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侯爷！”
“见过陈大人。”
“见过州令大人。”
随着李福取出女皇赐予的金牌，在场不管是官员照旧黎民，统统行礼问安。
有的跪下，有的躬身，有的作揖。
有些人神情激动，有的满脸茫然，也有的面带不悦，但是低头隐藏。
最激动的当属林殊，他嘴唇哆嗦久久无法言语。
李福在陈骁耳边低声道：“林殊是交州转运使，职位与州令平级。他是你父亲的战友兼部下，较为忠诚。”
林殊？
陈骁记得这个名字，父亲在信中经常提及。
说林殊当转运使屈才了，应该在他手下当副将。
“林叔请起。”
陈骁把他扶起来。
此时细看面貌，长得坚贞正直，孔武有力。
远看恰似还很年轻，近看却发现两鬓花白，额头有皱纹层层叠叠。
林殊情不自已，哽咽道：“当知道老侯爷身处绝境时，我四处游说，从各地抚慰司借来五万戎马。可是来不及了，一定都已成定局。我清楚，西北只有老侯爷能顶住，他若死，防线危矣。”
他不知道被憋了多久，此时逮着陈骁大吐苦水。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转眼已经这么大了。陛下难得做对一次，让你来交州才气压住杂乱……”
等他说完后，陈骁慰藉几句。
董光启笑眯眯在旁边拱手作揖。
“州令大人，您终于到来，下官真快撑不住了。”
陈骁道：“别都挤在这里，赶忙去王家。”
“对对对，我们赶忙已往。”
一行人声势赫赫赶已往，王泽的尸体也被带着。
等到了王家外面时，这里正有两波人马在坚持。
一边是困绕王家宅子的禁军，另一边是当地戎马，为首的将军膀大腰圆，凶悍十足。
“此处是交州，你们从哪来的，居然敢堂而皇之困绕他人府宅，难不成是反贼？”
赵瑜怒道：“我早就给你说了，我们是禁军，正在办案，你们休要滋扰。”
“禁军？开什么玩笑。禁军拱卫皇城，哪能来这种地方。现在的反贼真放肆，居然敢冒充禁军。来啊，拿下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时，众人赶到。
林殊冷静脸喝问：“蔡云，你想谋反不成？”
李福给陈骁低声解释：“蔡云是交州抚慰司的抚慰使，手下有五万戎马。他卖力交州境内治安，而且还卖力物资转运的掩护。你以后少不得要和他打交道。”
抚慰司来得这么快？
陈骁转头朝后方张望，看到朱修德脸色阴郁，多数是他通知的。
由此看来，朱家在交州果真神通宽大，抚慰司说来就来。
见来人许多，蔡云挥手让麾下士兵撤开，问林殊：“什么情况？”
林殊说明原因。
“下官见过小侯爷。”
蔡云恭顺重敬行礼，但语气中并无半点敬畏，从称谓上的“小”字就能看出来。
陈骁不在乎，淡然道：“陛下赐本侯一千禁军，权限在抚慰司之上。他们以后肯定会越过抚慰司做些事，你不要大惊小怪。”
“下官明白。”
蔡云脸上阴晴不定，明显是不满意的。
王家的府宅很大，院墙就五米高。
赵瑜困绕的时候，里面有上百护院正在准备战斗。
但当得知是州令和转运使等大佬亲自加入时，府内的反抗瞬间瓦解，府门大开。
近半个时辰后，府内百多人全部在前院荟萃，陈骁亲自审问。
这些人当中，最显眼的当属王泽的妻子朱梨花，四百斤的身材着实厚重。
她哭哭啼啼，靠在王泽尸体边哀怨嗟叹，无法平息。
陈骁双眼四处扫视，如果想稳妥肯定最好都能回溯。
但回溯需要身体接触，未免太奇怪。
“你丈夫死了，你为什么不去州衙？”
朱梨花回话：“去了又能如何，我嫁他仅一年，却从未同房过。对我来说，这个丈夫可有可无。但究竟伉俪一场。大人，您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他报仇。”
这话听来没毛病，可是在陈骁看来却漏洞一大堆。
从王泽的人生来看，他们不止经常同房，而且照旧朱梨花强迫。
王泽对她又惧又恨，所以才会和刘俊经常出去。
“王泽做的那些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理解他的难处。”
听到这话，旁边的朱修德抹了两滴泪，叹道：“女儿啊，是我害了你。”
陈骁嘴角微翘，想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演几多戏。
“朱家主，你为什么把两个女儿都嫁给王泽？”
朱修德回覆：“王泽老实可靠，把梨花嫁给他我放心。但是没想到他会遭遇不测，让梨花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啊！”
父女两抱头哭泣，情绪很到位。
董光启低声对陈骁道：“大人，您之前说杀死王泽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我们为何不赶忙抓起来？”
陈骁道：“他们不在这里，我已经派人去搜查。”
等了没多久，一堆禁军押着四个仆人走来。
“侯爷，是他们吗？”
陈骁颔首，转头问李福：“你果真看不出来？”
李福皱眉：“如果他们真被妖附身，那一定是某种很强大的妖术。唉，不知道我们内部已经被寄生几多人。”
话语刚落，李福抬手射出一抹玄光，将这四人笼罩。
他们初始照旧茫然的模样，但是当玄光入体，他们立刻拼命挣扎，身上泛起妖化的迹象。
头上长角，手指甲伸长，皮肤上另有鳞片若隐若现。
“妖，居然是妖。”
“天呐，难道王泽是被妖物所杀？”
四个仆人没死，处于半妖状态，被李福故意卡着。
陈骁问：“你们为什么要杀王泽？”
其中一个仆人龇牙咧嘴，妖性十足。
“杀死人类还需要理由吗？”
“虽然需要，因为你们现在是妖，而不是本体。既然是妖，那就不能杀王泽，否则容易袒露自己。是吧，朱梨花？”
正在哭泣的朱梨花脸色瞬变，柔弱道：“大人问我是何意，既然家中有妖，还请大人除妖。”
“还装呢！杀王泽就是你的命令。你最后甚至亲临现场，对王泽施加种种酷刑。或许，你已经知道姐姐的真实死因。对差池？”
朱梨花脸上皮笑肉不笑，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也被妖寄生了？”
“不，你没有被寄生，你只是甘当走狗。王泽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也发现了府中有妖物存在。他很畏惧，想通过刘俊求救。但刘俊对他心怀怨气，没有听出其中真意。你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将王泽杀死。折磨他只是顺便报仇，而且把刘俊诬陷成凶手。”
朱梨花再问：“姐姐是被鬼物所害，与王泽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姐姐是被王泽亲手杀死的。赵瑜，派几人去后院把湖水抽干，把里面的尸体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