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刺客与恐惧

　　瓦里纳沿着阴影，蹲行到一个视线死角。

　　凭据他对修建内外的视察和盘算，这片外人禁入的区域应该不大，顶多也就相当于外面的几间棋牌室。

　　他用右手在眼前一抹，开启了灰白视野。

　　环视一圈，他惊讶地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是有人的。

　　而且看外形轮廓的样子，那里可能是一个上下铺的卧室，里面的人正在睡觉。

　　这种外紧内松的状态，让瓦里纳放心了不少。

　　究竟他这一次的潜入可比先前潜入码头工会要难得多，也危险得多。万一惊动了守卫，他们还能掏出几把猎枪，那可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瓦里纳退出灰白视野，避开有人的卧室，搜索其他地方。

　　他要找的是类似名单或者账本一类的工具，用来说服泽瑞尔侦探接受自己的说法。

　　这里一共有四间房，其中两间是卧室，没人的那一间里什么有价值的工具都没有，有人的那间想必也差不多。

　　第三间是一个小办公室。

　　瓦里纳进去以后关上房门，仔细检查，重点搜索办公桌。

　　收获是有的，但主要目的没有告竣——他只找到了30镑的现金。

　　这个办公室里的账本，内容都是酒吧和赌场的正常流水数据，对他来说没有价值。

　　那么就只能把希望放在最后一个房间了。

　　瓦里纳打开房门，发现这是一个杂物间，但是却可能是四个房间中最重要的那个。

　　因为地下室的入口在这里。

　　他再次进入灰白视野，确定入口四周没人以后，这才轻轻抬起地上的盖板，然后钻了进去。

　　连接地下室的是一个木质楼梯，瓦里纳发动了刺客的轻身技巧这才没让它发出“嘎吱”的响声。

　　瓦里纳沿着楼梯下行，很快就看到了看到地下室的亮光。

　　这个地下室做了阻遏，他只能看到最前面的一层，没措施判断整体的巨细。

　　亮光来源于一张方桌上的蜡烛，位于楼梯的正前方不远处，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一个昏昏欲睡的中年人，看上去应该也是一个守卫。

　　保险起见，瓦里纳将他和旁边的桌子连接在一起，这才斗胆的走进光照规模。

　　收获来得就是这样既突然又合理。

　　他在桌上发现了一本摊开的条记——那就是他想要的名单。

　　瓦里纳简陋看了看，发现仅仅是最近半个月，这上面就纪录了五六十人！

　　他继续往前翻，翻到他失踪那段时间，也就是10月8号前后的纪录，发现那三天的纪录也有十三小我私家。

　　瓦里纳拿起旁边的钢笔，参照其他纪录的花样，在其中的空位把自己加了上去。

　　“瓦里纳，男，二十岁，识字。”

　　他一点也不担忧因为字迹模仿的不像而袒露，因为这本纪录上至少有十几种字迹。

　　把墨迹吹干以后，瓦里纳将条记本收进自己的怀里。

　　这下目的已经告竣了，该想想怎么收场了。

　　是深入地下室，把被关起来的人放出来造成杂乱？照旧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略一思考，瓦里纳决定少生事端，直接离开。

　　就在他要打开入口盖板的时候，地下室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声音很快就归于平静，但却已经在他的心中激起了波涛。

　　瓦里纳改变主意，快步转头，打开第一层阻遏的厚木门，进入了地下室更深处。

　　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瓦里纳无声地干呕了好频频才勉强适应下来。

　　这是一个黑暗的、肮脏的、恶臭的地牢，目测面积不会小于上方的赌场，中间是过道，两边是铁栅栏围起来的一个个牢笼。

　　瓦里纳走到声音的起源处，发现那里上演的戏码果真不出他的所料。

　　一个小小的蜡烛放在笼外，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一个结实的男人压倒了一位女士，正一手捂住她的口唇，一手撕扯衣物。

　　周围的牢笼里也关了不少人，但却没有人作声，甚至大部门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是关了多久？怎么变得这么麻木了？

　　那位女士也许是体力耗尽，也许是绝望了，也徐徐停止了反抗。

　　这时候，瓦里纳脱手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很简朴——用自己的鸭舌帽砸灭了蜡烛。

　　惊变突如其来，黑暗完全降临这处地牢。

　　牢笼里正在兴头上的男人惊出一声怪叫，但他显然照旧没意识到危险，只是凭着影象和感受，向蜡烛所在的位置摸索已往。

　　当他靠拢到铁质栅栏边，伸手去摸索蜡烛的时候，一只脚掌踩在了他的手上。

　　“谁？！”

　　男人惊问：“塔克吗？”

　　“别乱开玩笑，会吓死人的。”

　　回应他的是一把酷寒的匕首，洁净利落地划开了他的喉咙。

　　男人再也不能说话，只能一边发出“赫赫”的响声，一边在黑黑暗，惊恐得期待死亡的到来。

　　他甚至没措施知道，是谁用么残忍的手段杀死自己。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在这个拘禁了数十小我私家的黑暗地牢里，有两小我私家在期待死亡的降临。

　　瓦里纳在期待中，领悟到一层新的饰演守则——“刺客”不止是要杀人，更要让人感知到死亡的恐惧。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也是世间最大的公正，而“刺客”就是在暗处定人生死的那架天平。

　　所以，应该让人像恐惧死亡自己那样，恐惧“刺客”。

　　男人倒下，他的血流尽了。

　　他死了。

　　瓦里纳没有立刻去解救这些可怜人，而是继续往深处探索，因为他发现，男人似乎不是从酒吧里进来的。

　　走了一段距离，瓦里纳发现前方墙壁被挖开了一个一人宽的通道。

　　他终于明白了，那里应该是通向四周的另一栋衡宇。

　　或者……下水道！

　　他决定继续前进，揭晓最后的谜底。

　　如果前方连通着下水道，那他就不须要原路返回，宁静性大大增加。

　　瓦里纳很快就走到了泥土通道的尽头，而前方，正是下水道。

　　借助双重的黑暗视觉，瓦里纳能很清楚地看到，连接下水道的左侧墙壁转角处，被磨擦的洁净又圆润。

　　显然，靠左边通向血瓶帮的其他据点，这照旧一条常用通道。

　　瓦里纳返回地牢，写了张纸条，把它和蜡烛以及男人的上衣外套一起，丢到那位女士身上。

　　离开前，他只说了两个单词：“点灯，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