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故搓着手在原地打转,兴奋的心情基础藏不住。
洛夜见状增补道:“厉阳数年前从军抗金,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相信凭从古老那里学的本事,早晚都能展露头角。”
“从军抗金好,没名气更好。”李故的情绪进一步被拉升。
他看着两人解释:“未来我李唐要复国,少不了组建自己的军队,那厉阳现在正是未遇之时,接触拉拢应该相对容易,若他已功成名就,反而对我们倒霉。”
甄煜晨拍案而起,着急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尽快把厉阳老母、幼子接进山庄,从老人孩子入手最容易了。”
“莽夫...”洛夜直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过?”
“老洛,你不会连个老人、小孩都搞不定吧?”甄煜晨露出不行思议的神情。
洛夜沉声回覆:“厉阳能够拜师古老,你认为他老母、幼子很简朴?厉母铮铮性格不比男儿差,我本想提供一些资助拉近距离,但她连半分人情都不想欠,与厉枫吃完羊肉羹就走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德尚...”甄煜晨不知怎么回应,便把目光移到李故身上,意思是让对方来拿主意。
李故此时眉头蹙起,望着洛夜继续问:“她们祖孙在什么地方歇脚?”
洛夜回覆:“她们今日才到陈留,现在应该还在找地方,我让店里卞三儿随着的。”
“做得很好。”李故颔首肯定,但眉间愁云仍没消,“洛兄可知厉家境况?要是这一老一少衣食无忧,我们还真欠好下手...”
洛夜微微一笑,“两人今天穿着跟乞丐无二,想来厉家应该并不富足,相信走到陈留也不剩几个盘缠。”
李故听后嘴角微微上扬,“有困难就好办,既然那厉母个性孤苦,索性让她先在城中碰碰壁,等到山穷水尽我们再脱手,洛兄你专门派两小我私家去监视,另外得派人去打探厉阳的情报,也一并交给你去办了。”
“德尚尽管放心。”洛夜点颔首。
甄煜晨拈着髯毛追问:“老洛都说那妇人不简朴,万一她们祖孙走不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呢?”
李故轻轻拍打甄煜晨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甄兄你也太实诚了,没困难就缔造困难,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这样好么?”甄煜晨吞了吞口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我们自己没有恶意,到时若能恢复李唐山河,厉家也随着彪炳青史,岂不美哉?”李故微笑着不以为意。
“呃...也简直是这样...”甄煜晨轻轻颔首。
三人在议事厅继续聊着细节,少主李免成突然衣袂翩翩走来,他执折扇拱手向厅内尊长行礼。
“爹爹,甄伯伯,洛伯伯...”
“回山庄也不见人影,刚刚跑哪里去了?别忘了你是山庄少主,洛伯伯再熟也是客人。”李故言语中似有责备。
“孩儿...”
李免成正要解释,洛夜忙接过话说道:“德尚误会器之了,星棠嘴馋想吃羊肉羹,我适才从店里带了些食材来,虽然已经嘱咐了后厨,但器之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守在那边了...”
“守在后厨?”李故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不知不觉加重了分量,“你未来是要干大事的,理会那些汤汤水水作甚?”
“德尚你误会了,我今日知道个羊肉的新服法,也是我让器之在后厨监视,要怪就怪我好了...”洛夜笑盈盈接下话匣子。
李故脸色略有缓解,他狐疑地望着洛夜问:“什么新服法?”
“就是把羊肉和烤饼,切成丁混在一起炒着吃。”洛夜解释完又问李免成:“器之,后厨这会弄好了吧?你和星棠尝过没?”
李免成颔首答道:“我尝了几块,味道挺不错,星儿特别喜欢,说您可以在酒楼售卖了。”
“呵呵,我就知道。”洛夜满脸笑意。
甄煜晨惊讶道:“老洛,看你现在的心情,敢情自己都没尝过?”
洛夜摇摇头:“新服法今天才知道,器之、星儿说不错,那一定真可以。”
“这做法...你是哪里听来的?竟然找器之、星儿试菜,你真够可以的...”甄煜晨上下审察着洛夜。
“嘿嘿,说来你们都不信,这道菜是厉枫告诉我的,冥冥中就觉得不错。”洛夜正色说道。
李免成一脸惊讶状,失声问:“就是那个小乞丐?他能吃得上那种菜?”
“厉枫可吃不起,他说自己在白马街上听来的,但我冥冥中就觉得不错...”洛夜捋须解释。
李故一脸严肃地提醒李免成:“厉枫的父亲厉阳,是一品妙手古九榕的门生,像小乞丐这样的话以后不行再讲。”
“哦,孩儿知道了。”李免成垂下头去。
“现在正是饭点,咱们都去花厅用餐,也尝尝洛兄的新菜品。”李故说罢往外一指,带头走出了议事厅,李免成、洛夜、甄煜晨则紧随其后。
洛夜本没计划在山庄吃晚饭,最开始只准备了李故父子的分量,最终又成了‘僧多粥少’的局面。
越是抢着吃的饭菜,吃起来似乎会更香一样,几人在花厅用完晚饭,除了李星棠最先用餐,其余人都体现自得犹未尽。
夜里灯火熄灭,天宝山庄徐徐归入平静。
李故睡前把李免成叫到书房,向其交待如何去招揽厉家人,并教儿子想措施去结好厉枫,以及如何收买门客的人心。
李免成听完不解地问:“爹爹,既然招揽的目标是厉阳,咱们对其眷属厚遇就行了,孩儿若与那厉枫平辈相交,到时候怎么去面对厉阳?”
“那厉枫与星儿同为九岁,你难道还想和厉阳平辈论交?那你让为父何以自处?”李故直摇头。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山庄的门客越来越多了,孩儿如果整日跟一小孩称兄道弟,您说我拿什么去服众?再者厉阳虽然是古老的门生,但古九榕究竟是江湖人物,用他的名声去争天下,认真能成事吗?”李免成说出自己的考虑。
“说下去。”李故神色自若,显得很有耐心。
李免成随着增补:“孩儿的意思,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个体人的作用其实很有限,与其在厉阳身上下功夫,不如多花点精力壮大生长自身,等我们有了足够力量直接起事,趁乱真刀真枪打天下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