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筑基

　　可惜他年岁大了，学不来这些斩妖的法子，便从村子里挑了一个看着智慧的人去学斩妖。

　　看着村口的马老二天赋不错，他便将斩妖秘籍给了那孩子。

　　一听能发家致富，马老二学的是那个勤。

　　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悟出其中一招，便拿着这招进林子准备斩妖。

　　初时妖没斩到，自己险些丧命在大雪里。

　　厥后马老二被大马猴救下，又被送回了村里。

　　马老二记下了大马猴所住的地儿，等伤养好后便折返回去，以报恩的名义下鸩杀了好几只没什么道行的大马猴，将他们剥皮抽筋，取出内丹卖给鬼仙。

　　也因此他成了多年来唯一一个走出过村子的人。

　　至于鬼仙，那是什么，那是凭借符箓，丹药等外力，靠不妥手段修炼的邪祟修士。

　　只是如今天梯断了，人无法成仙，所以当世鬼仙，地仙，人仙这三类都是他们自封的。

　　马老二靠着这个赚了大钱，原先的小破屋酿成了豪宅大院，也雇佣了不少家仆过来伺候自己。

　　只是他吝啬得很，这些家仆多是从奴隶市井买来的，遂常年克扣月银。

　　这也便而已，这马老二还不愿带村里一起发家致富。

　　而村子却因为他杀过大马猴而遭了殃。

　　听罢村长的一席话，沈冗眼里闪过一抹鄙夷。

　　自作孽不行活。

　　人大马猴美意救你，你还恩将仇报，真登儿。

　　不外话说回来，这样一个位于穷乡僻壤的小村子，竟然藏有修真秘籍。

　　临走前，沈冗出于好奇多问了一嘴。

　　村长叹了口气。

　　天梯没有断裂之前，老祖宗们皆以修真飞升为人生首要目标。

　　那时候的九州之上，种种门派是那个层出不穷啊——就连小门小户身世的老黎民，只要你身怀修真秘籍，就都可以自立门派，招揽门生修真。

　　好比他们马氏，老祖宗便创了独门斩妖秘籍，但是只传马氏子弟。

　　他们马氏便靠着这个成为了塞北的第一斩妖世家。

　　厥后天梯断了，连带着向凡界贯注灵气的天河也随着断了，凡界修真便开始走向没落。

　　等到最后一代人皇陨落，人族彻底意识到修真无法永生，飞升成了遥不行及的梦，便开始以斩妖维持凡界秩序为人生首要目标。

　　只要你不是人类，只要你成了气候，甭管你是好是坏，都给你斩了。

　　妖魔鬼魅为了不被斩杀，便拼了命地想要重建天梯，飞升为仙。

　　而随着凡界灵气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修真，变回了普通的老黎民。

　　他们的老祖宗即是如此。

　　“九州九大捉妖世家，另有诸宗门不都是为了匡扶正义而存世么？”沈冗听完村长的话，愣了愣。

　　村长哂笑：“哪里是为了正义，明白是为了抢夺日渐稀少的修真资源。”

　　没有天河供养灵气后，凡界的修真资源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淘汰。人族为了垄断修真，便打着匡扶正义的名义放肆斩妖除魔。

　　但这只会导致种族之间矛盾加深，妖魔鬼魅越发憎恶人类，越发拼命地躲起来修炼，一修成便出去屠戮人族。

　　如此恶循环。

　　沈冗默。

　　原来自私自古已有之。

　　不外话说回来，一直听他们说打造天梯，想要飞升。

　　那么……

　　“作甚打造天梯？”

　　村长愣了愣，想着祖传的古书上的话，开口解释道：“他们所谓的打造天梯，即是寻找到仙族遗落在凡界的上界天书封神榜。以封神榜之神力分封诸神，并重新开启天梯，叫后人飞升。”

　　哦，先天灵宝封神榜啊。

　　那玩意儿在封神一战中被姜子牙用了之后不是就消失了么，难道这些人一直在找这工具？

　　可封神榜这种灵宝，也不像是那些咖位的人能用的吧。

　　“其实除了封神榜，另有一个措施。”村长目光沉沉。

　　在古书上，最后一位马氏祖宗飞升为地仙时曾经纪录过他听到的一则传说。

　　传说三界之外另有一界，仙族称之为灵界，即是人族口中经常提到的混沌。

　　纪录中如是说，灵界是万物之源，只要找到灵界，就能借用灵界的力量重新开辟一条天梯，让灵气重新充盈整片凡界。

　　可惜传说究竟是传说，因为仙族都没有找到过有关灵界的蛛丝马迹，更别提人族了。

　　离开村子前，村长为沈冗送行。

　　沈冗低头看着泛出金光的罗盘，声音降低——

　　“为何要撕下黄符，让那家仆葬身妖口？”

　　村长愣愣：“少侠此言何意？”

　　“妖有妖气，人有人气，每小我私家的气都纷歧样，修士能够区分。我在那中断的黄符雪地中，看到了被撕下来的黄符——那些黄符上有你的气息。”

　　少年抬头，望向这位老人，

　　“你故意害死了他，故意放大马猴进去杀了马二爷一家。”

　　村长拂去长髯上的雪花，朗声一笑：“到底是修士身世，能凭借一张黄符上微弱的气看出是老头子有意而为之。”

　　“你不怕大马猴继而屠戮整片乡村么。”沈冗蹙眉，面带不解。

　　“我们本就是罪人。”村长说罢，摆摆手，“外头风雪渐大，老头子我便不送了，少侠慢走。”

　　沈冗不再说话，深深看了一眼村长，压了压斗笠扭头消失于一片飞扬的大雪之中。

　　等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村长面露一丝庞大。

　　这孩子的命格……

　　……

　　塞北的黑夜特别严寒，尤其这样的飘雪天。

　　沈冗寻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在八方贴了黄符，准备打坐突破到筑基期。

　　在突破的紧要关头，沈冗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什么工具靠近了黄符，并试图突破结界，向他扑来。

　　但此时若睁眼，他地突破便要前功尽弃了。

　　啃食声还在继续，且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躁。

　　沈冗咬咬牙，准备睁眼收拾妖怪，外头的消息突然平静了下去。

　　“放心突破，我帮你护法。”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冗蹙蹙眉，却不再管其他。

　　他敛起所有心神，专心运气，将所有灵力贯注进丹田之中。

　　某一刻，丹田内翻涌的灵力骤然平静下来。

　　少年徐徐睁开锃亮的眼睛。

　　筑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