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气运
“你的气运呢！”
“你那全世界强国都逆天改命，唯独中土大地被你窃取的气运呢！！”
“你那踏马的吹了三百年的气运呢！！！”
穿着金甲，手持永乐宝剑的李云泽，踱步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身后大纛紧紧追随，诸多文臣武将敬重侍立于侧。
这一刻，御驾亲征击败了鞑虏主力的李云泽，真正竖立起了属于他的权威。
这种权威，是那些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天子们，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吐出一口气，李云泽突然拔出宝剑斜指晴天，口中喃喃自语“狗屁的气运。”
明末这波小冰河期，影响规模波及全世界。
欧罗巴诸国通过大航海时代改变了国运，今后走上了快车道。
而曾经的千年老大，却是没能逆天改命，硬生生的被打落万丈深渊之中。
今天，李云泽打破了这个所谓的气运宿命。
被誉为气运之子的黄台吉，败了。
“万岁。”
髯毛都在哆嗦的温体仁，带头上前行礼“臣等为万岁贺！”
文武诸将回过神来，齐齐行礼轰然应声“臣等为万岁贺~~~”
从万历朝开始，就祸乱大明的鞑虏，在这个早晨被击垮了。
虽然战果统计还没出来，可鞑虏的主力被扑灭是确定无疑的事情。
宣泄之后的李云泽，感受索然无味。
收回永乐宝剑转身向着鞑虏大营走去。
大营之中一片凌乱，种种缴获物资与牲口随处都是，另有大批俘虏被关押在此。
“万岁。”
最先突入鞑虏营地的赵率教行礼“营中多有辽地黎民为奴...”
“谁是黎民？”李云泽闻言顿住脚步“这里是军营，哪里来的黎民。”
“万岁，都是之前辽地被鞑虏奴役之黎民...”
李云泽斜眼冷笑“是主动投效的吧？”
听出了李云泽话中意味的孙承宗，急遽上前“万岁，这些都是大明的黎民。我等无能致使黎民沦于鞑虏之手，与黎民何关。”
李云泽默默的摆手“让锦衣卫仔细分辨，别让投靠鞑虏的混成了大明的黎民。”
若是后金入关之后抓走的黎民，李云泽肯定会认。
可鞑虏第一次入关都还没开始，就被他给打的破坏。
此时这些军营之中的所谓黎民，毫无疑问都是投效鞑虏的奴才。
不愿意做奴才的，要么早已被屠戮，要么逃亡去了东江镇或是关内。
孙承宗还待再劝，却是被一旁的温体仁给用力拉住。
温体仁徐徐摇头，示意别在这个时候跟天子对着干。天子躲宫中，文官治天下的时代已经已往了。
这位可是马上天子，劝他行善什么的那都是空话。
“万岁，臣在营中缴获伪龙旗金印，来往文书无数。”
大明从未认可事后金，那黄台吉的龙旗金印什么的自然都是伪的。
“收缴统计放好，等回京之后献于太庙。”李云泽走入了黄台吉的帐篷，背着手踱步环视。
后金此时虽然还未起势，可黄台吉却是以大汗自居，中军大帐内的一切都是凭据大汗的规则来。
这次兵败如山倒，真是连收拾床铺被褥的时机都没有。
看着那绣着龙纹的黄绸被褥，李云泽转首看向了骆养性“这种缎面哪来的？”
“回万岁。”骆养性立即高声回应“当是边地市侩走私而去。”
最主要的威胁解除了，之前没动的那些蛆虫，也是时候排上日程表了。
李云泽与骆养性一唱一和，矛头指向的是谁，身边文武们都清楚的很。
不出意外的话，等天子回到京城，就该有一大批人要倒霉了。
离开黄台吉的大帐，扶着永乐宝剑的李云泽随口询问“找到黄台吉了吗？”
“万岁，战场上并未发现，应该是被贼众救走。左都督那边，说不得能够追上拿下。”
顿住脚步的李云泽，目光看向了北方“且修整几日，我们去沈阳城！另有，那些俘虏暂时别动，过浑河的时候朕要用。”
众人心头一紧，都知道天子是要做什么。
不愧是马上天子，真的是太狠了。
数日之后，一路追击的左都督满桂，带着明军骑兵大队归来。
至此，大凌河之战算是告一段落。
此战鞑虏与蒙古联军，投入总军力接近七万之众，阵斩与沿途追击斩获凌驾三万级。
不算营中苦力奴才，俘获总数当在两万以上。
此外另有许多鞑虏在溃逃回沈阳城的路上，病冻饿迷路遭遇野兽等等原因而损失掉。
真正能够逃回去的，预计不足万人。
明军阵斩俘获包罗豪格，阿巴泰，莽古尔泰几位旗主在内，各级鞑虏王公朱紫台吉们成百上千。
缴获的武器甲胄旗帜帐篷粮草牲口等等物资，聚集如山。
明军损失在七千人左右，包罗部门伤员，以神枢营的甲士为主。
因为控制了战场，伤员获得了救治，不像是鞑虏的伤员跑都没地方跑。
主要战将无一折损，级别最高的是神枢营的一位参将。
无论是从战术照旧战略的角度上来说，此战明军都是大获全胜。
修整之后，士气爆棚的明军拔营北上，推进到了距离沈阳城只有数十里的浑河岸边。
李云泽在这里，举行了一场祭祀运动，追忆当年在浑河血战之中战损的明军将士。
诸多战俘与关宁军中的许多将领，都被留在了岸边献给那些明军将士。
消息传入沈阳城，尤其是耸立在岸边的那座新塔，让全城都为之撼动。
一时之间人心惶遽，若不是天太冷了无处可去，早就已经开始大规模逃亡。
黄台吉感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
在梦中，他的大金蒸蒸日上，不停击败明军，接连入关劫掠无数人口物资。
厥后甚至在松山堡彻底击败了明军的野战机动军团，拿下了关外所有的土地，只差一步就可以入关主宰天下。
梦中他病情严重，快要吐血而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大汗醒了，大汗醒了~~~”
召唤声让黄台吉逐渐清醒过来，认出了床边抹眼泪的是哲哲与布木布泰。
“大汗，你终于醒了。”
之前的影象宛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之中，黄台吉回忆起了自己的雄师在大凌河畔战败了。
全军瓦解，就连豪格都没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急切询问“什么时候了？”
“大汗，已经是申时三刻。”
“糊涂！”黄台吉气的咳嗽“我是问，回来几天了。”
“大汗回到宫中已经十三天。”布木布泰聪慧，作声解释“二贝勒说大汗阵前昏厥之后，回来的路上走了五天。”
“十八天，泰半个月了。”黄台吉心头发紧“明军到了那边...”
‘轰轰轰~~~’
殿外遥远之处传来的轰鸣声响，让他面色巨变。
黄台吉很清楚，这是火炮的声音。
“大汗。”布木布泰再度解释“两日前，明军就已围城。”
刹那间，黄台吉全身僵硬的呆住，如遭雷击。
“诸贝勒议政。”他的双手不停哆嗦“选了守城？”
“是。”
黄台吉闻言，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完了，全完了。”
惨败之后的后金，可以选择退去赫图阿拉，也可以去朝鲜去草原。究竟现在天寒地冻，明国雄师不行能在辽地待上太久。
唯一不能选的，就是守城！
获得消息的诸王公大臣们，纷纷赶了过来。
代善一晤面就陈诉了一个坏消息“老八，老五撤走的时候没走掉。”
对于莽古尔泰的事情，黄台吉完全没有兴趣关注。他喘着气，用棉花塞住留着鼻血的鼻孔“为什么要守城？”
“沈阳城墙高峻结实，守城设备完善。”说话的是年轻的多铎，因为本部戎马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他现在话语权大增“各牛录所有的男丁都已补入军中。咱们人手足够，肯定能守住。只要等到天降大雪，明军熬不住一定会退走。”
鞑虏兴兵，各牛录一般都是三抽一，也就是三个男丁抽一个出征。
这次大凌河之战至关重要，黄台吉选择了二抽一。
败退回来之后，各牛录的男丁都被拉走增补，至少从外貌上来说，又恢复了几万雄师的规模。
“明军有炮。”瓮声瓮气的黄台吉咳嗽了两声“城防再结实，难道能扛得住炮轰不成？你们说下雪了明军就会走，若是他们不走呢。”
换做是他黄台吉，遇上了如此天赐良机，能够将敌军所有的力量被围困在一座城内，打死他也不走。
他相信敢于御驾亲征的明国天子，不攻破沈阳城是绝对不会退兵的。
面对询问，王公大臣们默然无语。
“大汗。”此时多尔衮在一旁帮腔“咱们是被逼的没措施了。前几日五哥他们在浑河岸边全都被处置了，还建了塔。咱们想求和，可范文程却是被割了耳朵赶回来。不守城，又能如何。”
说完话，他的目光炽热的看着布木布泰。
“是啊大汗。”感受有些意气风发的多铎再度发声“这冰天雪地的，咱们若是拖家带口的逃跑，先不说能不能跑得掉。就算是跑掉了，也得冻饿而死。还不如守城。”
黄台吉敏锐的察觉到，随着各旗损失惨重，多尔衮兄弟俩明显是有些按难不住。
若不是外面明军围城，说不得自己连醒过来的时机都没有。
“马上就要一起完蛋了，还在争权夺势。”
一时之间，万念俱灰。
结局已经注定，黄台吉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正要赶人出去的时候，外面却是有奴才前来禀报“明国派使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