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联络

　　尽管百遍佳公司的运输飞船来了一辆又一辆，战俘营内的尸体照旧聚集如山，红色的鲜血顺着焚烧区大门的门缝流出了战俘营，干燥的沙地很快就酿成了泥泞的沼泽，而战俘营的焚化炉更是一刻不停地事情着，排灰口飘出的骨灰险些把整个战俘营给包裹住了。

　　在场的每小我私家，不管是在战俘营内，照旧在战俘营外，都套上了厚重的防毒面具，究竟谁都不想吸一大口骨灰，只有一小我私家例外。

　　这家伙从私人飞船大笑着朝战俘营走去，在焚化炉前忙活的萨莉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如此不适时宜又让人恶心的笑声，只能是陈霖昊了。

　　“哈哈哈哈！萨莉，现在不忏悔和我相助了吧？”他穿过浓重的灰尘，蹒跚着踩过血和沙的沼泽，从焚化厂的大门爬进了战俘营。为什么是爬？因为这大门是给飞船进的，门槛离地距离很高，差不多到了陈霖昊胸口。

　　“也不怕船撞死你。”萨莉拿着烧火棍，使劲捣了捣再也塞不下尸块的焚化炉，不耐烦地转向了陈霖昊。

　　“肃清局的人没说什么吧？”陈霖昊看着眼前大摇大摆进出战俘营的百遍佳飞船，有点心虚地问萨莉。

　　“迪龙加已经走了，它们急着去追它们的逃犯。”萨莉稍微思索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肃清局来这儿了？”

　　这时，萨莉突然在陈霖昊脸上发现了一丝警觉和怯懦，不外陈霖昊冷静的很快，马上便又嬉皮笑脸了起来，“姐，黎明军团打你之前，我在他们上面的飞船里协调物资。”

　　“只要仗一直打下去，我就一直有钱赚，两头的人，都需要食物，药品，和武器，这些我都有。啊，武器倒是没那么多。”他接着解释道。

　　“这么说你都看到了，战俘营把黎明军团打的落花流水。”萨莉继续用烧火棍戳焚化炉，里面的尸体已经烧掉了泰半，“这儿还能再加！”她朝着身后聊天的战俘营守卫喊。不必在挤满羚澜人的牢房前巡逻，让26号战俘营一下多出来了许多空余人手。

　　“都在忙，那也不多浪费您时间，咱就开门见山。”陈霖昊谄媚地凑到萨莉旁边，用拿起另一根烧火棍想要资助。“其实就是我想看看，您这边用的什么秘密武器，没准可以卖大价钱。”

　　“那玩意儿是我在远征军时候弄到的，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看的。”

　　“懂您意思，开条件吧！”在生意上陈霖昊总是很积极，不外其实，这次他不是为了什么生意，他想验证一下，萨莉是不是北林传说中的那个“工具”。

　　“你应该一直在监视战俘营吧？”火光映在萨莉脸上，当她侧过脸看陈霖昊时眼眸反出了亮亮的光，盯的陈霖昊心里更觉得畏惧了，因为这让他联想到了传说中那双泛着血色红光的眼睛。

　　“确实，我的飞船，直到现在都在高空飘着，究竟那武器我很有兴趣，没准哪天您就路出马脚了。”陈霖昊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他想以此掩盖心中的恐惧，“虽然，直接问问您呢，我可以省事些。啊，所以，开条件吧姐！”

　　“让我看看你们所有的监视录像。”

　　“哈？”

　　“我需要查一下是谁潜入这里，把所有战俘放了出来，这儿的监控室被毁掉了，恢复还要一段时间。另外我想查一下威姆盯上战俘营的原因。”

　　“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回覆您。”陈霖昊一边说着，一边让萨莉放下烧火棍，“边走边说，我的私人飞船里就可以看录像。”

　　他们从战俘营大门走了出来，因为焚化厂那边的出口灰实在太大了。

　　“威姆这家伙，好歹是和我一样，来远征羚澜的，我几多了解他点——他这样做是为了恐吓。”

　　“什么意思？”

　　“他爱捏软柿子啦！手无寸铁的战俘恐怕是最软的。”陈霖昊无奈地歪了歪头，“每次这种杀戮他都市录像，然后在还未攻陷的城池上空播放，整个天空都酿成了血腥录像的放映银幕，威姆是伊比亚兹星人，那些人的眼睛天生就有类似投影仪的功效。高等文明的人嘛，挺奇怪的能力。总之，他就是以此震慑羚澜人。而且这种视频嘛，定期更新一下，震慑效果更好，所以你可能会发现，对于下达处刑指令，他比其他指挥官下的频繁许多。羚澜星投降，选择不反抗的人特别多，就是被威姆吓坏了。”

　　“确实，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被死亡视频笼罩，是个不错的威慑手段。”

　　进了私人飞船，陈霖昊便殷勤地端来了一杯气泡水，“您想看什么就看。”接着他又敲了敲桌子，一张显示屏露了出来。

　　“不用看了，全都拷贝给我。”萨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

　　陈霖昊双手接过，便平静地去备份了所有的视频。他现在很肯定，萨莉就是有备而来的，要这段视频，怕不是会有什么大行动，好比，直接发给总部，对，肯定是直接发给总部，只有总部能很快赶来制裁威姆。啧，这么一想，又有商机了。

　　“姐，要是计划把这视频发给总部……”

　　“你想用它找威姆换钱。”萨莉怎么会猜不出陈霖昊在想什么？这家伙太好猜了。

　　“啊，啊对。您都市抢答了。”

　　“可以。”萨莉关掉了屏幕，“但是备份，我照旧要拿走。”

　　“这就不合规则了！”陈霖昊为难了起来，但是他又不敢直接拔U盘，“我算是中间人，威姆给钱，我删视频，不给钱，我把视频给你。要知道这玩意儿是我录的！”

　　萨莉站了起来，掏出枪，瞄准了陈霖昊的脑袋，“给我所有视频，留你一命。不给，就打死你，我自己拷贝。”

　　陈霖昊盯着萨莉的眼睛，心里有几分不平，但他确实不敢招惹萨莉，“要不是那玩意儿你敢这么嚣张吗……”他小声嘟囔着。

　　萨莉没听清陈霖昊说什么，但感受似乎不是在骂她。

　　“你说什么？”直接问来的快一些。

　　“没什么。”陈霖昊下载好视频了，他把U盘毕恭毕敬交给了萨莉。

　　但是萨莉的枪照旧没有放下，空气立刻酷寒了起来，对比着外面烟灰滔滔的景象，陈霖昊的心脏快提到嗓子眼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从问所谓“秘密武器”的时候，萨莉就觉得陈霖昊既在打探她的秘密，又对她的秘密有一定的了解。那双狡黠的狐眼告诉了她这些。

　　“这样就没意思了，指挥官。”陈霖昊突然撕掉了那副笑嘻嘻的面具，语气变得和飞船中的空气一样酷寒，“我生在北林，知道的肯定比你多的多，但我凭什么，什么都要告诉你？”

　　“因为这个。”萨莉立刻把枪瞄准陈霖昊的膝盖，只听一声枪响，他跪在了地上。

　　陈霖昊没想到萨莉真就这么开枪打他，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女人，真是简朴粗暴……

　　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膝盖，便抬头瞪着萨莉，“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你说任何事，除非你支付对等的价钱。”

　　“你的命这么一文不值吗？”萨莉看这样刑讯逼供未必有用，只好收起了枪。

　　“人命才值几个钱？”

　　“有好工具的时候我会拿来和你交流的。”

　　“换什么？”陈霖昊抓住时机又一次问萨莉，也许可以摸索出关于那个“传说”，萨莉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把3921号文明，另有黎明军团那么快消灭。”说罢，萨莉下了飞船。

　　飞船门再次关闭的时候，外面喧嚣的风把沙子吹到了陈霖昊四周，他随手抓起一撮沙子，在指心搓了搓，“搞了半天……你连个屁都不知道？”

　　突然，飞船门又打开了，陈霖昊知道或许率是萨莉，他正想和萨莉讲讲他知道的工具，这或许可以让萨莉想起些什么此外重要信息，而这些信息，就有可能是价值千金的情报。

　　“姐，我猛然觉得……”陈霖昊立刻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但是萨莉似乎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陈霖昊识趣地闭上了嘴。

　　“适才我有些太过了，歉仄。”萨莉帮陈霖昊站了起来，“去战俘营处置惩罚一下吧。”

　　这让陈霖昊略微觉得有点稀奇，在战场上摸爬挨打这么多年，揍完他还能来体贴一下的，不多。

　　“等价交流，横竖你也拿到视频了，倒不如我去要挟威姆，我拿到钱你再把视频发总部，这次我就先不要我的商誉了。”陈霖昊被萨莉架着，一瘸一拐下了飞船。

　　“好。”萨莉嘴上说着好，但实际上，她并不计划把视频传给总部，就在适才下陈霖昊飞船的那几分钟内，她将视频，附带文字说明，一起发给了另一个组织——宇宙反战协会。

　　萨莉以为用自己的小型移动设备发送这些证据，会万无一失无人发现，但其实，这一切都被赞恩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基础没有离开战俘营，而是一直躲在里面，而且找时机在战俘营所有的通讯设备中植入监视病毒，做出这个计划的原因很简朴，萨莉肩膀上的玄色伤口，是蓝蟒总裁给她留下的诅咒。在赞恩还隶属零号武装，还在总裁身边做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个秘密——所谓总裁，就是北林传说中那个给自身和整个世界带来无尽不幸的“噩兆”

　　终结噩兆，便可以终结宇宙中的战争，终结这世界一切不幸的泉源，或许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重来，而赞恩他的身体也不会酿成现在这样，也不会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成了“群星之上俱乐部”的奴隶。不外，不幸中的万幸是，俱乐部给他的任务恰好可以资助他完成自己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