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故人之女
“哼，没想到，台甫鼎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竟要亲自带队，摸黑到了这偏僻乡村。”
“咱们这近百教众，倒真是够分量呢！”
彭叔冷冷一哼，凝眉怒视着牟斌。
他这话，说得极是高声，似乎并非是朝牟斌喊的。
更像是，在喊给那身手极高的白莲教护法听的。
果不其然，那红衣护法一听牟斌的名字，立马抽身脱战，飘然落到了彭叔身旁，直视着牟斌。
她的眼里，似是绽出火来：“彭叔，此人就是牟斌？”
“不错！”那彭叔冷眼审察着牟斌，“当年天津卫一战，就是他杀了老爷！”
那红衣护法面色一冷，竟已咬牙切齿起来：“狗贼，纳命来！”
说着，这护法举剑跨步，便即朝牟斌刺来。
牟斌是何等身手，自不会叫她刺中。
但现在看到这女子的反映，他竟是模糊间失神，竟是想起了什么。
待这女人飞身靠近，牟斌才猛地回神，尔后迅速闪身避开。
避开这女人的剑锋，牟斌随即撩起绣春刀，同样朝对方砍去。
那女子身手极轻便，只脚下一点，便已腾空而起，叫牟斌挥了个空。
“罗玉娘，白莲教第二代西护法，数日之前才来到京郊，组织起京郊白莲教势力，在流民中制造舆情，挑唆流民与朝廷作对！”
牟斌站定身子，又冷眼直视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他现在所说的话，全是早些时候，审讯白莲逆匪时获得的线索。
前阵子三个白莲逆匪跑到西山集市，却反而被张鹤龄送到锦衣卫。
锦衣卫严加审讯，终于从这些人口中，获得个重要线索，即是这位神秘莫测的西护法罗玉娘，突然从白莲宗教赶至京郊，组织了一系列针对朝廷的反叛行动。
但那时，牟斌却没有料到，这罗玉娘，竟另有另一重身份。
现在，看着这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牟斌眼里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色。
他又冷笑了声：“竟没想到，这么位神秘的白莲护法，竟照旧故人之女！”
“呸！”罗玉娘冷啐了口，“该是对头之女吧？”
她似是有意激怒牟斌：“你忘了当年天津卫一战，你也身负重伤，差点丢了狗命！”
牟斌却悠然一笑：“身受重伤……总比丢了性命的强吧！”
他再看向罗玉娘：“昔年我曾斩杀上一任白莲教西护法罗耀，现如今，他的女儿竟成了继任的西护法。看来，你这如花般的小娘子，又要死在本指挥使手中了！”
牟斌现在的话，虽然不是故意炫耀。
事实上，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衔命擒贼，本无可炫耀。
此时这般挑衅，实是为了激怒眼前这罗玉娘，好逼其恋战。
现在，锦衣卫已将这些逆匪团团围住，只要这罗玉娘急于报仇，留在此地，牟斌有信心将其擒住。
但若她并不恋战，只图逃离……以这女子高明的身手，牟斌简直没有掌握拿下她。
他这计划，显然已经乐成。这一点，从那罗玉娘的脸色已能看得出来。
罗玉娘原本生得一副傲雪肌肤，可此时，她的面色竟是微微发红。
显然她已气愤至极。
“狗贼，纳命来！”
罗玉娘提剑便即冲来，她脚下一点，身子竟如利箭般瞬移而至，闪到牟斌身前。
牟斌只感受眼前冷光一闪，那利剑竟已刺至眼前。
牟斌赶忙侧身，避开剑锋，同时撩起绣春刀格挡开来。
那罗玉娘一击不成，立即欺身上前，她将长剑撩了个剑花，调转剑锋复又刺来。
她行动之快，真叫人眼花缭乱。
但牟斌身手本是极好，此时心下警醒，早早地挥刀格挡，自不会叫她刺中。
双方你攻我守，电光火石之间，竟已打了四五个回合。
而一旁的锦衣卫们也没闲着，他们已将那彭叔围住，现在正合而攻之。
也有锦衣卫上前要擒下罗玉娘，可他们的行动太慢，实在无法对罗玉娘形成威胁。
“小姐，不能恋战，快撤！”
那彭叔交战之余，竟另有余力提点罗玉娘。
牟斌自不会放他二人离开：“怎么？就这么点能耐，还想为你爹爹报仇？”
这激将法用上一次，简直效果特殊，可到了第二次时，功效便即大打折扣。
那罗玉娘本是面色涨红，怒容尽显，这回听了牟斌的话，却忽地眉眼一凝，似有所悟。
“哼，朝廷的鹰犬，果真企图多端！”
罗玉娘竟没有再攻来，反尔退却半步，收剑摆起了守势。
两旁锦衣卫已聚了过来，将罗玉娘和彭叔围在了一起。
牟斌深知不能放这二人离去，立即下令：“一齐上，活要拿人，死要留尸！”
登时间，锦衣卫齐齐出动，朝那二人攻去。
却见罗玉娘目光一寒，提剑便即退却，可她退了两步，便复又向前闪掠而去。
这一下行动迅疾如电，锦衣卫又都是冲锋追赶之势，现在见罗玉娘突然反冲而来，竟是毫无反映。
“欠好！”
牟斌心下一滞，赶忙提刀上前，想要阻挡。
可他刚跨出两步，便又感受眼前冷光一闪，一柄大刀已飞了过来。
来人自然是彭叔，此人身手也极其了得，他这一刀砍来，牟斌不得不格挡退让。
待牟斌挡下这一刀，退至宁静位置后，刚刚有功夫回望那些手下。
却见那罗玉娘，竟已收剑归位，复又回归了宜逃宜守的宁静境地。
而先前攻向她的锦衣卫中，已有三四人中剑，被挑落在地，剩余的人，也个个神情紧张，握刀相持。
幸亏这女子以一敌多，脱手做不到精准凶狠，只能伤人，却无法伤及锦衣卫的性命。
“走！”
那彭叔退回到罗玉娘身边，朝其高喝一声，便忽地抬起手来。
锦衣卫们哪里允许，一群人已蜂拥冲了上去。
牟斌也正心急，要上前阻拦，可他却忽地看见那彭叔的手中，正提着个玄色小铁球。
“闪开！”
牟斌心下一惊，连声呼喝。
黑球被对方仍在地上，随即发出一声雷鸣震响，紧接着即是白烟阵阵腾起。
众人都被这烟雾迷了双眼，赶忙捂住口鼻，扭头避让开来。
烟消雾散之后，那两人却已消失不见。
牟斌脸色铁青：“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