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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顾不全

第十四章 连环夺命针(八)

天生我材顾不全 韩雪霏 3028 2023-01-25 09:00:55

  顾不全搓了搓被朱丁踩过的手,所谓十指连心,那种钻心的疼痛想起来似乎又痛了一回,咬了咬牙,确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

  “铁针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呢?”

  那铁针两头尖,没有针鼻儿,很显然不是一般做针线活用的。

  “找到针了吗?”

  顾不全猛一转头,凌岸直楞楞站在她身后,差点就撞在他怀里,吓了一大跳。

  “傻蛋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针?”顾不全很是惊奇。

  傻蛋没有回覆,但从他的心情来看,他就是猜准了她的心思,你说气人不?

  “傻蛋,那你还能猜出,我现在要干什么吗?”

  凌岸左右看了看,一手指在正堂处,花摇铃正似花母鸡似地全身抖棱,葛根则象小黑瞎子打滚一般,念念叨叨地往太常老爷的身上贴黄符。

  而巧儿女人的尸体则被移到了院子最角落里无人问津,她的亲爹与兄长都已将她撂下,在一旁看县太爷的热闹去了,他们寻思着一旦县太爷定了罪,或许还能从府衙里讨一些苦主的抚慰银。

  顾不全撇了撇嘴:“其实是你想去看巧儿女人的尸体,对差池?”

  凌岸将嘴一咧,朝着顾不全拱手。

  顾不全没有二话,直奔巧儿女人尸体,被丢在一旁的红的盖头似血色,身上的大红喜服落寞似残阳。

  “傻蛋,你说她身上有铁针吗?”

  “找。”凌岸说着,背过了身去。

  “找啥?”朱元宝跟过来,傻楞楞盯着巧儿女人看,被凌岸一把狠狠拽了已往。

  在那一刻,顾不全觉得傻蛋一点都不傻,相反,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似正人君子。

  师父说过,她未来要嫁的夫婿,可以不求飞黄腾达,也可以不必富甲天下,但一定得是个正人君子。

  她很快收转意猿意马,定了定神,轻轻拨开巧儿女人喜服的领子,顺着胸口往下一寸一寸找去。

  但是,并没有找到期望中的铁针。

  “傻蛋,没有。”顾不全有些失望,巧儿周身上下都找遍了,没有铁针。

  凌岸转过身来,凝目半晌无言,看来他也无计可施了。

  顾不全见凌岸没有反映,只得放弃查找,细心地为巧儿女人将衣裳整好,正当整饰衣领的时候,忽地停下了,目光落在巧儿女人的喉间——一枚铁针的针尖若隐若现。

  顾不全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地哆嗦着,想去触摸那针尖,但很快被凌岸的一只大手攥住了,只觉得眼前起了一片雾,巧儿女人的脸与喉间的针尖不停交织晃悠着,心头一阵阵发紧。

  凌岸的脸色也是一阵煞白,暗捏了一把冷汗,骂了自己一句:“活该。”

  早已看出巧儿女人的死状与太常老爷一样,乃中毒死亡,而毒非由口入,那喉间针,一定有毒。

  顾不全在巧儿身上那一通摸索,着实险而又险,万一她的手不小心触到毒针,那结果不堪设想。

  “针、针……”朱元宝瞪大了眼,“她、她、她喉间怎么有针?我爹娶她是来当十娘给我生弟弟的,不用她亲自做针线活。”

  这活宝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府里上有老爷和九位娘费心,下有管家与众多仆人仆从,只要不缺了他的银子花销即是世间美好,哪里曾见识过这般的人间险恶,还只当是巧儿女人带着针当妆奁呢。

  “是见血封喉么?”顾不全喃喃问道。

  “嗯。”凌岸点颔首,脸上带了些许愧疚之意。

  顾不全眉心蓦地一跳,亦有些懊恼,适才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从前师父常说些江湖上的故事哄不全入睡,见血封喉、万箭穿心之类的对于她来说皆耳熟能详,但第一次见到毒针穿喉照旧十分惊骇,亦难免觉得后怕。

  师父时常教诲,凡事都与刨棺材板一样,务必脑在前手在后,在脑子没想明白之前,宁肯眼观而手不动,否则伤到自己的手事小,伤性命事大。

  好家伙,一条小命差一点呜呼哀哉,也不知道谁会替自己收尸?搞欠好有可能象巧儿女人一样,落得个被抛尸荒原的境地,那店里的那些棺材也不知道自制谁了?

  不由地搓了搓手指头,有些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巧儿女人自进得门来,身边只有喜婆搀扶着,又未与其余人等接触,且她还盖着红盖头,凶手是如何做到将毒针如此准确地扎进她的喉咙的?”

  顾不全与凌岸齐刷刷用目光搜寻喜婆,在墙角处寻到蜷缩成一团一脸衰气的喜婆。

  今儿个喜事变做丧事,朱唐两家都欠好惹,忙乎了泰半日,喜钱是半个铜子儿没落着,指不定还得吃讼事,俩喜婆正相互埋怨兼哀声叹气呐。

  “会是她俩或是其中之一吗?”

  凌岸摇头。

  “不是?”

  “不知道。”

  好吧。顾不全本着不与傻蛋盘算的原则,撇开不提了。

  左右瞅了瞅,跑去酒桌上抓过一根筷子来,朝着腿上狠命一折,又将巧儿的铰剪拿来削了削,筷子立时变做个镊子,小心冀冀地地将毒针夹了出来。

  毒针极细,三寸左右,两头尖锐,与她在酒桌底下见到的一般无二。

  也就是,这样的毒针,不只一枚。

  “这也行?”凌岸的一双傻眼瞪得老大。

  顾不全难免自得起来,手上一抖,毒针落地。

  左右瞅了瞅,朱元宝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落在眼中,上前便一扯一拽,“嘶啦”一声扯下一大块布来,用那筷子镊一夹,将毒针包在布展于凌岸眼前。

  毒针置于花布当中依然闪着令人胆怯的气息。

  朱元宝没来由被扯破了衣裳,正待要骂,却见凌岸双眸一错不错盯着针,直至现在才觉察差池,手欲去触碰那针,被顾不全一声吼:“小心,有毒。”

  朱元宝吓得跳开去,那一身花花绿绿抖得似大芦花鸡似的,指着针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愣了半晌,刚刚明白过来,哆嗦着道:“她是毒针扎死的,那我爹、我爹他……”

  一转头,凌岸与顾不全早已往太常老爷那边奔去了。

  这边厢,花摇铃正闭着眼睛抽风似地抖棱,葛根几个亦卖力地摇头摆尾吹唢呐,太常老爷的尸身整个被黄符笼罩。

  此前太常夫人说了,老爷算过命,乃有福寿之人,此番定是无常鬼勾错了魂,死得实在是太冤了,但凡能给老爷安魂,银子必不惜啬。

  实际上,也就是因为枫叶镇上有横死之人必须黄符压身,刚刚过得了奈何桥的习俗而已。

  齐刘海在一旁一张张算计着黄符的用量,以便与朱府结算银子,他是铆定了要赚朱府这笔银子的,不想凌岸与顾不全一阵风似地奔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将那些黄符通通拨开去。

  “哎哎哎,傻蛋你这是要干啥?我的银子哎,要老命了。”

  齐刘海急得跳脚,虽然太常夫人发过话,但银子照旧得从朱府管家手上拿,朱丁又是个扣钱精,这没在太常老爷身上的黄符怕他不认账啊。

  “你站着。”凌岸不理会齐刘海,却将顾不全端起来妥妥地放在一旁。

  她明白他定是对毒针心有余悸,不愿让她再动手,于是笑了笑:“我不上手搜,只帮着你揭黄符好吧?”

  凌岸又嘱咐:“小心、小心。”

  这才与顾不全一道小心翼翼地去将太常老爷身上的黄符一张张揭起。

  “傻蛋,你要做甚?”花摇铃与葛根他们亦着急,黄符贴得没有揭得快。

  “走开,都走开,别碍着我傻蛋哥查案。”朱元宝后脚也跟过来,帮着凌岸顾不全一起薅黄符。

  然而,凌岸将太常老爷满身寻了个遍,尤其是脖颈喉间上下仔细搜了几番,也未寻到半枚针影子。

  “会不会是针扎深了,隐在喉里?”

  顾不全话音刚刚落下,不待凌岸回覆,朱元宝便亲自上手去摸了半晌,两只眼珠都瞪成了对眼,依旧无所发现。

  “没有毒针,那我爹究竟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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