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谈心

　　“是你？”

　　殊十二看着多日不见的无垢，眼中却是不解与震惊，原本还稍显稚嫩的少年模样已然消失不见。

　　凛冽而酷寒的眼神，满头碎发间依稀可见的银丝眉宇间化不开的沧桑，这些本不应该泛起在无垢身上的事物，一时间让殊十二与剑之初父子愕然。

　　藤蔓内闭目不言的霁无瑕，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徐徐睁开眼睛，却是无尽的不解与疑问，以及那份迷茫。

　　“你来了！”

　　短短三字，是多日来的期盼。是迷茫的心底最想要的答案。

　　对视的两人，各自缄默沉静。心底虽有万千话语，却最终相对无言。

　　“十二，咱们先离开吧！”

　　剑之初看着两人，微微摇了摇头，拉着殊十二离开了，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我来了！”无垢想了许久，最后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犹豫不定，最终亦只是淡淡的问道：“怪我吗？”

　　霁无瑕摇了摇头，说道：“我如何怪你呢！这几天我想起了许多事，也明白了许多事。曾经你总是那般焦虑。我不解，如今我明白了！”

　　“你想起了过往？”

　　虽然无垢心底并不想让她忆起过往，然而天命轮转之下，这是一定的结果。

　　并未感应惊讶，只是心中却是越发的急切。

　　“是，我算想起来了！”霁无瑕粲然一笑，低下头看着洁白如玉的手掌说道：“自诩无暇的我，原来已往是如此的不堪。杀戮血腥是我的本色，快雪时晴不外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

　　“如果你愿意，等一切结束。咱们一起离开，今后你就只是快雪时晴霁无瑕！”

　　霁无瑕摇了摇头说道：“无垢，谢谢你！失去一切的我，如今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无垢不想看霁无瑕担忧的眼神，抬头望着天空，悠悠说道：“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不再为已往的事困扰。我看的出你很迷茫，那就在此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就好了。”

　　“我很担忧你！魔佛之力没有那么好掌控，阎达与迷达更不行能放过我的。咱们离开吧！”霁无瑕能够感受到无垢心底的决然，担忧的说道。

　　只是，无垢扪心自问。自己就没有想过离开吗？

　　可是许多时候都是不如愿的，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欲界不会允许，魔佛波旬的信众不会允许，离开只是逃避而已。唯有斩断已往，才气见未来。

　　“我也想离开，可是却走不了。一入江湖深似海，我如今能做的已然不多了。霁姐姐允许我好好照顾好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无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明白你夺取波旬之力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我，不要冒险，我不值得！”

　　无垢笑了笑，摇头否认道：“值得不值得是我认为的，我想要我愿意，那他就值得。你很漂亮，很美丽，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漫步走到藤蔓前，席地坐了下来，拿出一坛酒，仰天灌了一口。

　　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兴起勇气，酒很烈，口感极差，这是无垢随意在一处集市上买的，具体是哪里早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是，喉咙疼痛的灼烧感，让无垢能够放下心中顾及，放松下来。

　　“霁姐姐还记恰当初你醒来时，咱们在的那处农家吗？其时我对人家说，你是我媳妇……………………。”

　　星月不知何时映照在了夜空，无垢絮絮叨叨的说着，霁无瑕偶尔回一两句。

　　只是，大部门时候都是无垢在说，她在听而已。

　　今天，或许是无垢近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

　　霁无瑕并没有责怪或者怨恨自己，只是她的担忧，也是溢于言表。

　　虽然无垢想要尽情宣露，自己那个极其幼稚的计划，但他不敢，在这片大地，有太多的未知的事情。

　　哪怕只有他们两小我私家，无垢也只能选择缄默沉静，让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酒早已经喝完了，话也说了许多。从初遇再到曾经的点点滴滴，恰似放影戏一般，在两人脑海一一浮现。

　　……………………；

　　不知过了多久，无垢徐徐醒了过来。却已然日正中午，昨夜的一切，无垢选择性遗忘。

　　转头看向盘坐的霁无瑕，笑了笑无垢徐徐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是霁无瑕送给自己的，虽然已经烂了不少，但无垢却并没有扔掉。

　　而是，每天都穿在身上，只因如此，才气让无垢感受周围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一场荒唐的梦。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无垢温柔的看了眼盘坐的霁无瑕，心中万般柔情，想要今后留下来，了此残生。

　　知心的人，一壶酒，一间屋简朴的生活，才是无垢最想要的。

　　“唉！”叹了一口气，无垢默默说道：“霁姐姐等我回来！”

　　话语落，无垢决然的离开了。走的很急，却极其的坚定。

　　有些落拓的身影，在阳光下却极其的挺拔，哪怕他的坚上压着犹如泰山一般极重的事物。

　　…………………………

　　身担屠戮之罪，肩负杀生之业的阕声云舵，心内不见一丝松懈，荒原道上急急而行。

　　突然！

　　一柄长剑破空而至，拦住阕声云舵前路。

　　“满身孤寂人无依，一身落拓几时新？

　　饮岁月，笑风云，万劫已过任吾行。”

　　陪同诗号，无垢纵身破空而至。

　　“就是你，残杀孩童！”

　　虽是有意为之。然矛盾的内心让无垢亦是给了其一个辩解的时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时机。

　　然而阕声云舵却并未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责辩解的意思，审察着眼前风姿卓绝的少年，阕声云舵却是感受到一抹熟悉之感，知其乃是为无辜怨死的孩童前来讨要说法，因此并未细想。

　　“人……确实是罪者所杀。”

　　认可罪行本应是解脱心中负罪感的方式，然而短短几个字却如同尖刀一般插在阕声云舵的心上，模糊中，阕声云舵似乎在次听到了那些孩童临死前的啼哭声，心头不由一沉。

　　“你……罪该万死！”

　　听得眼前罪者认可罪行，无垢怒不行遏。怒其不争，更怒空门的不作为。

　　随即泰若山剑悍然出窍，一剑急刺直取阕声云舵要害，誓要诛杀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