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复仇
见状，微微一愣之后，林安立刻躬身弯腰。
“卑职在。”
“广德书吏林安虽犯有大不敬之罪，但克勤职守，至纯至孝，破凌霄精一案为民除害，献算术记账之术于国有功，深得朕心，今令汝为控鹤司控鹤使······”
等到中年文士将圣旨念完，林安脑袋晕乎乎的接了旨，一脸蒙圈。
这是个什么章程？
对了，控鹤使是从五品，与知军蔡闿一个级别，那自己岂不是要比现在的上司陈和光的官还要大？
中年文士笑道：“林将军，陛下的意思是林将军先兼着县衙的押司一职，控鹤使的身份暂时不要外露，对外保密，你是顶替郑子昌的控鹤司，但是他手下的一干属下都因罪被羁押了，这段时间你先休息，过段时间控鹤监彭大人会给你抽调出五都人马。”
看着林安，中年文士正色道：“林将军，陛下看中你的才干，有意通过你，整顿控鹤司的民风，你可不能让陛下失望。”
······
黄昏时分，散步过来，碰巧遇见林安家的饭煮好了，就计划留下来的陈姝美眸瞪大，惊奇道：
“官家让你顶替郑子昌的控鹤使一职？”
“嗯。”
林安点了颔首。
“那位石大人说，原本天子是想治我的罪的，但是厥后宫中的张贵妃给我说话，天子才变了主意。”
“张贵妃？”
陈姝柳眉轻蹙，“这怕是官家再给张贵妃收买人心·····”
汴京。
御花园中。
郕皇与一容貌昳丽的华服女子并排而行。
“林安此人重情重义，这次让林安领了你的情，日后朕找个时机把林安调到京中，委以重任，他心里面念着你的膏泽，以后朝中也就又有一人能帮着你伯父了。”
桃李年华的华服女子闻言，藕臂挽起郕皇的胳膊，声音甜腻。
“官家不用这么费心的，人有各自的命，为了妾身的伯父，官家又要被朝中的那些官员欺负，妾身心里面过意不去。”
郕皇握着华服女子的玉手，轻轻的拍了拍，微笑道：
“放心吧，这个林安，是有本事的，那个陈和光初次上任广德知县，便遇到了命案，他协助陈和光一日破案，陈和光给林安请了功，这件事，吏部是有纪录在案的，原本就要按理在年节前统一请功的。”
“另有那个王尧臣，他之前还点名跟朕要这个林安呢！”
张贵妃顺着郕皇的话问道：“王大人也知道林安？”
“何止知道，他还很看重这个林安，前些天江南东路将一些账簿呈交上来，那些账簿的记账方式简练明了，要比我大郕用了数十年的记账方式方便上不少，而且也极难造假。王尧臣知道了，也知道直接将一个书办调入三司衙门不合规则，就向朕要道恩旨调林安入京。”
说着，似乎是想到那位王三司使离开时怅然若失的神色，郕皇哈哈一笑。
“结果啊······被朕以另有重用的由头给打发回去了。”
张贵妃面露笑意，“这样说来，妾身倒是觉得一个控鹤使，还委屈了那个林安。”
“他有什么委屈的，在县衙门前果真袭击控鹤司的人，他不知道控鹤司是朕的近卫吗！要不是因为爱妃你，朕定要将他治罪。”
张贵妃立刻笑着反驳道：“那人家也是因为那个都头仗着身份，对他爹娘出言不逊才怒而脱手的。”
被人顶嘴，郕皇不怒反笑，颔首道：
“朕也是看中了他是个至孝重情之人，才想着留后待用的。”
一名太监脚步急遽的走了过来，停在了郕皇与张贵妃二人十几步外的地方，道：
“官家，赵团练带着皇后娘娘的一道懿旨出了宫。”
闻言，郕皇问道：“宗实带着一道皇后的什么懿旨？”
太监低着头，回道：“是一道赐婚的懿旨。”
郕皇眉头微皱，“他就这般着急要娶皇后的外甥女。”
“回官家，赵团练不是为自己求的赐婚懿旨，而是给江南东路的一个书吏求的懿旨，那书吏叫林安，赵团练是为他和广德知县的女儿求的赐婚懿旨。”
郕皇目露疑惑，“为林安？”
······
作为一个只有天子临时用秘密口谕任命的控鹤使。
林安官服没有，俸禄没有，手下暂无；还得兼任县衙里面的书吏。
第二天，林安还得苦哈哈的起来做饭，然后带着林汐去衙门里面点卯。
“你又要请假？”
看着林安，陈和光尽力的平复着胸膛的颠簸，将自己要脱口而出的不雅之言压了回去。
“林安，你想干什么！你在衙门里看看，有哪一个当值的仕宦像你一样，隔三差五的就要请假的，不要以为本官看重你，你就能恃宠而骄！”
······
伸手抹掉脸上的口水，林安大步走出了陈和光的书房。
成为了县太爷的心腹，除了累之外，就是这点好，想请假就请假。
去后院将林汐接上时，陈姝也突然要求随着林安。
坐上从本家三叔那里借来的牛车，林安带着陈姝和林安出了城。
出城向西北走了四五里路，就到了昭德宫。
昨夜，林安已经偷偷的来过一次昭德宫，托付给了老羽士张地虎一件事情。
为了不引人注意，林安是带着陈姝和林汐直接从后院的后门进去找到的张昭地。
张昭地将一口看起来很新的铜钟交给了林安。
“林居士，这口道钟是师叔他昨夜连夜打造出来的，虽然有些粗拙，但是也能供林居士使出真言。”
朝张昭地拱了拱手，林安道：
“有劳两位道长了，还得再劳烦道长随着小子去一趟山中。”
“林居士为怙恃报仇，贫道不外是举手之劳而已。”
真言闹出那么大的风浪，总算是结束了。
而林安，现在也要去了结心中积压已久的一桩心事了。
一行人走进深山之中，约摸着走到了赵宗实给自己描述的或许位置，林安拿出了那个装有蛊母的坛子。
打开盖子，似青虫般的蛊母蠕动着爬出了坛口。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蛊母不停蠕动的身体朝着一个偏向木然不动。
须臾之间，蛊母青色的肉皮之上就结出了一层白色茧丝。
刺啦。
一只灰色的蛾子破茧而出，朝着山腰某处飞去。
林安立刻一跃而起，跳上树梢，随着那只飞蛾在树梢间跳跃。
张昭地也凌空而起，紧跟在林安的身后。
“汐儿，抱紧我。”
抱着林汐，陈姝也腾空而起，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