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西堡聚会会议（4700字）

　　沙堡雄师溃败，一日后抵达西堡。

　　秦澈带着李密和莉娜亲自看着他们卸货。

　　“八百人，命丧黄泉，可惜……”李密叹了口气。

　　莉娜瞥了眼一旁没说话的秦澈，道：“我已派出人手去西南区域视察蝎子党去了。”

　　秦澈点颔首：“知己知彼攻无不克。”

　　“在你眼里，这些大兵不外都是耗材，对吧。”莉娜狡黠道。

　　秦澈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究竟是我们亲手培养起来的力量，相信这次溃败，会使他们获得生长。”

　　莉娜翻了个白眼，身后的李密鞠躬行礼，道：“老爷宅心仁厚。”

　　莉娜道：“行了行了，马屁都拍不到点子上。”

　　李密尴尬了一波。

　　“外面要查，我建议照旧借觉醒部的力量，也查一查内部。”莉娜道。

　　“李信也欠好过，有人在断他们的人才渠道，我都能预料到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真是敌人的话……”

　　李密插了句嘴，道：“取缔觉醒部。”

　　秦澈看了他一眼：“很有这个可能，虽然李信没说，但我能看得出他很紧张。”

　　莉娜凝眉道：“傅贤是三号长老，市议会的巨擘，也有人敢针对他？”

　　“没什么不行能的，事关利益，就是蚂蚁也能咬死大象，况且一个垂老迈矣的傅贤。”秦澈摇了摇头。

　　莉娜叹道：“最终照旧要看实力。”

　　“女士，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都是弱肉强食而已，文明点的会遮盖太平，原始些的……则是你死我活，这没什么差异。”

　　这时，鲁斌与崔志平监视卸货完毕，小跑上来朝着秦澈敬了一礼。

　　“老爷！”

　　“莉娜女士！”

　　秦澈和莉娜都对他们点颔首，秦澈自不必说，莉娜究竟名义上还算是李帅的人，体例内又是他们的上官，所以一样要敬礼。

　　“损失清单你直接交给莉娜女士，先去休息一会儿，下午开会。”

　　“是！”

　　望着一车车货物被搬运进军火库，秦澈松了口气。

　　蝎子党在他眼里与小打小闹没什么差异，几十吨货而已，至于死掉的大兵们，秦澈更是从未体贴过。

　　李密道：“照旧为死掉的烈士举行一个简朴的仪式吧。”

　　秦澈点颔首，拍了拍他的肩：“你来办。”说完，转身离开。

　　莉娜和李密望着他的背影，前者淡淡开口说：“冷血的人。”

　　李密道：“我倒不觉得老爷冷血，应该叫冷静才对。”

　　“为什么？”

　　李密：“一个执政者，一个领袖，必须时刻都比任何人要冷静，这样才不至于走错路，选错边。”

　　“以他的实力，用不着选边。”莉娜嗤之以鼻。

　　李密笑着看了莉娜一眼，“用的，老爷选择了人类，相比之下，又有几多凡人，选择了相反的偏向。”

　　“相反偏向是什么？”

　　“不做人，做猛兽，做畜牲，做人间恶魔……”

　　说完，他也紧随着秦澈离开的路线跟了上去，留下莉娜若有所思。

　　……

　　下午时分，一场大会在西堡阁府机关召开，加入这次聚会会议的人员，皆是秦澈亲信，另有被筛选下来的西堡阁府大员们。

　　元麟死后，西堡阁府立即被秦澈军管，许多人被刷了下去，而且照旧就地处决，留下的人自保不暇，时间一长，更多的人选择投靠了秦澈。

　　良禽择木而栖。

　　元麟死了，他们不投靠敌人，也只能死。

　　秦澈倒是没想到，墙头草居然有那么多人，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在那种情况下，无论大员照旧帮办，亦或是底层的主管和跑腿，都市被局势裹挟着顺流而下，他们天生没有什么选择权，甚至在场中人足足有七成，从未见到过元麟，只是在他的招呼和领导下做事而已。

　　换一个主子，做的也是同样的事，与他们并非息息相关，所以这很正常。

　　一张长桌，一间聚会会议厅，坐满了阁府机关人员，前半截都是秦澈的嫡系，莉娜、李密、鲁斌、崔志平，以及列位头羊，松杉、春娘等人，虽然，另有出自沙堡陈派的蔡冬，以及军队部门里的一群干部，他们名义上以秦澈马首是瞻，听他命令，但实际上这群人都是陈伏生培养起来的。

　　但目前这个局势，陈派和秦派都是自己人，况且陈伏生自己也要依靠秦澈超凡的威严统御沙堡。

　　后半截，则都是西堡阁府机关大员，以及最末尾的有头有名的帮办，其中另有少部门人曾经给孟京元做过事，但秦澈都原谅了他们，事已至此，各人都只想保命，真没几个死硬派是想要主动殉职的。

　　莉娜看了一眼现场人员，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

　　光是西堡一个长桌上，就坐着三方面派系的人，更况且那堵墙里，人事庞大到剪不停理还乱，能在那种地方左右逢源的，那还真不是一般人。

　　“咳，现在开始这次的聚会会议，李密，你来主持议题。”

　　坐在左首侧象征着领袖大秘位置的李密点颔首，拿起厚厚的一沓文件，徐徐开口：

　　“列位，闲话少叙，这次议题我已经提前分发给了各人，当着秦老爷的面，都讨论讨论，第一件事就是阁府机关内部人员冗杂的问题，前几日我已经知悉过列位，相信你们都能给出一个回复了吧。”

　　没错，就是裁员。

　　秦澈拿到西堡政权和兵权之后，立马意识到元麟治理之下的西堡有多乱。

　　蛋糕就那么大，徐徐的已经不够分了。

　　所以要裁撤掉一部门机关体例，把权力精简，以求做到更好的上情下达。

　　在场的大员们，都一个个起身，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秦老爷，这是我们几个拟定的名单，除了机关部门之外，外支部和种种委员会、结社、下级部门，一共有多达二百人的体例是冗杂人员，我们已经在这几日内相继裁撤，并下令关闭了一些结社类组织和机构，请老爷过目。”

　　秦澈稍微看了一眼，文件扔在桌上，道：“结社性质的机构和组织，以后要严令禁止，在西堡治下，只能有一个执政团体，就是在座的列位，这些人员被裁撤后，可以给他们另外几条出路，一个是加入沙堡情报站，做编外人员，另一个，是去队伍里做政务人员，蔡冬将军和莉娜女士会卖力对接此事。”

　　“但你们记着，人只要精练主事的实干，如果有尸位素餐的体例，照旧及早裁撤出去吧。”

　　蔡冬和莉娜都点了颔首。

　　前者掌管着西堡队伍，目前是一号指挥官，军事上没人比他官更大，后者则接替秦澈掌管了情报部门，命令头羊们，在西堡编织情报网络，力求做到线人通明。

　　李密道：“接下来是第二个议题，关于队伍上军政疏散的政策，蔡冬将军已经明确允许配合，在沙堡，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因此，我们会单独建设一个辅政机构，列位可以知无不言，这个机构叫什么名字，以及我们需要编入一些什么样的干吏，下到队伍里去给大兵们做思想事情。”

　　一位机关大员灵巧举手，李密认出他是西堡某机关要害部门的大员，事从元麟时，西堡巨细事宜都是他配合孟京元来管，相当于西堡的半个管家，名叫陆龟蒙。

　　之前的西堡，即是由陆龟蒙和孟京元配合统领，他们俩宛如元麟的左膀右臂，孟京元是左相，权力更大，而陆龟蒙则是右相。

　　“我有疑问，请问这个所谓的思想事情是什么意思？”

　　李密扭头看了一眼秦澈，事实上就连他也不是很懂。

　　李密一直在一号壁，了解过沙堡，但并未亲自涉事过沙堡革新。

　　秦澈淡淡道：“我不是很喜欢军队政治，诸位也都明白，在这片沙漠上曾泛起过几多军阀和军阁府，其前身都是从军队开始，他们独立性太强，若掌握了财权和军器，有了身家，险些九成的大兵都市选择独立出去自治。”

　　“这样一来就会很麻烦，阁府军队破裂，矛盾加剧，最终受害的是谁？还不是你们，虽然，在今后的沙堡跟西堡，有不才坐镇，自然不会再允许类似的事件发生，有须要时，军政疏散是不得不面对的议题。”

　　“我已经跟蔡冬将军商量过，他也同意了军改……至于什么是思想事情嘛，你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如何让大兵们听从阁府的命令，让他们知道为谁而战，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片沙漠上的军队，一般都是独裁军队，一号指挥官的权力，是不受或者说少受监视与制衡的。

　　在秦澈穿越前的古代，就有监军，但监军只有监视权，履行职权还需要走另外一套法式，好比说‘向上陈诉’，那势必会泛起一个滞后性，因为一旦军事主管想要叛变，那么监军的作用就很难来得及发挥。

　　好比某某时期，某党军中代表一职，在实际运转中就沦为了监军的角色，为官兵们所厌恶，认为这个所谓的‘代表’就是老头子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所以，自古以来，当权者控制军队的手段，只有一种，

　　——那就是控制队伍的后勤和经济来源。

　　因为一旦队伍拥有了自己自主的经济创收能力，就会极容易演酿成军阀势力。

　　而这种模式，并不光单指一个所谓的‘一号指挥官’，即即是队伍中的下级干部，营级、连级等……一旦有了类似的权力，条件满足的话，一样可以自立。

　　一个雄师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排挤，因为他的部下若是具备了自立的条件，或者说谁给的更多，这些部下就有可能叛变。

　　蔡冬抢走西堡军权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用了类似的手段？

　　——有钱有枪，比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更重要。

　　陆龟蒙恍然了一下，随即点了颔首，复又坐下。

　　蔡冬有话想说，却因为此事事关他本人，有点敏感，又闭上了嘴。

　　秦澈见状，笑道：“蔡将军可以知无不言。”

　　蔡冬咳嗽了一声，道：“老爷，为什么不直接设立一个监军大员，这样要方便许多。”

　　众人都是笑着摇了摇头。

　　在座的这些大员，哪个不是智慧人，听了秦澈适才说的那番话，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李密也听懂了，对蔡冬说道：“一个监军治标不治本，老爷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军政疏散是为了让一个独裁的军官酿成咱们团体的军官，懂吗？”

　　蔡冬有些茫然。

　　秦澈捏起两只拳头，道：“将队伍分成军事主管和政治主管，让两者分工协作，前者卖力队伍训练和作战任务，后者卖力日常事情和内政事情，我再跟你说的明白点，军改后，你只卖力打仗就好，而你的搭档则卖力生活和内政事情。”

　　蔡冬名顿开：“老爷，我懂了！”

　　“嗯。”秦澈笑着点了颔首。

　　陆龟蒙道：“秦老爷，若需要编入干员，您不妨指点我们一二，这具体事情该怎么做，底下的人才气心领神会。”

　　不得不说，这陆老鬼说话就是顺耳。

　　秦澈笑道：“好比人事调动任免，必须由内政主管签字，一是要杜绝军事主管任人唯亲。”

　　蔡冬抹了把汗……

　　秦澈又道：“其次，队伍的纪律建设和思想事情也由内政主管卖力。”

　　“这个机构暂时由我卖力，等军改成熟落地后，我会再向下放权……”

　　说着，秦澈望向蔡冬：“所以蔡将军不用紧张，这些权力以后都是你们的。”

　　蔡冬点了颔首，微微一笑。

　　其实在秦澈的设想当中，在他的势力统御规模之下的队伍，都必须要有一个团体领导机构，但这个机构纷歧定是他。

　　他可以身在其中，但绝不能是独裁性质。

　　军队和政治纷歧样，政治上他独裁，是为了集权做大事，选错了也无所谓，看看元麟留下来的这些官员就已然能说明许多问题，而军事上独裁的话，选错了，那就是尸山血海，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虽然都是耗材，但打起仗来，稳重点虽然更好……

　　所以，构想当中，这个团体机构，必须由多位军事主管、队伍内政主管组成，面对一切重大问题，必须先由这个机构，进行团体讨论决策才气通过，命令放出去之后，作战事情由军事主管卖力落实，政治事情由内政主管卖力实施。

　　——也就是所谓的分工卖力制。

　　队伍里的一应分支、部门，分工卖力都必须下沉到营、连、队、组等各个下层当中，深深扎根。

　　秦澈至今也认为，只有伟大的人，才气想出如此伟大的制度。

　　虽然，没有什么制度是完美无缺的，这套工具一样有缺陷，就似乎硬币都有两面，因为是团体领导和分工卖力，一定会在决策效率上有缺陷，战事变化莫测，有时一两分钟就能决定胜负，决策层面上交给一堆人讨论，如果议论不决，战机一旦错过，就会万劫不复。

　　且有时候真理并非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所以为了完善这个体系，如遇到紧急特殊情况，决策将由一号指挥官临机决定，但事后，必须进行详细陈诉，和接受机关的审查。

　　“切记，军改最重要的，是士兵的思想，我们所讨论的军改，顶多只能算是队伍的躯体，但给这副躯体贯注什么样的思想，才是决定这支队伍性质和灵魂的工具，我称它做‘军魂’。”

　　“只有这样，才气使这支队伍完全区别于一切其他旧制军队，陆龟蒙，你们编入的人员需要进行审查和一段时间的学习，要让他们深刻明白，这支队伍是为了什么而战，且一定要层层落实到下层！”

　　众人闻言，肃然起敬，纷纷提条纪录。

　　莉娜全程一言未发，但听了这些军改议题，她突然感受到，秦澈做事的方式和要领，简直是要比任何人都要高明许多。

　　光是这样的一套制度，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任何缺陷和不足之处。

　　可以判断，这工具已经在他脑子里构想了很久很久了，恐怕在沙堡军改前，他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

　　这小我私家，不光拥有肉体上近似野蛮的超凡之力，还拥有那堵墙里，许多尸位素餐之辈所无法想象的，智慧过人的头脑……

　　——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