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三剑满楼
其实有些话，三长老并没有说。
那就是早在陈真瞄准真武门生的那一刻，三长老就洞悉陈真战略，之后他将计就计，杀向陈真。
若是能一击立功，最好，若是败在陈真手里，三长老也已经做好与陈老魔同归于尽的准备，减轻二长老接下来的压力。
只是这些，三长老永远没有时机说。
陈真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滔滔浓雾散去，在众人的紧张不安中，陈真屹立不倒的身影徐徐泛起在心跳停拍的众人眼前，他们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陈真老魔没死！
内心震撼道，“就连先天宗师自爆都没炸死他，这家伙是怪物吗？”
但随着烟雾散尽，他们心头如大山般的压抑反而轻松几分。
只见老魔衣衫褴褛，红衣破碎，原本的从容不在，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几处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势说明陈真并没有那么好过。
直面先天宗师舍命，即即是疑似踏出那一步的嫁衣老祖，也得重伤。
这一发现无疑让众人群情激奋，磨刀霍霍向陈真，只待一声令下。
确实如他们所想，陈真硬吃这一发骑到脸上的爆炸并不是那么好过，但状况也不是特别差，嫁衣神功正在修复他的伤势，恢复他的真气。
但既然他们愿意这么想，陈真很乐意配合他们。
一把推开缠在身上的三长老尸体，陈真持剑而立，陈真故作色厉内茬地以阴沉语调说道：
“以三丈为限，不得靠近。”
“违者，死！”
这一幕却让他们眼中精光大亮，获得陈玄朗允许后，一个贼眉鼠眼，貌似小团体头领的男人高举长刀，展臂大叫道：
“弟兄们，跟这种人不用讲江湖道义，一起上，砍死他！”
“杀啊！”说罢，鼠眼男子就挥刀直指陈真，喊杀震天，所有人都怀着后天斩先天，英雄砍魔头的美梦朝着陈真冲来。
“乌合之众，不知死活。”
陈真心情惊怒，挥剑直劈率先冲上来的人，那人躲闪不及，被陈真一剑劈成两半。
但也仅仅出了一剑，陈真的呼吸就粗重几分，后继无力，这一幕更是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看着摇摇欲坠的陈真，名动天下似乎正向他们招手。
“赵长老，我们也脱手吧。”
陈玄朗看着一旁的二长老，对方正在给昏厥的大长老喂药。
“不急，等他们斗一会儿。”
“可是……”
“小友就相信老夫的判断吧。“
“好吧，依赵长老。”
深吸一口气，陈玄朗望向场内已如风中残烛的陈真。
若是可以，他多想亲手手刃对头，可惜，他跟真武派的相助，占据主导的不是他。
但等他耐心瞧了一会后，陈玄朗发现差池劲，明明陈真已经气喘吁吁，随时都有可能趴下，但就跟锁了命似的顽强抗衡。
每次挥剑必会带走一人。
而别人的攻击就像是被他算准距离和角度，因此只是划破他的衣服，造成些许无足轻重的轻伤。
“欠好，中计了！”
陈玄朗心中咯噔一下。
此时，众人也已经发现了眉目，哪有能砍上一炷香的重伤员，这明白就是钓鱼执法！还不等陈玄朗提醒，众人就已经快速拉开距离。
而一剑削掉那名贼眉鼠目，带头起哄的人的脑袋后，陈真眼见自己钓鱼执法的计划破产，无奈叹气后，舒展酸涩的身体。
有真气化盾，再加上新版嫁衣神功的超强续航，他又怎么可能被一波一波的后天武夫打败。
只是舒展身体牵动伤势，导致身上的红衣越发深红，再加上他鹤发童颜的面貌，更是平添妖异邪气。
“我说过，违者，死。”
陈真提剑，俯身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疾掠出，残影重重，顷刻间带起血花片片，有后天武夫举兵反抗，也被陈真斩杀。
当他停下脚步，一如仙鹤挺立，超然物外，放下大长老的二长老见状却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这是真武绝学，十三剑满楼！”
下一刻。
无穷剑光四处绽放，恰如风吹花瓣倾满楼，漫过宅院，清风写意间，致命杀机迸发席卷开，吹起鲜血落满院落中每一寸土地。
十三剑，血满楼。
“妖，妖……，妖怪啊！“
种下的恐惧彻底发作，见识过如此令人畏惧的一幕，意识到后天与先天的差距有如天埑，这群后天武夫的道心被彻底击垮。
一声尖叫后，直接作鸟兽散。
即是没逃的，也只敢边缘张望，不敢越雷池一步，陈真对这些逃跑的杂鱼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始终是陈玄朗和真武二长老。
“掌门所说不假，十三剑满楼果真在你手上，陈真，你果真就是当年纵火烧毁武阁逃跑的真武叛徒。”
“废什么话，要打便打，不打，”陈真用大拇指往海的那边摆了摆，咧嘴扬起轻蔑的狞笑，“就滚。”
二长老不再言语，摆出架势，体气魂在气势积贮中逐渐攀升凝练，陈玄朗守在二长老身边，防止陈真猝不及防的偷袭。
至于陈真，他决定硬刚！
彭！
陈真一剑刺出，使出恶狼扑食的架势正面杀向二长老，守在二长老身边的陈玄朗瞅准时机，双刀为角，狠狠凿向陈真，不把他凿个赴汤蹈火，誓不罢休。
就在陈玄朗以为陈真会以剑反抗他的攻击，却没想到，陈真闷哼一声，双刀撕裂他手臂上大片血肉，陈真却露出残酷而自得的笑容。
“抓到你了。”
一瞬间，陈真明明未曾开口，陈玄朗却莫名觉得自己听了这句话。
下一刻，陈真的膝盖重重顶上陈玄朗的腹部，难以想象的怪力让陈玄朗吐出大片血液，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陈玄朗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声。
手肘如同千钧铸铁，高高砸下，绝不留情地落在陈玄朗脊椎骨上，只听咔嚓一声，陈真就把他扔到一边去陪伴再起不能的大长老。
同时也丢掉了胜雪剑。陈玄朗这一刀确实够狠，不仅砍出两道撕裂伤，还让他无法再使用长剑，如果贸然换到非习用手的右手，武器反而累赘。
“做的不错，陈玄朗，你确实把我逼到了绝境。”
陈玄朗无力瘫倒在地上哼哧哼哧，他没有回覆，也无力回覆，唯有一双充满怨毒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就在这短短片刻里，陈玄朗争取到的名贵时间起了作用，二长老的气势到达巅峰，甫一睁眼，剑如游龙，咆哮而出。
这灌注二长老精气神，汇聚了他毕生功力的，正是真武另一门绝学——太虚游龙！
陈真心情凝重下来，他不再顾及，全力施展嫁衣神功，浩荡真气护体，一袭红衣猎猎作响，这惊天一剑，他无处可躲。
这是他继续嫁衣老祖衣钵后面对的最大危机，面对这惊艳绝世的一剑，陈真想起神秘金册中末尾的评章。
正如：
命丧堂前惊飞燕，难得寸进终堕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