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孙亦站在正院墙边,看前几日二哥亦田在墙上临摹了一首江南才子唐寅的诗,孙亦田兴致来临,在孙家大院随处随地写昔人的诗。
天启五年元宵节刚过,孙亦已经来到这个时代泰半年了,基本已经融入开端了解这个封建社会了,在乐成的把体重减到一百三十几斤后,外出了频频,看看古时候的南京样貌,这是现代人永远无法看见的。
“老七,你认识墙上写的什么吗?”
孙亦田从正门进来,正看见从小到大没念过私塾的三弟在看他写的诗,马上来了好奇心。
“见过二哥,我认识啊,就是有个字不认识。”
“嗯?哪几个字不认识?你念一遍我听听。”
看着从小痴傻的弟弟真的认识字,孙亦田大为受惊。
孙亦看在眼里,装不认识也说不外去了,就念了起来,念道满街珠翠游春女,指着下一句。
“二哥这个字我不认识,是不是念生?”
“对,笙,是一种乐器。”
孙亦田赞赏道
孙亦继续念了起来,直到完毕,孙亦田很是惊讶,这傻弟弟落水开窍开出了个才子?
“老七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吗?”
“你这不是写着呢,唐寅。”
“那你知道唐寅此外诗吗?”
“二哥,我只知道他画画很不错,此外就不知了。”
孙亦想了想照旧老实回覆,不想装的啥都懂的样子,昔人的聪慧不比现代人差,他也是在影视剧知道唐伯虎这么小我私家的。
“哦,六如居士乃吴中才子,诗画双绝,可惜被奸人陷害,唉。”
孙亦田感伤起来还想说几句,一看自家老三一脸不懂的样子,马上没了兴趣。
孙亦哪里知道唐伯虎在弘治十二年,卷入科场舞弊案的事,基础接不上话。
“老七,你是怎么认识字的?我可记得你一天私塾没念过啊?”
放下不兴奋的事,拿起感兴趣的事,老二又开始好奇了。
“二哥,我也不知道,当初病好了,拿起书自然就认得了,只是另有许多字不认识。”
孙亦早就计划好了,怎么问就是不知道,再问就是生下来就认识一样,至于那些繁体字,连蒙带猜也猜出个差不多。
“之前我偶尔听下人们说,你在院子里看书,我还以为………”
说道这里孙亦田哑然失笑,想了想又问了一些历代名家大儒学说,孙亦爽性一问三不知。
“这开窍明智,怎的开的这个样子?”
孙亦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秀才二哥有点想笑,自己前半辈子投军,后半辈子经商,吟诗作对,古诗古文啥的基础就一窍不通,还想把自己当做天才神童呢?
两人正在尴尬的时候,李女人过来唤他们去孙夫人那里有事相商。
进了客厅,二人看见年老孙亦山也在,给孙夫人和年老行礼问安,落坐后,孙夫人开门见山的说了几件生意上的事,需要老大老二亲自去部署,再一个就是给三子亦然部署授课先生的事,老二就说起适才发现老七认字的事。孙夫人和孙老大也是惊讶,连忙拿来书本考证,孙亦念的磕磕绊绊,许多繁体字确实不认识。年老孙亦山给了个开窍不是很通透的评语,自古三岁神童识千字,五岁读文章,七岁作诗的事情不是没有过。自家这个弟弟也就不算什么神奇,孙夫人倒是兴奋。
“娘亲,我想请个师傅学武。”
“不行,万般皆下品,唯有念书高,虽然你认识些字,但照旧得请先生教你,你年老二哥一个举人一个秀才,你也要中个秀才才行,至于学武那是玩物丧志,不行。”
孙夫人直接就给孙亦然的想法否了。
“孩儿自幼痴傻,又膘肥体胖,这些日子不停运动才瘦了一些,学武也是为了强壮身体,年老二哥都有了功名,我想我就不必了,念书识字我现在觉得够用了。”
孙亦想找个师傅学学古武术,特别是杀人技那些,验证下自己的一些料想,至于念书考秀才,他才不愿意整天之乎者也,一点想法都没有。
“娘,三弟学武也是可以的,你看他之前胖的,走路都喘,你看看现在?书随时可以读,他从小没有念过书,现在都十六了,你指望他什么时候中上秀才?”
老二帮着这个弟弟说话,他看出来这个弟弟对念书没兴趣。
“娘,二弟说的在理,三弟错过最佳念书的年龄了,我们六岁就开始背四书五经,十六岁就会做文章了,他都这么大了,让他重新再来,您不是难为他吗?他虽然认识一些字,但是另有许多不认识的,请个先生教下读写照旧可以的。”
孙老大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继续道:
“至于请师傅学武,我也是赞成,他自幼体弱多病,大了一些又贪吃过于肥胖,如今开窍与正凡人无异,学武强身健体是好事,日后中了武举人也未尝不行。就算学艺不精,平常请人教他读写,以后打理孙家外边的生意也是不差的,您说呢?娘。”
孙夫人听完也觉得有些原理,原先对于痴傻的三子过于宠溺,如今又要求过高。
“老大老二说的都有原理,是娘对亦然有些苛刻了,你们哥俩照旧对弟弟上心的,我甚是欣慰,这样,老大你给亦然找个武学教头,要多花银子,不要请个花拳绣腿的假把式,我会请护院王师傅看个真假,亦田你去外面请个先生来教老三念书写字,日后打理生意上的事,旁人也骗不到他。”
老大老二应承了下来,孙亦起身谢过娘亲和两位哥哥。
作为真正的当家人,孙夫人最愿看到的就是自己子女,团结友爱,相互照应,家和才万事兴嘛。
正事说完,三个儿子又陪娘亲说了一些家常,才各自告辞离去。
“先楷后行,你楷书都没写好,就想写行书?把这张拿掉重写,你什么时候把颜各人的《多宝塔碑》名贴,临摹三分像,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六分像,才可以写行书。”
孙亦在自家小院正厅里被二哥请来的先生训斥,每天上午念书,自己读念,不认识的字先生会告诉他,念完再解说其中的典故原理,下午练字,从坐姿握笔,再从写字起横撇竖捺一点点教起,先生很严厉,内心很不乐意学这些工具,又不能怵逆了自制老娘的意思,幸亏自己意志力和耐心很强大,念书不怎么样,倒是毛笔字写的有模有样了。
“写完这一篇你就休息吧,我明日来检察你的作业。”
先生三十几岁,留着小胡子,一身青色长衫,文雅有度,看着门外夕阳西下后说道
“周先生慢走”
孙亦连忙起身行礼,待先生走了,孙亦把笔一扔,呆呆一坐,年老请个武教头请了十来天了都没请来一个,自己天天念书写字,是不是这娘俩一唱一合蒙自己呢。
“少爷,你写完这篇字,恰好就吃晚饭了,快写吧,要否则明日先生来了发现你偷懒,又要罚你。”
春晓看着少爷偷懒督促道。
“我就休息一会,写个字有多灾?”
孙亦一边拿起笔一边想,当年在特种大队的地狱训练那才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