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算不如天算

　　宣玉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个雅间内，还被堵住了嘴。“晴儿，晴儿不会也被绑了吧？！”可他环视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晴儿应该不在此屋，这让宣玉越发担忧了。不知为何他满身就是使不着力，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未能挣脱。

　　那一晚，原本是天晴和宣玉美好恋情的开始，却也成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转折点。

　　余谦在走廊上碰到正在借酒浇愁的言睿，问：“言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言睿看了看余谦说：“没什么，我想一小我私家静静，你先回去吧！”说完便拿着几个酒壶来到了预定的顶楼雅间，坐在桌前又开始大口大口的饮酒。纷歧会，闻倒了一股奇怪香味。

　　他忽而感受到闷热难耐，开始脱去外衣，撩开珠帘，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位蒙着眼睛的女人。看这穿着妆扮和身形，心想：慕语珠，为何会在此？难道她对本王有意，追随而来？

　　言睿摸了摸天晴的脸，说着醉话：“慕女人，我们要是能早点遇见就好了……”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听你唱歌。”

　　天晴突然醒来，迷迷糊糊的听到旁边一个男声，以为照旧宣玉。但她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手脚皆无法转动。同时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接着感受到满身发烫起来，透不外气，自顾自地解开外衫。有气无力地说：“这里好热，丝带可以…..帮我取下吗？我怎么感受满身无力……”

　　言睿迷迷糊糊地听到她说热，就支起了天晴的上身，帮她脱去身上的外衫。正在此时，天晴的脑袋一下倒在了言睿的肩上。也不知怎的，二人都心跳加速起来，天晴突然转过头来，他们同样发烫的脸颊，触碰到了一处。酒醉后，已毫无自控之力的言睿，面对柔情暖帐，怎能坐怀不乱？

　　言睿随即顺势抱住了天晴，天晴静静地躺在他怀中，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天晴并不知道现在抱着她的，并不是宣玉。而言睿也并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位慕女人，她的名字，并不是慕语珠。一直以来，他错把语珠的名字，安放在了，那个不知何时起，住进了他心里的慕女人身上。

　　他不知，他心中的慕女人，并不是那年花朝节自报姓名、生动聒噪的慕语珠，而是那个月夜放灯、月下起舞、妙音不停的慕天晴，也正是现在莫名泛起在他面前的慕女人。

　　....

　　第二天清晨，余谦前来敲门：“言睿，你酒醒了吗？我来接你回去。”余谦见无人作答便推开门进去了，隐约看到了言睿和一位女人躺在床上，震惊万分的余谦背过身去。

　　言睿带着醉意醒来，看了看身边的慕女人，给她又盖好了被子。突然看到了床上落红的言睿，猛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余谦焦虑地问：“言睿！你这是怎么了？这床上是哪位女人？唉……”

　　言睿赶忙穿好了衣服，出来跟余谦说：“是慕女人……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说来话长。先回去再说吧。”就这样，言睿带着对慕女人满腔的歉意，离开了丰乐楼。

　　余谦心里一沉，很不是滋味。按理说跟自己并无太大关系，可听到是慕女人的时候，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

　　被关在楼下雅间一整夜的宣玉，终于被来扫除房间的小二发现，放了出来。宣玉一刻不停地奔向顶楼，冲进房间。他看到珠帘后的天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她的衣服却散落了一地。宣玉双手哆嗦着，一件一件地将衣服拾起，走到床前。他轻轻地给天晴解开了眼前的丝带，一声一声地召唤着她的名字。

　　过了许久，天晴终于徐徐地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回忆起昨晚零碎的片段，脸刷地一下红了。她看到眼前的宣玉，立刻用被子盖住脸，极难为情地说：“你已经起来了？你今天另有考试啊，快去吧。别管我了！快去快去！”

　　可宣玉强忍不快，一言不发地拾起了地上的衣服，并递给了天晴。

　　如今这一夜，换作旁人，这是背世违理，还未婚嫁，便已行伉俪之事，一定羞愧难当，懊恼万分，必将逼婚于宣玉。

　　可对天晴来说，天晴自小无拘无束，不拘小节，敢想敢做，从不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对自己做过的决定，从不忏悔，不会回首过往不堪，虚耗时光，目标明确，永远向前。

　　昨夜已成无法改变的事实，时光亦不会倒流，也不必太过羞恼，她更不会逼婚于宣玉，因此事而慌忙婚嫁，那才是真的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等同于儿戏。她与宣玉既已倾心相许，一切即是情之所至，性之使然，无可厚非。但唯有一点，让她心生疑虑，那即是昨晚的她，虽是酒醉，但那点薄酒对她而言，只会微醺，为何会醉至昏迷不醒？纵然再疲惫，她也绝不会在人前睡去，昨夜登楼后片刻，便昏昏欲睡，真是前所未有。

　　眼前的宣玉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一时无言以对，“显然，晴儿并不知道昨晚的真相，还以为是跟我…..。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昨晚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不！这不能说！”纠结万分的宣玉，强忍着泪水，照旧选择什么都不说。

　　他只是默默抱起了穿好衣服的天晴，离开了丰乐楼。天晴觉察到宣玉有些奇怪，但他的心情从未如此严肃，天晴便也不发一言。以为他只是怕起晚了，怕错过考试，内心紧张万分，却不知现在他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

　　而他们并不知道，那一晚醉酒的不只是言睿，另有洛星程。“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待星程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洛星程回到会茗轩后，又喝得酩酊烂醉陶醉。“好一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哈哈哈。”星程趴在石桌上，重复念叨着同一句，如疯魔了一般。

　　这时语珠过来了，“星程哥哥，怎么又喝这么多？夜里起风了，别着凉了。我扶你回屋吧。”语珠搀扶着星程回了屋。

　　关上门的一瞬，语珠突然抱住了星程，说：“星程哥哥，珠儿喜欢你！”

　　星程用力推开了语珠，没有理会她，就似乎没听见一样，自己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语珠又拿出陆华浓曾交给她的那个丝帕，借擦汗之际抚于星程的脸上。星程一把抓住了语珠的手腕，厉声说：“珠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语珠挣开星程的手说：“星程哥哥，你把我弄疼了。”

　　星程放开了手，没料到，语珠竟然整小我私家趴在了自己身上，她的朱唇直接用力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星程狠狠将她推倒在床边说：“珠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并不喜欢你。”

　　语珠眼含泪水地拉着星程的手，用祈求的口吻说：“星程哥哥，你是喜欢珠儿的……怎么会不喜欢呢，珠儿愿意的，你就要了珠儿吧！”

　　星程抽回了手，盖上被子背过身去：“珠儿，我从未喜欢过你，以后也不会，你以为丝帕上浸染的迷情药对我有用吗？这些对我都没用。原来我不想揭穿的。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包罗天晴。”

　　语珠听后泪如泉涌，立刻起身冲出了屋子。

　　那日，失魂落魄的宣玉虽遇上了兴雅师的考试，却因沉溺于苦思“真凶”而发挥失常未能通过。

　　情场、考场双失意的宣玉，将天晴揽入怀中，流下了眼泪。还不知真相的天晴却以为宣玉只是为考试失利而伤心。天晴自责地说：“对不起，宣玉，是我影响了你的发挥。不外，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来年再考一定能通过的！”

　　宣玉看着泪眼汪汪的天晴，说：“不必自责，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说完便吻向了天晴的唇，就这样两人相拥而吻，不知过了多久。

　　这也是天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感，却是一种陌生的温暖。而宣玉心中的结，也并未随着他的初吻，而释然。他们的恋爱，本不应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其实天晴厥后有仔细追念丰乐楼那夜，她也想到了那杯奇怪的茶，怀疑是被人下了药。可待她完全清醒过来，再去丰乐楼时，早已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是探询到，那一夜留宿丰乐楼的，多为达官显贵，店家并不能透露他们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