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破虏营出击，李毅的不祥预感
卢象升心中有许多疑惑，立即问向从昌平来的求援士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昌平城墙高峻，清虏的炮营几经折损已经不足为惧，为何连两三天也守不下来？”
从昌平来的求援士卒如实答道：“回禀总督大人，数万清虏先是困绕昌平城，然后从清晨攻打到夜晚，险些一刻不停，城中守军数量不多，一番鏖战后死伤惨重，还请总督大人速速前去救援。”
卢象升见求援士卒神态焦急，不似做伪，心中马上一沉。
卢象升快速思考后，先屏退来使，然后把李毅招来付托：“李参将，你率本部骑兵连夜救援昌平，记着，你只需护住昌平城不被攻破，宣告我军已来救援即可，万万不要中了清虏的埋伏，或者轻易加入死战！”
卢象升虽然不信昌平会被快速攻破，但圣旨已下他必须要做做样子，否则无法向朝廷交接。
“遵命！”李毅敬重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李毅不喜欢打这样的仗，倒不是他畏惧多尔衮，而是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谁都看的出来，昌平是个陷阱，卢象升对李毅说的这些话，体现卢象升也是记挂重重，偏偏他们处在大明这个体制内都没有措施。
破虏营骑兵排成紧密的队形走出营地，铁蹄踩在冰疙瘩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陈都司！”
“属下在！”
“你率斥候队先行赶往昌平，检察沿途门路、山林，打探清虏戎马动向！”
“遵命！”陈靖玄敬重应了一声，随即策马离开。
李毅看着陈靖玄带着斥候队走远，随后对左右下令道：“出发！”
中军响起三声降低的牛角号，大队骑兵缓慢迈动前蹄，开始向昌平进发。
赶路的时候，李毅对柳随风说道：“柳先生，我觉得昌平没那么容易失守，这很可能是清军布下的陷阱。”
柳随风颔首道：“属下认同主上的判断，但昌平太特殊了，它绝不能失守，否则对总督大人来说这一仗就不用打了！”
“昌平属于京营驻地，失守后凭什么要把罪名何在总督大人头上。”李毅忍不住发了一句牢骚，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知道为何会这样，只不外心中有些不忿。
李毅甚至在想，清军这次入寇大明，真正的目的是不是针对卢象升而来，蓟辽总督已经战死了，宣大总督要是再出岔子，大明北境两大防区可就完了。
“驾！驾！”
破虏营策马狂奔，‘哒哒’‘哒哒’的马蹄声虽然不小，但很快被咆哮的冬风掩盖。
这次，李毅部署贺渊所部走在前列，紧随其后的是杨国忠所部，韩必先所部和张定远率领的亲兵队与李毅一起作为中军，阿穆尔率领蒙古骑兵疏散在两翼游弋警戒。
李毅之所以这样部署，是因为贺渊遇事反映迅速，麾下戎马训练也纪律严明，放在最前一旦遇袭能做出最合适的反映。
杨国忠行事谨慎，部众组织严密，把他们放在第二位有助于稳定军心。
韩必先所部擅上进攻，张定远的亲兵队都是从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相互配合，可以在形势危急时作为突围的尖刀。
阿穆尔统领的蒙古骑兵刚投靠李毅没多久，要他们为李毅去拼命不太现实，但只是在外围游弋警戒他们既能办到，也乐意办到。
破虏营不紧不慢地走着，凭据这个速度，明天中午也到不了昌平，李毅要等陈靖玄的消息传回来才会加速行进速度。
尽管大雪笼罩路面，但往昌平的官道上照旧坑坑洼洼，那是逃难的黎民在雪地上留下又被封冻住的痕迹。
陈靖玄伏在马背上，身后随着五十个斥候骑兵，两侧群山飞一般向退却去。
五百破虏营斥候分成十队，每一队都带有能发出信号的火器，一旦发现清军的行踪，会凭据敌人数量的差异放出烟花。
铁蹄急促，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近处、远处的乡村死一般的寂静，几天前这里的黎民就全逃光了，纵然有少数人留下，也躲入深山当中。
破虏营斥候在侦察途中很少会说话，纵然在这样的夜晚声音传不远。
因为缺乏向导的缘故，陈靖玄的斥候队不得不分一些精力去探寻一些支路。
离昌平城另有四五十里路，一直没发现清军的踪迹，按理说清军如果在昌平城下，这里一定会有清军斥候运动。
事出反常必为妖，陈靖玄通报信号，命斥候队收缩搜寻规模，全力沿官道向南。
徐徐的，官道上多了一些马蹄脚印，这讲明有清军大队骑兵从这里经过，陈靖玄的警惕性升高到极点，像在密林中蛰伏的豹子。
到了离昌平城另有二十里的地方，隐约中听见远处传来喊杀声。
“有人！”黑黑暗传来一声召唤，但随着骑士落马，召唤声骤然停止。
“林子内有人！”破虏营斥候立刻疏散开来，张弓搭箭向松林中射击。
陈靖玄上前阻止想继续追击的破虏营斥候，这时他看到适才提醒的斥候胸口中了一箭，同伴正在帮他包扎。
前方的喊杀声随风传入耳中，陈靖玄神色凝重，继续往前对斥候队来说太危险了。
陈靖玄斟酌片刻，策马飞驰向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令他感应奇怪的是，三百步规模内居然没有一个清军。
视线继续往前则是昌平城，昌平城南的雪原上清军大营灯火星星点点，东门和南门下火炬通明，杀声鼎沸。
陈靖玄站的地方距离昌平城较远，看不清具体战况，但听上去很热闹，北门和西门外则是一片平静。
“清虏雄师莫非还真在连夜攻城？”陈靖玄有些拿不定主意。
破虏营斥候探路的消息一直在向后方转达，李毅收到了卢象升敦促的命令，不得不加速行进速度。
京畿之地对破虏营来说像是在客地作战，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不知道清军主力的动向，李毅不得不小心翼翼。
“沿途没有清虏雄师的形迹，清虏雄师似乎正在连夜攻城！”斥候前来通报消息：“陈守备带着斥候队往昌平城下探查了。”
“加速行军！”李毅想起卢象升新传的命令，咬牙做出决定。
马蹄声如雷暴响，即便咆哮的冬风也掩饰不住。
昌平城下的接战很猛烈，至少从远处看是如此。
昌平城内的县令和城防营守备没有退路，大明皇陵要是被毁了，他们不光自己的脑袋保不住，恐怕连家人也难逃关连。
因为这个缘故，昌平县令和城防营守备才急急遽派人向京城和宣大镇勤王戎马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