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章 离奇
而她算计的……到底是什么?
卿晏辞道:“只是我不懂,程言言若是真的想要什么,单凭她的身份,轻而易举就能获得,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再者……我不认为她对兄长有什么念头,也看不出她的用意。”
是的,一小我私家因为有执念有需求才会执拗的往前,可程言言却似乎并没有一个通情达理的执念。
那么她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呢?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
可是……
“口口声声说喜欢慕海生,可我看她并不在乎慕海生是死是活。”卿晏辞轻声说。
颜汐浅也留意到了,“是啊,天君要杀了慕海生,她一点也不担忧,反倒是对肚子里的孩子紧张极了,实在离奇。”
卿晏辞摇了摇头,道:“未见得离奇,如果阿浅是嫂子,你会怎么想?”
颜汐浅一怔,挑眉道:“你问我?”
少年点了下头,道:“嗯,阿浅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你,你会觉得有什么眉目?”
颜汐浅捻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儿,骤然瞪大了眸子,她呆若木鸡似的说:“我会怀疑……这个孩子基础不是慕海生的。”
卿晏辞轻声嗯了一声,“她看上去似乎一字一句都在表达自己心有所属,让嫂子放心,可实际上又在这么明显的事情上露出蛛丝马迹。我不认为,她是无心的。”
如果她不是无心的,难道说……她是故意让染星这么想?
颜汐浅皱着眉头,双手胡乱的搓了搓头发,道:“乱了乱了,她没有须要啊!”
卿晏辞道:“确实没有须要,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她一定有想要的工具,只是这样工具,我们还没想到。”
颜汐浅缄默沉静的垂下眸子。
她真的很不愿意这么想程言言,可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可疑。
颜汐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道:“晏辞,我有点畏惧。”
她握紧了少年的手,像是要失去他了似的。
卿晏辞从背后抱紧了她,慰藉道:“别怕,无论如何我都市守在你身边。”
日子一天天的已往,颜汐浅为了防止程言言再生事端,便命人时时刻刻看着程言言。
所幸,她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每日放心的在屋子里养胎。
偶尔她来见颜汐浅,话里话外也都是肚子里的孩子。
颜汐浅看着她那副幸福的模样,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羡慕之意。
不管程言言是为了什么目的,但颜汐浅看得出她似乎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差异,这个孩子让程言言欣喜和期待。
每每此时,颜汐浅便会觉得遗憾,别人一个个都能生,偏偏她的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恍模糊惚,一个月已往。
萧染星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可没有磨灭的是她心底里的怀疑。
那颗种子在萧染星心中滋长,她不想把程言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和卿揽月联系在一起,但却没措施阻止这个念头的滋生。
这夜,她靠在卿揽月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终究是没忍住,问道:“揽月,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回应她的照旧那熟悉的呼吸声。
萧染星沉沉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可她也很清楚这样话除了伤害两小我私家的情感之外,没有其他。
萧染星甚至会去理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离开他吗?
于情,她割舍不开对卿揽月的情感,她爱他。况且另有了一个女儿,她无法离开。
于理,她不是个能顶天立地的女人,如果离开了卿揽月,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卿揽月和程言言之间越是有可能有问题,她就越畏惧。
如今甚至不敢在卿揽月清醒的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来。
而她没留意到的是,卿揽月的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事实上,自从萧染星有孕以来,卿揽月就再也没睡得牢固过。
每天夜里他都醒来无数次,要检查萧染星是否盖好了被子,看她是否有不舒服。
即便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他照旧没能从那样紧张地心态里恢复过来。
所以,在萧染星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
只是,那句话,真的很伤人。
卿揽月心里像是针扎似的疼极了。
不知几多次,他反重复复的解释之后,照旧被这样质问,卿揽月心里别提有多灾受。
可他不能责怪,不能生气,甚至不能有任何一点点的负面情绪。
或许……缄默沉静才是最好的答案。
他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回覆这个问题,继续装睡,冒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卿揽月也很清楚自己是在逃避,可他没有其他的措施。
第二日,萧染星在成绣殿彷徨了许久,终于照旧忍不住走了出去。
守门的仙子一见她出来,便敬重地跟上她。
萧染星脚步停下,转头对仙子们道:“不必跟我,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几个小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为难。
萧染星立刻皱起了眉头,道:“如今我只是个小小的侧妃,连独自出去走走都不行以吗?我是住在这成绣殿照旧被关在这成绣殿?”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仙子们被她吓到了,纷纷跪倒在地,“侧妃娘娘息怒!”
萧染星气得心口剧烈起伏,许久才稍稍平和下情绪,道:“禁绝再跟上来。”
说罢,她脚步急遽的离开了。
离开了天君殿,萧染星也不知该去哪里找那个慕海生。
早知如此,她昨日应该详细的问一问才是。
如今她只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以及他的父亲是怀诚长老。
于是乎,萧染星只能一路询问,许久才找到严怀府。
站在严怀府的门外,萧染星驻足良久。
她反重复复的看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心脏咚咚的快速跳动着。
这里面,就有她想要的答案。
只要进去,一切都能弄清楚了。
萧染星双手紧紧的握着,可却终是没敢迈出那一步。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了成绣殿。
此时的成绣殿早就乱作一团,卿揽月正站在殿外,神色紧张。
直到瞧见了她,卿揽月立刻飞驰而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去哪里了?”
看得出,他真是急坏了。
萧染星缄默沉静了片刻,回覆:“我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卿揽月一怔,叹了口气,道:“自从你有孕以来,就很少出门,今日突然出去,也不带任何人随行,我虽然会担忧。”
诚然,卿揽月并不仅仅是担忧,他吓坏了。
在仙子前去禀报的时候,卿揽月手里的奏书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昨晚萧染星问他的那句话。
卿揽月畏惧极了,他怕萧染星因为怀疑他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恨极了自己,为什么昨晚没有回覆她,为什么没有抚慰她!
是以,他急急遽从天君殿而来,立刻命人四下寻找。
萧染星握住他的手,道:“我没事,只是先前在卧榻上躺了太久,我觉得或许是因为身子不适,才会时常妙想天开,所以……这才随处走走,散散步。”
卿揽月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
萧染星突然笑了起来,点了颔首,道:“是啊,散散心果真让人舒坦,我现在觉得似乎想通了许多事。”
“真的吗?”卿揽月问。
他多希望萧染星能真的想明白,至少能让他轻松一些。
萧染星轻轻点了颔首,道:“嗯。”
卿揽月释然一笑,扶着她进屋去。
他说:“你若是想出去走走,告诉我即是,我陪你出去,何须自己一小我私家在外面闲逛,反倒没趣儿。”
萧染星低声道:“你太忙了,我不想让你为我费心。”
卿揽月笑了起来,他坐在萧染星身侧,握着她的手,道:“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觉得费心。我只盼着你每日心情舒畅,不要没精打彩就好了。”
她垂下眸子,声音微弱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用也没有?”
卿揽月立刻摇头,道:“谁说你一点用也没有的?能让我牵肠挂肚,满心欢喜的……只有你。”
萧染星张了张嘴,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那人笑着在她眼前拂了下,道:“干嘛一副这么惊讶的心情?我就这么让你难以相信吗?”
萧染星缄默沉静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
她说着,将头埋得低低的,简直低进了灰尘里。
那股在她心底里一直深深掩埋着的自卑,悄然爬上心头,在心尖上肆意的侵袭,让她痛苦不已。
卿揽月长臂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道:“没有那种事!”
萧染星轻轻的靠在他肩头上,心里却并没有半分宽慰。
她只说:“可是揽月,在漫长的岁月中,恋爱会消失的吧?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一旦失去了恋爱,失去了你,我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卿揽月道:“那是以前,染染忘了吗,如今你已经是南海公主了,即便我不能给你依靠,你也不是伶仃无援的。”
萧染星垂下眸子,苦笑了下。
南海公主!
她曾经也以为,如果自己有一个好一点的身世,或许就不会那么自怨自艾。
可事实证明,身世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的。
即便颜汐浅费尽心思给了她一个身份,可那又如何呢?
倘使颜汐浅在天宫里受了委屈,另有她的怙恃兄弟为她做主。
而她,一个空有其名的公主而已!
若她真的遭遇不测,南海的皇族不会为她出头,也不会……成为她的靠山。
卿揽月见她照旧闷闷不乐,又道:“你不是另有你的好朋友阿浅吗?她待你这么用心,也能成为你的依靠。若是日后我胆敢有半点对不起你,她怕是第一个收拾我的。”
他又说笑,“你别看晏辞是我胞弟,这小子最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若真到哪一日,我和他媳妇儿坚持起来,这小子绝不会帮我。他不帮着媳妇儿收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诚然,卿揽月说这些,只是为了逗萧染星笑一笑,可对方非但没有笑,反而心情更凝重了。
每每这种时候,卿揽月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需要相互给予的,永远是他在片面的投入,心里难免落寞惆怅。
良久良久,她才开口,“如果连阿浅也靠不住呢?”
卿揽月怔愣了起来,他惊讶的看着萧染星,有些错愕。
以往,她每每怀疑自己,卿揽月虽然觉得心力交瘁,却不似现在。
他始终觉得,萧染星哪怕不相信他,也会相信颜汐浅,至少这样她心中尚存信任。
可事实上……却似乎比他想得还要糟糕。
如果她谁也不相信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卿揽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萧染星苦笑了下,道:“在她眼里是朋友,可在我心里……她始终是我的主子,我事事以她为先,从来未曾忤逆和违抗。如果这样也算朋友的话,那或许……我们是吧!”
卿揽月皱了皱眉,脑中有什么工具断掉了似的。
他不敢相信,他的染染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除了把这些问题归罪于她生产的并发症,卿揽月不愿细想。
他只知道,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笑容满面的女人,如今酿成了一个满心怀疑,没精打彩的女子。
见他不说话,萧染星对他露出难看的笑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明明把你当朋友,却还要和你的情敌亲近吗?”
萧染星轻哼一声,“或许在她眼里,从前之所以珍视我,不外是因为我嫁给了你,成了天后。如今天后换了人,她的朋友也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