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禁城的来由

　　天晴一把推开了言睿，吓得跳下了床，抓起了旁边的悬羽银步摇，对着言睿说：“你是谁！？你不是言睿？你是妖？”

　　言睿急遽解释说：“晴儿，不要怕，我就是言睿，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慢慢向天晴靠近。

　　“不要过来！你在说谎！你到底是谁？你把言睿怎么样了？”天晴紧张地说。

　　“我真的是言睿啊！你的睿郎啊！你要相信我啊！”言睿走过来一把抱住天晴。

　　就在这一刻，天晴也用她的步摇刺进了言睿的胸口。

　　言睿的翅膀突然消失了，鲜血从言睿的伤口流了下来。简直，他并没有伤害天晴，甚至都没有高声呵叱。而是紧紧的按住伤口，强忍着痛苦，慰藉天晴：“晴儿，这下你信了吧，如果还不信，就再捅我一下，我照旧不会还手的。”

　　天晴看着他真诚的目光，似乎动摇了，似乎信了。可她又举起步摇冒充向言睿狠狠的刺已往，“你到底是谁！？”

　　言睿依然没有任何闪躲，他拿出药箱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言睿，只不外我并非完全意义上的人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我的亲生母亲姜晚儿是翼族的，因此我也有一半的翼族血统……”

　　天晴放下了还在滴着血的步摇，徐徐相信了眼前的言睿。不知不觉中步摇也划破了的她的手心，言睿的血和她的血融为了一体，奇怪的是那些鲜血酿成了微光，最后顺着伤口融进了她的血液里。

　　天晴在那一瞬间，数月以来的倦意被一扫而尽。

　　她开始帮言睿上药，包扎伤口。言睿突然笑着说：“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不会嫌弃我吧？”

　　“你不会吃了我吧！？”天晴用力按紧了纱带。

　　“哎哟！痛、痛…….我怎么敢！而且谁跟你说翼族就吃人了？要吃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服法…….”言睿被弄疼了，心情刚开始还十分痛苦，突然睁大了眼睛，挑起了眉毛，坏坏地笑了。

　　言睿一只手搂过天晴的腰，他的吻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天晴张皇地推开了言睿，显然心里照旧有一些畏惧。

　　“晴儿，不用怕，虽然我现在有翅膀了，但是我照旧原来那个言睿，我对你的心未曾变，也永远不会变。”言睿很认真地允许着，他慢慢伸展出自己的双翼，在天晴面前温柔地扇动着。

　　天晴看着言睿真挚的眼神，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他的翅膀，那感受像极了一股暖流从指尖流过，还发着奇妙的光。

　　言睿一把抱起天晴飞出了抚云阁。天晴被眼前的夜景惊呆了，她还从未在高空俯瞰整个永兴城。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言睿，她的心似乎要从身体里跳跃而出。这种兴奋感是她从未有过的。阵阵晚风吹过耳畔，衣裙在夜空中翻飞，似乎伸脱手就能触摸到那轮明月，就连都灵山上的飞鹤楼，都匍匐在她的身下。

　　“王爷！老夫人这几日病情来势汹汹，请您今日务必已往一趟，有要事交接！”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府里下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还在熟睡的言睿和天晴。

　　二人急遽梳洗赶去了兴隐寺。老王妃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睿儿，母亲快不行了。有些话跟你说。”

　　老王妃又看到了天晴头上的悬羽银步摇，惊讶地说：“这步摇为何在你头上？”

　　“母亲，是我让天晴去库里选的，她就选了这支。怎么了？”言睿解释说。

　　“这支步摇是你亲生母亲姜晚儿留下的，但这步摇也并不是她的，她从来未佩戴过。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姜晚儿走入王府的第一日，是她带来了这支步摇。其时这支步摇上染有鲜血，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天晴最好照旧不要戴了。”老王妃回忆着关于这支步摇的来历，心中隐隐不安。“睿儿，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

　　“母亲，没关系，天晴已经知道了我是半个翼族的身份。”言睿拉着天晴的手说。

　　“是吗？那天晴你怕吗？”老王妃注视着天晴。

　　“不怕，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只要他照旧我心中的那个言睿，就够了。”天晴坚定地说。

　　“好，我就知道睿儿没有选错人。可你们知道吗？这世上也许不只有姜晚儿这一个翼族。我一直不允许城外的人自由进入永兴城，不允许睿儿出城，这一切都是为了掩护睿儿，永兴城在我的管制之下，十几年来都很太平，应该也没有人族以外的异族。但是一旦开放之后，接下来事情就不在掌控之内了。孩子们，你们以后的路还很长，要面对的世界将更大。母亲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把我知道的，关于我认识的唯一的翼族---姜晚儿的故事见告你们。”

　　“我原以为会与你的父亲，也就是老王爷郑威宁，相敬如宾的渡过一生。可未曾想当年的兴雅师姜晚儿，却与你的父亲在兴雅学院不期而遇。今后，王爷眼中便只有姜晚儿一人。姜晚儿起初并不愿嫁入王府，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那男子与你父亲一样，也并不是翼族，只是平凡人族中的一个。听说那男子也并非心悦于姜晚儿，而是另有所爱。只是姜晚儿一厢情愿，苦苦追求，这一点像极了对她飞蛾扑火的威宁。本以为王爷只是心不在了，至少王府中照旧只有我与他二人相守。

　　突然有一日，姜晚儿就拿着这支带血的步摇走进了王府，一切从那一刻彻底改变了。姜晚儿允许了王爷，成了王府的侧妃，她却从未有一刻，将心真正地安置在王府之中。每当月圆之夜，她便只身外出，永远带着一支玉笛，也就是留给你的那支。厥后王爷也追随其频繁外出，我担忧王爷失事，便黑暗派人随着，这才发现了姜晚儿是翼族的身份。起初，我很是畏惧，畏惧姜晚儿伤害王爷，厥后我发现并没有。一日，他跟踪姜晚儿来到了郊外高山中的一处宅院，宅院里住的竟是那名她曾经恋慕的男子。原来她从未忘记过他。只是苦了王爷，他悄悄跟了已往，却只能躲在一边默默地望着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在此外男子面前那种卑微的样子。也就是那日，姜晚儿回府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府。

　　数月后，她便生下了王爷的孩子，也就是你，睿儿。而我比她早怀上，可偏偏先天不足滑了胎，所以你便成了王爷的独子。而姜晚儿生产后未足月，竟抛下了嗷嗷待哺的你，出了府。王爷派人寻遍永兴城内外，均不得其踪迹。正在王爷万般绝望之际，在兴雅学院，终于找到了姜晚儿踪迹，王爷赶到之时，她却已深受重伤，最终死在了王爷怀中。王爷回府便把你亲手交给了我，没几日伤心欲绝的他，也随你母亲姜晚儿走了。

　　最终我只有独自抚育你，待你如亲生！我无法护你一世周全，只能护你长大成人。我之所以下禁言、禁城二令，只是作为凡人的我，唯一能掩护你不受翼族纷争的侵扰，康健快乐长大的唯一方式。可未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老王妃拉着言睿的手，艰难的诉说着那一件件令她揪心的往事。对她来说何尝又不是，倾尽一生所有来玉成别人的恋爱。

　　如果说身为翼族的姜晚儿，对于那个她钟情的男子，是一个卑微的存在；纵然是贵为王爷的郑威宁对于姜晚儿，又何尝不是一个卑微的影子；而老王妃对于老王爷而言，却比卑微更可悲，她如空中的灰尘，没有阳光的照耀，就不会觉察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