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7章 刘员外家闹诡
常言道：无钱莫入众，言轻莫劝人。
这年头你没有点实力，无论说什么话慰藉人家，都显得你很虚伪。
……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了收尸点。
“楚河，你干什么去了。”
屋里面坐着一个大个，言语挺冲，楚河认识，这也是处置班的一个抚慰。
所谓抚慰，和收尸人一样，属于值夜司处置班中的一种职业，卖力对天灾人祸后的眷属进行抚慰。
譬如有战士为国捐躯，处置班的抚慰就登门给眷属送上慰问金。
也有洪涝、地震灾害的时候，抚慰卖力发放救济，抚慰灾民的心理。
当初建设这个职业初衷是好事。
但，众所周知，通常和钱财打交道的，最容易滋生糜烂。
抚慰手里有慰问金，有赈灾的粮食。
这慰问金发给谁？赈灾粮发给谁？发几多？账目怎么记？这里面藏着大门道。
这样一来，抚慰成了一个官小权力大的职业。
各家的巨贾、豪绅、官员，都把自己的人往值夜司里面部署。
一来二去，这纾难解困的职业变了形。
平时赈灾和抚慰战士的钱变少了。
但通常官宦，政商，这些大户人家有点什么不开心的事，抚慰就代表值夜司送上大把的金银。
不外最近这几年，朝廷国库亏空，值夜司连薪俸都发不出。
抚慰也由真金白银酿成了口头抚慰。
……
即便如此，这家伙还狂，一脸的不屑。
楚河反面他一般见识。
“你有事啊？”
“空话，没事上你这又脏又臭的地方吗？”
“你说。”
“听说你小子暂代处置班头？”
“有事说事。”
这位抚慰一看，楚河这小子说话言简意赅，挺牛比啊，自己想挑毛拣刺的找个茬，硬是找不着。
“而已，让他处置惩罚这桩难事吧。”
“是这么回事，南城门绸缎庄的刘员外家里闹鬼，让视察和捉拿都去看了，都是他自己家的心里毛病，老员外非不信，非说他们家进鬼了，让值夜司去抓鬼。捉拿班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就把问题扔给咱们处置班，我们抚慰去了，又拿不出钱来，空口抚慰人家有什么用？“
说罢就看着楚河。
楚河流：“你看我干啥？”
抚慰哼了一声：“看你干啥？你现在取代处置班头，你倒是给我批点银子，我去抚慰一下刘员外。”
楚河心道：“别说我没那个权力，就是我能批银子，也不给你这个犊子。”
楚河想了想，酝酿一些说辞。
“这个事归我管么？”楚河弱弱的问道。
抚慰这边以为楚河露了怯，赶忙乘胜追击，按着楚河的肩膀子。
“咋地，哥哥，你连自己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吧？你踏马现在是处置班的班头！抚慰、调治，另有这帮埋埋汰汰的收尸人，全都踏马的听你管，让你批银子，你就赶忙批，别说空话。”
楚河点颔首。
“很好，你还知道你是个抚慰，你怎么和处置班头说话呢，说的是踏马人话吗？”
楚河气焰起来了，那边抚慰有点懵，心想：”咋回事啊，这收尸人都是软柿子，怎么还硬气起来了。“
他心里权衡利弊，话风照旧弱了。
“欸，这不是着急处置惩罚问题吗，言语上有些冒昧了。”
楚河心里也憋火。
“这些抚慰，穿的人五人六，吃的大鱼大肉，一天天趾高气扬，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你以为他本事有多大，其实能耐就一样：把国库里的银子往出送。”
楚河就问：
“你们抚慰，平时服务，就会送银子吗？”
“抚慰人家，就不明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再说了，国库现在亏空，你不知道吗？战士在前面打仗，饭都吃不饱，你不知道吗？”
一番话，问的抚慰哑口无言。
他岂能不知，只不外这大魏王朝的钱揣的习惯了，感受理所虽然了。
“刘员外这人，忒不讲情面，不拿银子恐怕欠好使。”
见抚慰的嚣张气焰没有了，楚河的火也就消了些，心中突然一惊：”我这个处置班头是临时的，可能明天就下来了。此时代入感太强，冒犯了人，以后可少不了的麻烦。“
于是压低声调，语气尽力的平和。
“去，好好和刘员外解释解释，鬼是人臆想出来的，即便有鬼也未必都是坏鬼。”
“不成，小的真不成。”
三推五让，抚慰也不强横了，只是咬定了自己不成。
楚河心里也烦了，心想：“我到底看看这刘员外是个什么不讲情面的人。”
拎着酒坛就出来，坐上了抚慰的马车。
抚慰一想：“也成，不给我批银子，就让你尴尬。”
二人不用片刻就到了南城门外，刘家庄。
“嚯。”
楚河惊诧，这个大院落比黄财主家还要大上十倍。
院子里面随处都是高峻的染布架子，五颜六色的绸布挂在上面。
迎风一飘，确实悦目，但也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时候刘员外经人通知，出来迎见。
楚河见他矮顿顿的五十来岁，头顶秃了，边走边扣帽子。
到近前，看了二人，刘员外的脸就拉下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是跟抚慰说的，压根也没看楚河一眼。
“刘员外，这是我们值夜司处置班的署理班头，这次专门来处置惩罚贵宅闹鬼的事。”
刘员外闻听一审察楚河，穿的埋汰，面黄肌瘦，这哪像班头，像是吃不饱饭的乞丐。而且左边挎着一个褡裢，右手还扣了一个破酒坛子，怎么看都不正经。
“我不是说了吗，除非柳值夜来，要么高值夜来也成，别人都是浪费时间。”
抚慰一摊手：”你看，我说刘员外顽强吧。“
楚河一看：“来都来了，这么的回去，那不是灰头土脸吗？”
“刘员外你的时间很重要，我的时间也重要，天黑之前我必须回去。这样吧，咱们打一个赌，一个时辰之内，我把你宅院里的鬼找到，算我赢，否则算我输了。”
值夜司来了那么多吆五喝六的官员，真没有谁敢说这话。
刘员外一听，来了兴趣。
说白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赌什么？”
楚河看见晒布架上的绸子挺鲜艳，心想：“这要是拿回去给小玉做件衣服，比披着我的破麻布衣强多了。对了，再给小孩缝个兜兜，嘿。”
“我赢了拿你七尺布，你赢了给你块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