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戏楼的观众想不注意到这对主仆都难。
陈大锤感应一丝尴尬,起身换了位置重新坐下,其实他换位置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位置能看到劈面青玉楼的景象。
方便他视察青玉楼的情势。
随着台上戏曲重新演出,台下观众的注意很快被再次吸引。
陈大锤掰着手指盘算时间,蒋天豹在城中溜一圈再乔装回来,再潜入青玉楼,进去杀人纵火。
这一套流程确实繁琐。
加上明白昼人多眼杂行动不易,多费些手脚也在正常领域。
他将目光重新移向戏台。
戏楼中的客人也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台上舞动花脸魁将,台上一声大喝:“倭贼焉敢?”
突然,劈面高楼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声:
“杀人啦——”
“着火了——”
一时间不知是杀人照旧纵火,但很快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杀人纵火,是连在一起的,远比台上的假戏要热闹的多。
距离门口较近的客人已经率先跑了出去,接着茶室一哄而散,原本的看客个一个个急忙忙地冲出去,就似乎是自己家着火一般。
但没人去做好人,各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看客终究是看客,擅自登上舞台是要支付凄惨价钱的。
戏楼中原本拥挤的人群,转瞬只剩台上演出的男男女女,以及台下的掌柜和陈大锤。
陈大锤将摔倒的掌柜搀起来,并大方地结清点心钱,戏楼掌柜对其千恩万谢。
陈大锤扇着扇子笑了笑,出门踮脚望去,青玉楼一层已是滔滔浓烟,听从里面出来的客人说里面另有贼子杀人。
陈大锤挑了挑眉,面上虽是云淡不惊,可心里几多照旧有些担忧的。
已经到了杀人的田地,说明蒋天豹在纵火历程中遇到了极大阻力,不得已而为。
青玉楼门口吵吵嚷嚷,老鸨目露凶光,指挥着一群仆役进去救火,但没几个敢冒死冲进去的。
咚——
青玉楼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陈大锤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应该是蒋天豹将里面的灯油给点了。
不外……怎么感受这响声有些耳熟呢?
可是他又想不起来……
又过了半炷香,里面火势越烧越旺,火星子噼啪乱飞,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到相邻的两间铺子。
可他仍没有看见蒋天豹出来。
陈大锤开始微微有些担忧:“应该早撤了吧!”
倏忽,不经意瞥见三楼窗户跳下来一道黑影,这道身影他再熟悉不外,只不外他行动迅疾,转瞬便消失不见,这才放下来。
也就是这时候官兵终于赶了过来,开始组织救火,以便派人向上汇报。
这就是交通未便的毛病啊。
但凡这时候有部手机,有人给上司发条短信,上司再给守城将领发条短信,蒋天豹和云裳可能就出不了城了。
陈大锤看着越烧越旺的青玉楼,不住的感伤。
“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来宾,眼看他楼塌了。”
这时候地面忽地传来轻微的震动,震感愈发现显。
“地震?”
这是陈大锤的第一反映,可旋即便意识到这不是地震,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远方黑压压的人群。
“不是吧……”
陈大锤无语,烧个楼至于出动这么多戎马么?
随着军队越来越近,他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来自军队的压迫感,其时的白子奉因为山林作战,骑兵较少,而且因为对于山贼的轻视,许多人都脱下了重甲。
人数也没有那么多,其中参杂的大部门都是杂兵,所以给陈大锤的感受并不强烈。
可不远处的这只军队却截然差异,一个个身着重甲,就连马的要害也被钢铁笼罩,每个士兵都如山似塔,满身散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基础不需要军队出言喝退挡路的黎民,只要头上有脑袋的,看见军队出行,全部躲在街边,似乎全被这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住一般。
这一刻就连青玉楼的大火也显得不外如此,不再惹人注目。
“这绝不是来给青玉楼救火的,究竟哪家救火也不至于穿铁甲来,更像是……”
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很坏的结果。
“妈的,慕凉城兴兵了……怎会如此急遽……”
究竟是兵发慕凉城照旧虎头寨?
为什么没有一点征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舆情添上最后一把火。
拿手机里的倒计时究竟再说什么?明明还没到时间……
妈的,活该的陈虚!
“颜凉,你在哪?”陈大锤在心中呐喊。
现在他已是戏中之人,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原本他以为另有时间,甚至在制造杂乱后能够乘隙打探陈志远的事情。
因为陈志远的身份比力特殊,他怕贸然打探引来别人注意,所以只有当慕凉城足够乱,各人视野都很杂乱的时候才好探查。
可眼下一切真的乱了,一切都乱了,而他自己也乱了。
“嘎吱——”
“轰——”
由于火势愈发严峻青玉楼开始坍塌,谁都没有料到,只是片刻没有注意,青玉楼已经塌的不成样子了,就连正中央的匾额也被烧化。
救火的官兵觉得无能为力已经放弃救火,开始清楚周边的商铺,防止火势继续蔓延。
“此举有伤天合啊,不外我也给了你们所有人一个逃命的时机,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至于你们能不能掌握就看自己了。”
陈大锤哀叹一声,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他现在必须找到颜凉。
走到一处偏巷,他展开慕凉城舆图,将路线记在脑中。
开始在慕凉城的巷子奔跑起来,到了有人的地方便放慢脚步。
总共标注了九处地方,其中六处是客栈,三处是民居。
如果在客栈没找到颜凉的踪迹,那就说明目前颜凉的处境十分危险。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到昨夜屋顶传来的瓦片声,现在回忆起来那明白不是幻觉啊,更像是有人踏檐而行发出的声响。
“颜凉?”
他感应心慌的厉害,握着扇子的手满是汗珠。
去往客栈的法式一顿,他决定先去民居搜查,不外,在他之前,他不能在是富家令郎了,得换身行头。
一副平常黎民的妆扮,脸上也刻意做了处置惩罚,裹着头巾,脸也遮了小半,属于放人堆里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若不是特别影象基础不清楚他的原来面目。
开始前往选定的第一个目标。
这是一家民居,很是普通,就是篱笆小院,里面两间屋子,陈大锤也不知道自己其时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把这户人家给标志上。
他礼貌地敲敲门,开门的是老汉,比力好说话,跟老汉随意聊了几句,开了几句玩笑,期间他故意加大音量,将颜凉两字用谐音的形式说出来。
老汉家中共四口人,另有两个儿子,不外都在外面,家里现在就他和他婆娘。
陈大锤聊累了在其家中讨了碗水喝,又借口上了躺茅厕。
出来后,他松了口气,十分确定,颜凉不在这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