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来听听。”
司正拿着水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下一瞬就继续着手里的行动。
韩玉林将关于陆家案子他所知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讲的很细，包罗了自己的推测，和陈羽的推测。
说话的时光，司正已经烫过茶杯，又将紫砂壶中的茶水倒入茶杯。
一直等到韩玉林将事情讲完，他将装满茶水的茶杯推了已往，说道：“先品茗，凉了，就失了味道。”
韩玉林看了看面前的茶杯，伸手拿起一饮而尽，叹道：“好茶！”
司正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徐徐的，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完了杯中的茶水，才淡淡说道：“一杯茶的时光都等不了，照旧这般毛躁，你刚刚说失察，而不是对方高明，我倒是信了。”
韩玉林面现愧色，说道：“大人，这件事牵扯甚广，我有些拿禁绝主意，才会在险些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向您汇报，就别拿我打趣了。”
“实证？”司正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许情绪，声调突然提高了一些，斥道：“都是蠢材，这些年的牢固日子让你们都退化成府衙那群废物了吗，我让你们治罪讲证据，没让你们查案讲证据，真是朽木不行雕…”
韩语林一阵语塞，他觉这两个说法似乎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不知如何回话才好，不外司正却没给他继续思虑的时间，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个叫陈羽的小子有点意思，他猜的未必准，但是预计也不会差得很远。你们既然偷到了那个陆家的账本，证实了他们确实在敛财，这件事就不用怀疑了。百余万两，甚至数百万两的银钱，如此巨额的财富，能做什么基础就不用猜。这不是小事，你这一趟也算没白来，让我提前些时候知道了此事。”
韩玉林一脸尴尬，他突然感受自己跑这一趟唯一的意义就是亲口汇报了这件事，缄默沉静了片刻，他问道：“大人，这件事我们接下来怎么处置惩罚？”
“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司正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淡淡说道。
韩玉林感应无语，他并不是想问这个，反重复复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道：“大人，固县目前只剩李万里一个正式官员了，咱们不管管吗？”
“管了作甚。”司正把手中的白玉茶杯放下，目光变得深邃，他看向韩玉林说道：“李如贤身为郡守这么多年，一直对固县的官员任命加入颇多，你联想不到什么吗？这已经不是前朝官员派系相互呵护这么简朴的事了。”
“大人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司正说的很平淡，韩玉林心里却咯噔一下，他了解面前这个看上去如闲云野鹤一般的男人对图谋不轨之人的态度。
所谓的静观其变，不外是等着那些有问题的家伙不停做大，连续膨胀，直到露出所有秘密之后连根拔起的须要历程，仅此而已。
这位寂静多年的“屠夫”，似乎又要下狠手了...
呆愣了片刻，他开口问道：“大人，长青教的事，按规则办吗？”
“不，虽然我很喜欢《道德经》，不外一本书或者一种思想，改变不了那些臭羽士的本质，他们之中的大部门人，依旧是满口妖言的神棍。燕北郡那边，近些年的杂乱已经查出些问题，所以，西川郡你要投入更多的精干人手，必须要保证不出乱子。”司正又开始倒茶，倒完之后看了一眼韩玉林，叹道：“五年之内，必须给秦山海一个稳定的后方，让他放心西征，否则，在我等有生之年，怕是看不见黄石郡被收复的那一日了...”
韩玉林惊愕的看着司正，那双眼睛，似乎更深邃了。
“大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
甲库，是大楚对图书馆的称谓，每个郡县都有这样的一个藏书库，方便怙恃官员查阅资料。
这几天，陈羽一直在甲库内查阅种种资料，穿越后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查案，并未真正意义上去花时间了解这个世界。
不外自己究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不能一直做一个遇事就张口问询的无知之徒。
而且就算罗卫曾经说过，他也始终认为，这个世界虽然与曾经的世界差异，但是既然存在大多数认知中存在的工具，那硝石就一定存在，另有硫磺。
但是在甲库查询了许多资料，然后又询问了许多人之后，他发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没有人知道硝石是何物，也无人见过硫磺这种工具。
现实就是这么狗血，他不禁开始疑惑，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为何会单单缺少制作热武器的主要原料，这不科学...
……
虽然固县只是一个县城，可作为大楚最权威的资料库，这里的资料与皇都是同步的。
陈羽已经查阅了现有的资料，如果这里查不到，那只能证明。
要么，是真的没有，要么，是自己目前的身份，不配知道。
迎着余晖，他带着失望离开了甲库，回到巡狩司。
一路低着头妙想天开，不知不觉，人已经走到了偏厅，刚刚跨进门槛，罗卫的声音传来。
“这两日就暂时别去甲库了，有件事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嗯？”陈羽讶然抬头，问道：“什么事？”
罗卫心不在焉的说道：“麻烦事。”
陈羽徐徐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之后才略带好奇的问道：“秦虎带着兵卒整日在城内搜查，能出什么事，我还真是好奇。”
“死了两个巨贾家里的人。”罗卫伸脱手在书案上放着的两份案卷上拍了拍，说道：“行凶者，据目击者所描述，是女子，脸带面纱，一袭紫衫。”
陈羽愣了一下，这凶手的造型，与其时望松楼上的周雅一个模样，难不成是周雅做的？
想想那女人有仇必报的品德，他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周雅又去寻仇了？”
罗卫照旧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说着：“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事本该县衙卖力，你不是说事在人为吗，现在时机来了。而且...秦家女令郎找上门了，非让你去看看。”
“唔...”陈羽哑然，缄默沉静了片刻才问道：“我能不带她吗？”
“必须带。”罗卫抬起头，认真说道：“别给我找事...”
陈羽眨眨眼，一脸无奈的说道：“好嘞...那我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