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斩佛
唤作接主的秃顶男人怪眼一翻骂道。
“刘老三，你这人就是不实诚也不开窍，难怪白阳佛爷不呵护你！”
说着，他跳下台子朝下方的人群走去，被他靠近的村民都似乎见到猛兽般低头避过。
见村民这么畏惧自己，秃顶男人洋洋自得，颇为骄傲的一把抓住了先前让李姜生快走的丫头。
跪下的刘老三看到秃顶男人的行动，立马就急了眼，说话也高声了三分。
“赵黑，你抓我妹妹作甚！”
听到赵黑二字，秃顶男人脸色一变，两步冲到刘老三身旁，抬手就是两个耳光，看到刘老三吐着血倒下他才恨道。
“不识礼数的工具，你们这群下民连爷爷的法号都不配叫，也敢直呼我的俗名？”
“抓你妹妹作甚？我也不屑瞒你，其他村都召得罗汉降世，偏偏你们这村推三阻四的，连几个孩子都不舍得。峰主大人可是发怒了，要烧死你们这群不敬神佛的蠢货。”
“不外白阳佛爷一向慈悲，特意传法旨，只要你们村能献明王菩萨七尊，就饶了你们！”
说着，赵黑看了一眼抓住的刘老三妹妹，嘿嘿一笑道：“妹子，你天天涂黑抹泥的，要不是那天我晚走了半个时辰，撞见你在河滨洗脸，还不知道这窝瓜能有你这水灵的妹子呢。”
“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哥过，做了明王菩萨好是好，死了能去神仙世界，可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死在力士们胯下？”
刘老三妹妹差点哭作声，又怕泪水冲化脸上的黑灰，只能看着趴在地上的刘老三，带着哭腔喊道：“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看着对方要哭不哭的模样，赵黑耐着性子哄了几声，得不到什么回应，一抬手就把她狠狠掼在地上骂道：“不识好歹！”
骂完之后，赵黑还不解气，瞪着一双牛眼左顾右盼，又点了几个略有姿色的女子，强行把她们从家人身边拽了过来抬腿就要走。
白阳佛降世一十二载，这村的村民逃的逃，死的死，眼见只剩下几十户了，被赵黑强行掳走的七八个女子跟剩下的村民险些人人沾亲带故。
见到赵黑二话不说，用绳子拴住她们的手，如同栓牲畜般要一起拉走，村人谁见了不感应悲怆？立即便哭声震天。
也许是被压迫到了极致，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男人拦住了赵黑去路，通红着眼睛瞪着赵黑。
“你是想寻死不成？敢拦爷爷去路？”
这些年来没少祸殃乡里的赵黑，听到这些村民的哭声不仅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反而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态度。
但看到有人拦路，反而是让他大为惊奇，自从三年前白阳寺里有几个大僧人出寺，将这四周反抗降世仪式的村民尽数杀死在河畔，染红了整条河后，他已经许久没见过敢反抗的人了。
为首的男人虽然身材瘦弱，但双眼中满是怒火，跟其他村民眼中的麻木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黑！你这腌臜玩意，先前强索粮食也就而已，现在连俺们媳妇都要抢？到底还没有天理了！”
赵黑听到瘦弱男人的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抬脚就踢。
“我告诉你吧，这天，是白阳佛爷的天，这地，是白阳教徒的地，老子尊佛爷法旨，就是这里最大的天理！”
赵黑虽然看着壮实，但看架势也就是庄稼把式，而看着瘦弱的男人也是练过几手的，若光看招式，二者旗鼓相当，都是臭棋篓子。
可台上的佛像本是眯着眼睛，一脸的慈祥平和，见到有人胆敢对祂的信徒动手，石头镌刻的佛相，也徐徐扭曲起来，恰似发怒一般。
见到这幅景象，瘦弱男人身后随着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也双膝一软，跟其他早已吓破胆的村民膜拜了起来。
而强行撑着的瘦弱男人，见到佛像发怒，也是手脚发软，最后被赵黑给轻易捉了。
赵黑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一路拖到了高台上，看着跪倒满地的村民仰天大笑道。
“平日让你们交些孩童，给罗汉降世，你们推三阻四的，这即是大不敬！”
“现在你们都敢对爷爷我，也就是白阳佛爷的接主动手，以后还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啊！”
“不外赵爷我素来是个有善心的，今天就拿这大不敬的工具给你们看看，有了歪心思是什么下场！”
说着，他强行将瘦弱男人推向佛像身旁，而佛像的扁平身体也徐徐裂开个大缝，而奇怪的是，这漏洞内部一片漆黑，竟然看不到底。
看到佛像身上的裂缝，村民都瑟瑟发抖。
先前用来罗汉降世的孩子，只要没有被罗汉看上的，都被丢进了佛像身上的漏洞中，而这扁平的佛像也似乎无底深渊般，吞噬了无数生命依然不见满足。
就在赵黑自得忘形时，突然感应腰间传来一股巨力。
一个俊俏的身影，不知何时泛起在了他身旁，朝他的腰间踹了一脚。
“你是谁？！”
这三个字，即是赵黑留在世上的最后遗言，佛像身上的那道漏洞接触到赵黑，便将他吸进了体内。
“看来，你的佛似乎不认得你啊……”
看着吞噬了赵黑后，脸上竟然浮现出满意之色的石头佛像，李姜生冷冷一笑。
瘦弱男人看着他，也满头雾水，不明白对方从哪冒出来的。
“怎么，站不起来了么？”
听到李姜生的话，瘦弱男人强撑着站起身，准备致谢，可一道哀嚎声打断了他致谢的意图。
原来是台下三五个老汉，见到赵黑被佛像吞噬后，眼中本对他的恼恨跟畏惧，立马酿成了恐惧。
他们跪倒在佛像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佛祖，佛祖，不是我们对您不敬啊！是这个外乡人害死了您的接主！”
李姜生眉头一动，刚想说什么，惊讶的发现随着他们的哭喊，其他村民也徐徐面露恐惧的哭喊起来，而且说的话都惊人的一致。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扁平的白阳佛像竟然裂开了，而这次并没有泛起那道裂缝，而是断了小半截身子。
李姜生手握长剑，睥睨四周冷冷道。
“狗屁的白阳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