  马车还未停稳当,母亲已窜下了去。

  母亲看着满鬓花白的外祖母,哽咽起来:“母亲怎又老了?”

  外祖母嗔她:“我老了你便少了?还学着年少时模样从马车上跳下来,想来是我其时罚你少了。”

  母亲脸上难得泛红,撒娇道:“母亲~”

  外祖母照旧饶过了她,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有何事回府里头再说去。”

  我对堂前湘君姐姐的父亲、母亲行礼道:“黎梦给伯父,伯母请安。伯父伯母身体康泰。”

  黎思随在后头,也随着我一起行礼。

  风肆道:“几年不见,梦梦是越发漂亮了。这位该是你的三妹妹吧,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

  我笑着回道:“正是三妹黎思。”

  风乘表哥对我一揖:“梦梦表妹,思表妹。”

  我与黎思还礼:“乘表哥。”

  风乘拉过身旁一美妇介绍道:“这是你们的表嫂,是金陵萧知府的嫡女萧怡。”

  我与黎思再一次恭顺重敬地行礼:“表嫂好。”

  萧怡大方谦和地扶着我们起来,还给我们一人赠了一对早先备好的玉簪。

  众人见完礼,外祖母不耐烦道:“好啦,礼也行完了,都坐下吧。”

  外祖母拉着母亲的手,细声问道:“平婿呢?数哥儿呢?”

  母亲斟酌着道:“在海上时遇了海贼,海贼抢金银时杀了几个小厮震慑良人。现下下了船没了人手,他们只得留在码头请人归置工具。”

  外祖母紧张的左右端详着我们问:“你们可有伤着?”

  今日我特换了件高领的衣裳,恰护住了伤处。我摇头温声道:“我们家女眷一道躲去了孙夫人的船上,那些海贼识得朝中官家的标志,未敢去孙家船上,我们也借此躲过了一劫。”

  母亲与孙夫人离船前便嘱咐过了,那日孙家船上的一切都该守口如瓶,万不能走了风声平白添了事端。

  外祖母安下心来拍拍自己的心口:“无事便好。银财乃身外之物,身家性命才是最值当的。”

  湘君姐姐心疼地看着我:“这些海贼也过于放肆了些,连你们的船也敢去劫。待回了府我便让侯爷写折子上去,让皇家派人去收拾收拾他们。”

  外祖母颔首赞同道:“合该给他们些教训,也好叫周遭黎民少吃些苦楚。”

  我心里却忧虑起,那邢老大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若真因为这让他处于危险,我们到底有些忘恩负义。

  吃过饭食,湘君姐姐便赶着回府里去与她良人商议剿匪一事。她拉着我的手,多有不舍道:“你好好休息着,明日我还回贵寓来陪你。”

  我一颗心惴惴着终是熬到了外祖母放我和母亲回院里休息。

  我一路随着母亲回了她院里,母亲皱着眉问我:“可是为的邢老大的事?”

  我点颔首。

  母亲叹道:“虽说那人许不是个好工具,可若没有他,我们此时怕早被鱼食完了。你放心吧,待你父亲回了,我与他说说。”

  我早想明白此事若不做谨慎,怕要连累全家落个通匪的罪名。

  我开口道:“那日邢老大多有提及慕家郎君,不妨我们书信一封见告慕家郎君此事。兴许他有联系邢老大的法子,也免了我们误打误撞节外生枝的好。”

  母亲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这信要如何写呢?”

  总不能大咧咧地让慕斯去通知邢老大,官府要缴匪了。如此不是将自己的命脉交到了他人手里。

  我走到书案后研起磨来,提笔写道:“慕斯吾弟。前些日海上遇匪心惊,幸在匪惧邢罚得生。偶得朝中有剿匪之意,心中大喜。特书信一封,与君同悦。”

  我将信纸交于母亲来看:“母亲看可另有不妥?”

  母亲看着书信,满意的点颔首:“邢之一字你故意错写,叫识他的人明白你此信的用意,不明白的也便当是封寻常书信。我儿写得很好,待你父亲回来我叫他誊录一封给慕斯送去。”

  我蹙眉道:“现下慕家郎君不知在那边,书信经了他再传意到邢老大处,恐晚已。”

  母亲沉吟片刻,将书信交给了柳嬷嬷:“去寻老爷说,我落了个紧要的物件在船仓里。叫他回府时记得给我带上。”

  柳嬷嬷将信封塞进袖内,又觉不妥又塞进怀里道:“是。”

  柳嬷嬷退下去后,母亲心疼又关切地看着我叹息:“我家梦梦长大了。”

  柳嬷嬷找到黎平时,他还在新宅里搬运着物件。

  他惊奇的问:“嬷嬷怎出来了?”

  柳嬷嬷敬重地行礼道:“回老爷的话,夫人说有个紧要的物件落下了,让老奴来寻老爷去取。”

  这样晚的天能有什么紧要的工具,非现在取了不成?

  黎平审察着柳嬷嬷道:“工具都归置好了,你随我一道去取吧。”

  黎平将柳嬷嬷带到了归置好工具的主院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嬷嬷细心地审察了下四周,才从怀里摸出信笺道:“府里听了我们在海上遇匪一事,表女人气得要让瑾侯上书去剿匪。夫人念着邢老大之恩,想着老爷借慕家郎君之手给他报个信去。”

  黎平看完信笺上的字,点颔首皱眉道:“这信该要去送的,只是像慕家郎君这样的商人,总是居无定所的。他现在在哪里,我却不能保证。”

  柳嬷嬷急问:“那该如何是好。”

  黎平拿着信笺踱了几步道:“而已,总该要试试的。前些天听人说他还在金陵,我先叫人将信快马送去金陵,路上边行边探询就是了。”

  柳嬷嬷叹道:“如此也好。”

  那日暗仓里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是不愿救了众人的邢老大惨死的。

  黎平知道现在时间即是人命,拿了信笺转身就去押的小厮去了。

  慕斯拿到几经妨害的信笺已是七日后,他看着信笺上:“慕斯吾弟。”,腾地站起了身。

  染尘吓得将手上佩剑抵到了胸前,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慕斯阅完信后,蹙着眉对染尘道:“去给邢老大带句话,就说朝廷要剿匪了,叫他带着人躲躲。”

  “是。”

  慕斯重新阅着信笺上的字迹,嘴角上扬着悦目的弧度:“慕斯吾弟。她竟真将我当叔叔了?”

  随之又蹙起了眉:“她几时遇的匪,邢老大怎没信来与我说。”

  宝生站在一旁看着他一喜一怒的脸,忧郁地转过头透过窗台看向苍穹。

  完了完了,真正是越得不着偏越惦念着。

  邢老大黑着张脸看着染尘道:“娘的,老子好容易还了他人情,现下又欠上了。这兜兜转转下来,我那夜竟是白忙活一趟。”

  邢老大脑中忽地闪过黎梦端庄清冷,用金钗抵喉的模样。

  “干他先人,早知如此我倒不如将那女子绑了做夫人。”

  他说完这话,忽觉周身冷气逼人。

  他转过身看着面无心情,抱剑而立的染尘心里打起鼓来:“你这是做什么?我说错了些什么?”

  染尘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他道:“黎家女人是郎君的,你刚刚的话我会带给郎君的。”

  邢老大一口唾沫噎在喉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企图忽悠染尘,呵呵笑道:“染尘……你约莫是听错了……”

  染尘不理他,转身就离开了。

  邢老大无奈的插腰扶额道:“看来这次不光要躲着官兵了。”

  宝生拿着沓信纸往外走。恰遇到染尘回府。

  宝生随口问他:“话传到了?”

  “传到了。”

  宝生看他情绪有些差池:“怎么了?打架打输了?”

  染尘蹙眉道:“邢老贼说黎家女人是他的。”

  天地良心,邢老大可没这么说啊。是染尘你理解得好。

  宝生气得兴起了腮帮骂道:“放他娘的狗屁,黎家女人是我们家郎君的。”

  染尘颔首怨气冲天道:“我要去告诉郎君,想措施杀了那老贼。”

  宝生气得面色通红,手上的信笺也掉臂了。随着染尘一道进了书房。

  染尘将邢老大的意图见告慕斯后,凉凉地补了一句:“我们几时去杀他?”

  慕斯听完染尘的话,摩挲着茶盅并不多语。

  宝生沉不住气问:“郎君,他这样觊觎我们未来主子,您怎么忍得了。”

  慕斯摩挲茶盅的手一顿,耳跟浮起少有的潮红:“未来主子?”

  宝生才觉自己说错了话,东张西望着躲在染尘身后道:“郎君听错了,我是说他这样觊觎良家女子,您怎么忍得了。”

  慕斯眼里闪过丝失望,“哦。”了一声。

  染尘继续道:“杀了他。”

  慕斯放下茶盅道:“杀他做什么,他还欠我们一小我私家情呢。待官兵剿了匪,我们便驶货船给鱿鱼帮送些珠宝去。染尘你再去与邢老大说我们的船被劫了,让他去把鱿鱼帮灭了还我人情。”

  鱿鱼海盗和邢老大那支海盗,是海上实力相当的两大巨头。他们若打起来,双方肯定元气损伤。

  染尘脸上浮起憨厚又邪恶的笑:“让他自己送死去,我们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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