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万里拍案而起,怒道:“罗大胡子抓的?”
“不是。”王安顺抬头看了一眼目时光鸷的李万里,火光照在他微微隆起的颧骨上,使得本就塌陷的双颊,陷得更深了,活像一具骷髅。
王安顺身子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一个叫陈羽的新晋巡探,木长水跟在他一起。”
李万里一愣,浓眉拧在一起,问道:“陈羽是谁?”
王安顺现在也有些茫然,努力的想了想,却没有关于陈羽二字任何一点影象,旋即他摇摇头:“从未听人提起过。”
李万里在书案旁踱了几步,突然问道:“赵思因何被抓?”
“听回来的衙役说,是阻拦巡狩司办案。”
“什么?”李万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句之后,浓眉扭的更紧,越发枯瘦的手指轻敲在书案上,发出“咚咚”的脆响,他思忖片刻,才又开口道:“去找方儿打探一下,这个陈羽到底什么来历,我得去趟巡狩司,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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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狩司在楚国境内名声极响,所卖力的也都是大案要案,甚至卖力监察百官。
虽说就算世人都知道暗探行事犷悍,偶尔也不讲原理,但是抓人,总得讲证据。
特别是抓官员的时候,三思后行是有须要的。
不外今日,似乎出了点意外。
陈羽等人回到司衙,便引起了不小的惊动,院里轮值的巡探、巡卒们看到被衙役押着直接进了刑房的赵思父子,在听说了抓捕的历程和缘由后,都发现可有可无的陈羽一日之间酿成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众人议论纷纷。
“都没事做吗,在这里嚼什么舌根,滚去干活。”随着木长水的一声大喝,围在四周小声议论的人们风骚云散,继续去忙各自的事。
陈羽并未想到木长水还会管这种事,好奇说道:“看来你在司内威望不低。”
“不需要威望,日后将你的身份公示,你也可以,而且这也是你日后事情的一部门。”木长水很郑重的解释了一句。
陈羽却是撇撇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现在费心的是怎么破案,省的天天担忧一个不小心就横死街头,哪有闲心管这些。
木长水看到陈羽兴趣缺缺,也不再多说,而是严肃的说道:“赵思此人,不能动刑,特别是那个挨千刀,否则一旦查不出什么,罗总领也难保住你,一旦你被免职,结果无需我再解释。”
陈羽听完,神色一肃,这话他不爱听,于是冷声说道:“前怕狼后怕虎如何查案,不外这个赵思你放心,搪塞胖子,我有更好的措施,而且一点伤都不看不出来。”
木长水是追随罗卫时间最长的亲随,美意提醒却被陈羽这般呵叱,怒气上涌,不外当听到后半句,他愣了一下,压着怒火问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陈羽却不理他,随手招来一个巡卒,部署他找一口大些的水缸送来,便随着赵思父子去了刑房。
木长水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向内堂,准备给罗卫汇报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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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卫的卧房之中。
“你说的这个挨千刀很有趣,嗝儿。”罗卫坐在矮几上,舒爽的打了个酒嗝,又从面前的桌案上拿起陶坛满了一碗,继续问道:“那赵良真尿了?”
“是,刀伤我看了,很浅,不必用药,三天就能好,全是吓的。”说到这里,木长水的脸颊似乎动了动,似乎想笑,然后他拿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哈哈哈,这小兔崽子果真邪门的很,这阴损的招儿也亏得他能想到,他说一会搪塞赵思有更损的招儿,而且看不出来伤?”罗卫笑的很痛快酣畅,陆家和县衙上面不让妄动,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儿泄,没成想天上掉下来个陈羽,一通乱拳打出去着实令人舒爽。
木长水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总领,陈羽只有四品,以今日刺杀车山的情况来看,若是有人对他动手,那小子恐怕很难活命。”
“嗯?”罗卫惊奇的抬起头,停止了倒酒,笑道:“才出去一趟,你就体贴起他的安危了?”
“是小我私家才。”木长水语气中难得有了一丝情绪:“今日他正面杀死了那个五品死士,我看过了,典型的搏命打法,短匕刺击腹部,至少十刀。这小子不仅有脑子,有手段,而且够狠。”
“明日我会宣布他的身份,几多能令人忌惮。”罗卫又开始倒酒,倒了一半,又开口道:“接下来你随着他一起查,别突然查到什么,来不及回来就被灭了口。”
木长水点颔首,手中的酒碗轻轻晃着:“他说要按自己的方式查案,日后可能会惹些麻烦。”
“无需多虑。”再次将碗中的酒水喝尽,罗卫才笑着继续说道:“掀起点水花,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有些事我没法做,你们几个蠢货不会做,这么久了,老子的优点怎么一点都没学到。”
木长水眼中露出一丝茫然,总领的优点是什么呢,过了片刻,照旧没想明白,他才开口道:“我们手里的线索,可以告诉他了吧。”
“我们手里就剩一条线索了,其余的都是推测,以这小子的智慧劲儿,说与不说,没甚差异。”
“总领英明。”
罗卫斜了一眼木长水,笑骂道:“滚开,别在这碍眼了,另外,一会李万里找过来,就说老子在睡觉,不管他有天大的事,让他等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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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长水来到刑房,并没有听到惨叫声,他有点意外。走到了关着赵良的刑室,发现只有一名刑官拿着个鞭子在一边守着,而赵良,只是被捆在刑柱上,面前摆了个火炬。
“怎么回事?”木长水疑惑的问道,那名刑官赶忙躬身回道:“陈大人说了,让他一直盯着火炬,不让睡觉,只要闭眼就抽他鞭子。”
木长水点颔首,没看懂这是什么刑罚,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样,心想这赵良也没太多价值了,预计陈羽也犯不着再继续折磨他,便转身去找赵思。
一进赵思的刑室,便看见那个足有二百来斤的胖子像是过了水一般,满身湿淋淋的躺在地上,周身都是呕吐物。
走近一看,人已经晕已往了,脸色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脸上的肥肉却皱成一团,看上去有些狰狞。
看到刑室内只有两名刑官,另有两个资助的巡卒,四人围着一口水缸,皆是一身大汗,却没看到陈羽。
木长水疑惑的问道:“陈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