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超净家政

　　角落写着一串小字：谢谢湘市公安刑侦支队全体同志的资助，以此画聊表心意。周星辰。

　　“哦呦！是周星辰画的啊，画的真的不错耶！”孙尧书手上收拾着泡泡纸，眼睛却是看着画的。

　　啪嗒一声，泡泡纸里掉出来了一个厚实的大文件袋，林宴安捡起打开。

　　是一叠卡片。

　　每位同志一张，看样子是手工绘制的，正面是同志们的形象画，反面是一朵压片干花和一个二维码。卡

　　片细心地做了塑封。

　　“扫扫看，这码是啥？”林国平端着大茶缸子靠在旁边的墙边，看样子他是完成了加班任务了。

　　孙尧书利落的扫上码，网页跳转：“是这张卡片的电子版啊！哈哈哈！这张是蒋之阳那小子，这样子，怎么给他画的那么帅啊！哼哼！”

　　他有点不平，孙队认为他才是最帅的。

　　“每张的码都纷歧样，周星辰这女人有心了！”林宴安认真翻阅卡片。

　　他没想过巧合，只是在心里浅浅估算了时间，距离周星辰的事已往了差不多快要两年，她要调治好病情，养好身体，再创作出这副不算小的油画和近二十张卡片。要是时间压的紧，确实来得及？

　　三人翻出办公室角落放着的小型工具箱，把画挂在了墙上，卡片放到了烧水壶的边上，明天来上班的同事都能看到了。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刑侦支队的日常就是翻阅旧案档案，寻找这些案子的最新线索，试图让他们有些进展。

　　“收拾工具，出外勤了！大案子，提起精神来！”林国平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林宴安坐在后排听着刘力讲述案情。

　　案发现场在隔邻高新区的一个老小区里，报案人是来给住户做全屋清洁的一家叫超净家政的家政团队。

　　他们是现在网络平台大热的家政公司，平时就是在视频平台发一些做清洁的视频来做宣传，这次的客户就是通过网络找到的他们的。

　　通过客户传来的视频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被垃圾填满的客厅，满是厨余和污渍的厨房，被快递箱堵死的阳台，脏乱衣物铺地的卧室。只有洗手间干洁净净。

　　客户说是之前一任租客搞得这些，对方退租时给了一笔不小的赔偿，扔下烂摊子就走了。洗手间是他扫除的，想着洗手间先弄洁净了，洗工具就会方便一些。但是剩下的那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原因要离开。提出的唯一要求是除了大型家具，其他都不需要了。

　　家政小分队带着工具到了需要扫除的屋子，打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恶臭，对这种情况见的多了的众人只是面无心情掏出口罩带上，随后开始做消毒，这种情况的屋子里总会有不幸的老鼠、陈年的垃圾、发酵的厨余。于是对于这种差异寻常的臭味他们并没有把事情想得庞大，只当是之前的租客有怪癖，横竖干这个行业的日子，奇奇怪怪的人也见的多了。

　　究竟能把屋子堆成这样的人，翻到什么都不奇怪。他们曾经在一个客户家清洁，翻到了袋装的屎和瓶装的尿……

　　卖力清理卧室的兄弟在铲地上的污渍时，感应了一丝不适，就是那种后背发凉的不适，边上打包垃圾的同事打趣说，他身体虚，干点活就出冷汗。

　　地面的黑褐色物质铲起来黏糊糊，另有不少死了的蛆虫混在一起。脏工具直接把原木色的木地板沁成了红褐色，而且……好臭！臭得眼睛疼！两人骂骂咧咧的在卧室边拍边干活。

　　直到从厨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蒋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又一袋的肉，红色塑料袋装着，还套了好几层，我拿着摄像机准备拍特写……然后就……就看见了一只……一只人手！呜呜呜！”

　　林国平带着人到达小区楼下，就听到哭声，另有人扶着绿化带里的树干呕。

　　几人穿着好隔离装备进入现场。垃圾的酸味混淆着尸臭穿过三层口罩进入肺部，一眼望去，只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可以供人行走，墙面和天花板上沾满了蟑螂苍蝇的排泄物。

　　这种现场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细微线索了，情况条件太差了。

　　来来回回的人员进出，清洁剂的滋扰，况且另有这么多的无效垃圾……

　　厨房的灶台上放了四五个红色塑料袋，有打开的痕迹，角落三脚架上获得摄像机还在录像，刘力上前把机械取下来，检查了下之前录制的视频，随后递给李欣，后者把机械关机，取出内存卡，装进物证袋。

　　卧室的大件垃圾已经运出去了，地上的污渍被清理了小部门，林国平上前小心掀开扭成一团的被子，从下面的床单开始到床板上都有黏附着的黄褐色、深浅纷歧的污渍。

　　分尸……在以往的案件中，常见所在通常选择在床上或洗手间，绝大多数的嫌疑人会用床上用品来吸取血液随后，在逃离案发现场的时候方便处置惩罚。洗手间则是便于清理，水一冲，基本上就肉眼不行见了。这黄褐色的物质看起来并不是血液，那这就不是分尸现场。

　　有经验的勘察员们看到林国平去了卧室，于是自动分组进入了洗手间，用勘察手电向地面墙面仔细视察。

　　有类似血液的痕迹，但不是很明显，应该是被多种清洁剂洗刷过的。其中一名勘察员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看已往，试图找出点线索。

　　洗手台底下、马桶后面、地漏……

　　刚了解完尸体信息的林宴安还在戴手套，就看到从垃圾堆后面冒出一个脑袋，是刘力。

　　“我们把厨房看得差不多了，基本保持了原貌，你来看看。嫌疑人还怪贴心的，每个位置都分类放袋子里了。”

　　林宴安小心地拨开塑料袋，里面的冰只化了外貌上的一层，已经酿成暗红色的血液凝固在糜烂的尸块上。

　　情况使然，已经有成群的苍蝇围绕在袋口了。

　　“把尸体运去高新区的殡仪馆吧，要解冻才行。”林宴安环视一圈现场情况，微微叹气。

　　新招的助手资助把袋子装进证物箱，两人走了两趟搬完。

　　***

　　高新区殡仪馆是近些年才改建过的，设立了一个新的法医学尸体检验室，这给法医事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在技术设备的运作下，尸体解冻的很快。优秀的新风系统飞速运转着，带走了冲天的臭味。

　　林宴安和小助理看着拼好的尸体心情庞大。

　　“这凶手……把所有工具都装起来了……”林宴安看着放到边上的器官，感应不寻常。

　　“老大，会不会是再犯？”小助理发表自己的看法，“外洋有个案例，嫌疑人是个异食癖，作案手法老失常了……”

　　“这个凶手确实失常，但还不是那一类。”林宴安拿着镊子指着一处地方说道。

　　“死者丢失了头颅，从切口看很粗拙，但又有些规整，就像是第一刀没断，第二刀偏了一点。而且看肌肉组织的状态应该是死后分尸。”

　　这个助理结业没多久，前两天才被调到市局来的，像个十万个为什么，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先问一句为什么：“唉？已经是轻微糜烂了，咋看的啊？”说完凑地更近，去视察切口。

　　“这里，像不像电烧伤的口子？就是那种手持电击器烧的。”

　　顺着镊子看已往，死者右小腿的一块肌肉上有一块面积巴掌大、深浅纷歧的碳化痕迹，其中有两个硬币巨细的圆形最为严重。

　　林宴安看他已经知道了以后拿起手术刀：“纵然这样了，我们也得再打开看看里面另有没有没被发现的秘密。”

　　整个尸检事情做完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林宴安抱着电脑走向聚会会议室。

　　林国平依旧捧着他的大茶缸子坐在边上的位置一脸焦虑。

　　“我们先看一下现场的一个大致情况。”蒋之阳打开一组现场情况的照片，“这是发现第一袋尸块的厨房，橱柜里缺少了一把菜刀。”

　　放大了一张照片：白色瓷砖上明显有一处放过工具的痕迹，被红色虚线描了一个边，隐约看出是一把家里常用的菜刀模样。

　　“我们把旁边其他的刀具拿起来看到的样子和这个相差不大，所以日期不会别久远。另外关于卧室里满地的血迹和床上的不明黄褐色痕迹，许多都被清洗剂破坏了没有措施识别出来，但是床上的痕迹技术那边检查出来是人类的排泄物。”

　　“死者是个恒久瘫痪在床的？”李欣斗胆假设。

　　“我认为不是，凭据我们的法医检查，死者除了有点短期营养不良，并没有常见瘫痪的症状。”林宴安翻了翻手上的资料。

　　“营养不良？”

　　“是的，在死者的手腕和脚腕还发现了差异水平的捆绑痕迹，可以合理怀疑被害人在死亡前遭到绑架、囚禁。”林宴安神色认真。

　　蒋之阳看着他讲完后，思索了一会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边找到的这个工具就能大致明确用途了。”说罢，桌上拿起了一个证物袋展示给各人看。

　　断成好几节、红玄色的、食指粗细的麻绳。

　　“我们翻遍了整个屋子的垃圾，在一个烂纸箱里发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