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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钓千疆月

第四十二章 智慧鱼(1)

谋钓千疆月 情花堡主 3183 2022-11-19 23:39:25

  沿岸围坐的人纷纷惊叫着跳起来。

  他们只见一辆由南向北驶来的马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重心,左右摇晃着却停不下来地乱冲。

  旁边的行人吓得四处躲避,但迎面却前后驶来两驾华美的车马。

  它们原来带着几分慵懒悠然前行,当车夫见到异状慌忙旁带,但是却因怕跌下河沿没敢过猛用力,一个躲闪不及,接连与乱冲马车连连相撞。

  “砰——砰——咣当!咣当!咣当!咔嚓——”

  失控的马车掠过第一车,与正摆回马头的第二驾车狠狠撞在一处,竟倾斜着戛然而止,一刹那之后立即散裂。

  第一驾华车受损并不严重,破裂的左前轮徐徐沉落,带着马车急速倾塌,但因为车内已冲出一个侍卫,旋落在头马背上,全力提着马缰,直至马儿稳住,车子徐徐停落。

  他飞速翻身下马,打开车门:“郎君受惊了。”

  “无妨,有趣!”梁王刘武哈哈大笑地拍了拍英勇的展肃的肩膀。

  然后一边抖了抖衣裳,一边挺拔地走下马车,向后面看去。

  后车的撞损很是严重,车子左侧完全崩碎陷落,奴仆正艰辛地清理着已成碎木条的车门。

  当列中林狼狈地从中走出来,见他无事,刘武笑着向他高声道:“列郎君如何?需要更易服衫吗?”

  刚刚的一场狩猎让二人相互之间越发熟稔了。

  初到猎场做准备的时候他们便惊异地发现,之前两人说的“狩猎”虽然是同一个词,但却不是一个意思,甚至可以说基础就是两种游戏。

  梁王带的弓皆是力五石以上的战弓,那是要射猎到猛兽的真正杀器。

  而列中林的柘木弓虽然也是力弓,但其最大的特点不是弓力而是名贵,因为现在这种木质稀缺,一般都被好弓的富贵令郎收藏在家中。

  当梁王从猎山深处回来,却看到列中林早已回到营地,正吃着自带的蜜饯果品,惬意地观风望景呢。

  他虽然也是猎装在身,但是未沾泥尘毫无破损,硬让他穿出了飘逸的味道。

  梁王又把他比作林中仙子,已成为猎场最亮美景的话说了一遍。

  不外,列中林已经完全了解了刘武爱逗趣的性情,知道这一次他可不是赞美,而是十足十的戏谑。

  此时,列中林听到梁王的“问候”,咧嘴一笑,整了整了衣冠道:“梁兄,在下照旧干爽的,让梁兄您担忧了。”然后故意迈着优雅的法式走下车,

  这一次的相处,让他们又换了差异的称谓。

  梁王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造事马车中的人已经纷纷跌落在破碎的车体棱木之中。

  李妟艰难地抬起头,正看到笑声的来源地,隔着震颤的纱帽,她马上惊愕——梁王刘武!

  李烺绕过现场,来到梁王和列中林面前,因为一直骑着马驶在前面,所以适才他没有被碰到半分。

  看到二人超凡绝俗的样子,知道必是朱紫,心中不禁有些张皇,忙稳了稳气息,谦和隧道:“实在歉仄,家中这马儿受了惊,连累了两位令郎。”

  梁王扫了一眼狼藉的事故现场,又扫了他一眼,绝不掩饰地露出一脸不屑,直接转过身听取展肃的陈诉去了。

  而列中林则平淡地应了一下,然后走向跌落的三名女子身旁,她们看起来摔得不清,两名婢子勉强从碎木中挣脱,急遽和家仆搬抬木架,解救中间的少女。

  列中林卸下|身上佩剑,向中间戴着纱帽的少女递了已往。

  李妟抬起头,伸手搭在佩剑上,感应一股稳定的力量,配合着婢子们的搀扶,徐徐站起。

  李烺受了冷遇,有些尴尬,但他马上判断出问题所在,迅速转向李妟问道:“妟儿可好?”

  “兄长不必担忧,我无碍。”李妟一边调整着气息一边回道。

  李烺点颔首,马上又转向家仆高声命令道:“阿旭,联系最近的车马行,租借三驾鼓车;阿升,部署河滨休息地,要宽大一些。”

  “诺。”

  “这位令郎,”他又迎上列中林,“在下李中尉之子李烺,想必这一时半刻马车不能修好,只能委屈令郎们暂且停留,河滨临时休息一下,如何?”

  “原来是李烺李令郎,久仰……”听到李烺自报的家门,列中林有些注目,“在下列中林,与挚友梁令郎狩猎回来,既然车坏了……”他看向刘武。

  梁王听到是李烺,也愣了一下,但并未转头,展肃早就陈诉马车车轮有损,短时内无法修好。

  他一挥衣袖,已向河岸边拾阶而下,体现原本就有此计划,并不是听了李烺的部署。

  列中林笑了笑,转转头向李烺道:“那就有劳李令郎了。”

  听对方一直称自己为令郎,李烺心中欣喜,但面上仍谦和地笑笑:“请——”

  “请——”

  这片刻的功夫,河面已经幻化了另一副美景,初升的晚霞映在碧波粼粼的水面,绚丽的嫣红与湛清的金碧交相辉映,华美而壮观,让身在其中的人们不知不觉间就醺然迷醉了。

  最近匈奴没有行动,黎民们的生活似乎稳定了许多,这一时分来观览的游人只增未减。

  好不容易找到一方空地,众人在仆从铺好的席面上坐下。

  梁王也受邀坐入其中,只是,他眺望着河面,似被河上情景吸引,与席中之人没有任何关联的样子。

  而李妟被部署在李烺的后侧,在婢女的搀扶下,她平静地坐定,如一颗蒲公英一般绝不起眼。

  暗使竟然是梁王,这让她怎么也没有猜到。

  因为一方面有诸侯王分封制的约束,而另一方面则是太子刘启肯定会有身为皇储的筹幄,虽然他特别痛爱这个弟弟,但也不会毫无戒备。

  但是现在看来,刘启对刘武不仅心中无间,反而极其信任。

  是刘启过于愚信,照旧刘武足够智慧,亦或另有其他原因……

  不外,统驭各方军政仕宦明使暗探,也简直只有刘武的身份最为适合。

  而且从他抓捕靳亭的结构来看,他也简直有侦办本事。

  但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入局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之前,朋舅舅传来梁王的资料,初见他的画像,只觉得这是一位玉|面清辉英朗俊逸的皇子,但再看详报,却反差极大,其傲逸贪婪的行|事之下似乎隐藏着不易觉察的冷酷与阴沉。

  可是今日一见真人,似乎又让原来的感受有了变化,不外,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能准确描述这样的他。

  只是,但凡入局就必有关联,况且他照旧霸居最富足的中州之地的梁王,况且他正以手持东直令这种最好的方式正式登场……

  虽然她从未踏足过汉地,但是对这些重要的人物和事势却了如指掌,这皆是因为这些年月明居广集的众多资料,一直被源源不停地送到匈奴,包罗朝堂军政,包罗暗探私卒;包罗摧坏邦交,包罗图利贩国;近至两界边陲,深入汉中要地……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慢慢长大,是因为自己在遏迄与朋舅舅眼中徐徐可以倚重,所以他们正在将月明居之事一步一步移交到她的手中……

  思及此处,她的心腑又止不住地绞痛,眸中水气渐凝成珠。

  但是这样的场所,众人的面前,无论如何她都要克制住自己,而且,作为无懈可击的暗探,就算有纱帽遮掩,也应该让自己的脸上泛起出最适当的心情。

  于是,她拉动嘴角,微微展开一个平和的微笑,将注意力移加入中。

  李烺正热情地命两个婢子为众人倒酒。

  “二位郎君,”他擎起杯,“这一杯算是李某向二位正式致歉。”

  “李令郎莫客气,”列中林也举杯相应,“虽说碰撞不是喜事,但能因此而结识令郎当是在下荣幸。”

  两人一饮而尽。

  列中林刚想让身边奴仆也斟上自己所带的酒,却听李烺道:“这是刚刚命人在前边迎泽楼新沽的春熙酒,乃列家香中的第一香,配上这美景,当是极大的悦心之事啊。”

  列中林放下抬起的手臂,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饮下这美酒却并未夸赞,怕自己没有品尝出这是什么酒,更没有注意到这酒的价钱,于是谦和隧道:“李兄盛情,其实我这也有自备水酒,只是与李兄的酒无法相比,实是欠美意思拿出来了。”

  李烺舒阔地一挥手:“既然是在下失礼,当饮我的酒啊!”

  梁王对敬得手边的酒没有任何在意,远眺片刻,突然对展肃低语一番,展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向后面的侍从做了付托,马上有人飞跃着几步,奔向河中渔船。

  李烺看得一愣。

  列中林知道梁王的饮食必经姚安试过,否则不会入口,不想让李烺觉得太尴尬,便淡笑着道:“李令郎莫见责,今日狩猎的时候,梁兄原本想打到一只火狐,但最后功亏一篑,所以,梁兄心情不畅啊……”他转身看了看适才听令跑去的侍从,似乎正在与船家商议着什么,于是呵呵一笑,“他这是狩猎不成要打鱼了……”

  “无妨无妨,”其实李烺见这位列郎君已是华贵无比,却对梁令郎敬重之至,知道此人绝非平常之辈,心中只有敬畏,当下郑重其事隧道,“这火狐认真不是那么容易猎到的。”

  他们所谈梁王充耳不闻,只是悠闲地饮了一杯自己的酒。

  列中林呵呵一笑,转移了话题,看了看李妟,向李烺谦和地问道:“这位女令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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