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五彩斑斓的黑
黑。
有许多种么？
不是灰黑、浅黑、幽黑这样的区分。
而是纯黑的黑，却能让人区分出差异的那种。
张掖此时就处于这样一个世界。
一开始，他只是被黑暗困绕着。
上下左右前后，都看不到黑以外的任何存在。
然后猛然间，他的身体开始移动。
不是自主的移动，而是被什么拖拽……
差池。
不应该说拖拽，用吸引越发准确。
像是身体……
身体也差池，应该说灵魂。
像是灵魂被什么吸引着，猛的向一个偏向冲去。
然后。
在这个历程中，他便感受到了差异的黑。
有的黑阴冷，有的黑炙热。
有的黑诡异，有的黑肉眼可见。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时间、空间、生命、自由、希望……
一切的一切，在这里似乎都没有意义。
有一次，路过一处揪心的黑。
他似乎能感受到什么，甚至模糊中有哀嚎声响起。
但当他仔细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另有一次，他路过一处充满呓语的黑。
整个黑暗世界，充满了语意不明的呓语。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急躁，究竟这声音不停于耳。
可很快他发现，在心中生出的并非急躁，而是一种孤苦感。
也不完全是孤苦感，另有点无力感。
总之，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不停的下沉、下沉。
同时心中没有希望，而且不想自我拯救。
那段时间，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然而并没有。
他依旧冲过了那个黑，继续向前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个充满激情的黑。
这里充满了鼓舞人心的情绪，充满了让人亢奋的心情。
张掖险些迷恋在这个世界。
但也正是在这个世界，他突然找到那种在世的感受。
在世。
不就是满怀希望的走下去么？
哪怕前路坎坷，且荆棘遍布。
哪怕期许扑灭，且激昂不在。
哪怕未来绝望，且身死道消。
面对这一切，不看结果，单看这个历程，不值得么？
苦难虽然不值得赞美。
但这个历程，真的只有苦难么？
激昂的张掖，充满了对活下去的期许。
于是。
他开始不停的摆弄自己的手指，哪怕那只是一片虚无。
“封~”
“封~~”
“封~~~”
陪同着一次次实验，他不停的高声召唤。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黑暗猛的退却。
“呼~呼~呼~~”
他高声喘着气，看着周围月光下的黑。
衡宇、墙园、一脸惊恐的圣母、满是惊愕的道长……
充满生机的世界啊。
果真。
无论何时何地，人都不要放弃希望的好。
“大年……你，没事吧？”
清玄道长开口，话语中满是不确定。
“还好，等下再说。”
张掖感受了一下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甚至抽闲看了一下属性面板，同样没有任何异变。
“我们走。”
扶起清玄道长，一只手提起不知因何而死的圣母，两人快速离开现场。
在经过一家人后院时，张掖简朴的搜了一下圣母的尸体，随后把它扔进了这家人的粪坑。
想来圣母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会往后推移很久吧。
……
“五彩斑斓的黑？”
张掖眨眨眼，他怀疑对方也是穿越者。
这么奇葩的形容，只有甲方爸爸才气说的出口。
“真的，我其时就这感受。”
重伤躺在床上的清玄道长，恨不得起身诅咒立誓。
“那色彩虽然是黑的，但它就是不停的变啊变的。”
“而且，那玄色中，还不停的传出种种诡异渗人的声音。”
“什么声音？”张掖问道。
“婴儿啼哭，大人哀嚎，呢喃不清的对话……”
清玄道长努力回响，最后摇摇头道，“我记不清了，许多，很杂，也很乱。”
“那白莲圣母是怎么死的？”
张掖不再追问自身变化，而是询问白莲圣母的死因。
他从那个世界出来的时候，白莲圣母就死了。
具体历程他不知道，而且充满怀疑。
可他刚一询问，清玄道长便打了个冷颤，并有些恐惧的看了张掖一眼。
“我其时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张掖不满道。
“当那个黑泛起后，花瓣就都被它吞噬了。”
“然后，寂静了好一会，圣母也没敢再脱手。”
“厥后她像是想离开，可她一动，那黑暗之中就涌出一股……黑。”
“黑？”
张掖觉得这个形容，实在是太差了。
哪怕真的只是单纯的黑，也要有个形状吧？
“对，就是黑。”
“那感受，就像是你那个黑，渗入了黑夜。”
“没有形状？”张掖疑惑问道。
道长想想，摇了摇头。
“没有形状，就是一种……感受。”
“感受那黑出来了，染黑了黑夜，渗到白莲圣母身旁，一下就捏住了……”
张掖认真的听着，心中也满是惊讶。
他甚至理想那个场景，一股感受中的黑，一把捏住白莲道根……
“圣母的灵魂。”
“什么？”
张掖惊讶的张大嘴，“灵魂？不是道根？”
“不是，道根厥后落在地上，消散了。”
清玄道长坚定的说完，似乎被吓到一般，打了一个冷颤。
“灵魂……什么样子？”张掖疑惑道。
虽然这个世界诡异，可还没听说灵魂的泛起啊。
“感受，都是感受。”
清玄道长摆摆手，脸上兀自带着恐怖。
“不说这个了，大年啊，太吓人了。”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就不要再让我回忆了。”
看着清玄道长惊恐的样子。
张掖觉得，确实不适合再询问细节了。
“我这算入魔么？”
抛开场景不说，张掖有些疑惑道，“我这也没多个脑袋，也没有……”
“肯定是魔啊。”
清玄道长打断张掖的话，道，“把一个三转武修吓到这个样子，你不是魔，说出去谁信？”
张掖翻了一个白眼。
合着你胆小，还怪我了？
不外反过来想想。
张掖也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个黑暗世界，颇为恐怖。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事别往外说，我有封印，平时不会出问题的。”
张掖指了指被布条盖住的良字锁，对清玄道长说道。
道长犹豫了一下，颔首允许下来。
“我去大丫那一趟，你好好养伤，我们明天就走。”
张掖说完，站起身拿起清玄道长的长剑。
“明早再去吧，横竖不差这一天。”
清玄道长劝阻时，脸上似乎有惊恐闪过。
张掖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心想这位不是吓的，不敢一小我私家呆在房间了吧？
“道子的七日之约就是明天，我想回去看看。”
张掖给出自己的理由，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
“死了？”
大丫等在之前约定的所在，脸上有惊喜闪过。
“死了，尸体我扔在一个粪坑了，哪家我忘了。”
想想圣母那美丽的容颜，张掖心中有些小惋惜。
穿越至今，他见过最漂亮的就属圣母了。
加之提起她的时候，能感受到这人身材也不错。
前后一中和，妥妥的末世妖女。
那可比师姐强……
咳咳，非礼勿想，非礼勿念。
“有人看到你们么？”大丫又向他问道。
“知县宅子有几个爬墙头的，但没有全城搜索，预计也没有看到全貌，厥后我们打得远了，他们看不见。”张掖追念着说道。
“那些人没追出来？”大丫疑惑道。
一提到这个，张掖就忍不住想笑。
“你那个倒霉圣母，自己喊了一句合义魔，吓得没人敢出门。”
他这话说完，大丫立刻被逗笑了。
“我一直觉得师父挺智慧的，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笑声事后，大丫不解的说道。
“许是算计的事情有点多，小节上难免堕落，你以后算计人的时候，也要记得细微处一定不要犯错。”
张掖想着给出一个答案，同时提醒道。
大丫立刻点颔首，并把师父的错误牢记心中。
“另有，这个给你。”
张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大丫说道。
“这是什么？”大丫疑惑。
“圣母的日记，纪录了她最近的阴谋企图，另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包罗白莲蛊的修炼、使用要领。”
张掖之前草草看过一遍，那是相当的全面啊。
“这个……写日记纪录这些工具？”
大丫都惊呆了，她感受自己师父不傻啊。
“她想用你的道根，替换他自己的道根。”
“凭据这上面的说法，可能导致影象缺失，所以……”
张掖耸耸肩，给出答案道。
大丫恍然，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寓目。
“对了，这上面说，让你至道修在白莲蛊上，而且写着就要乐成了，你照做了？”张掖疑惑道。
“没有，我骗她的。”大丫头也不抬的回道。
张掖再次耸肩，觉得白莲圣母算是找了个心机婊做徒弟。
或许就算没有自己和道长，大丫也能挺过这一关。
‘凭据那些玄幻小说上的写法，大丫很有末世妖女的命格啊。’
‘差池，大丫这长相，当不了末世妖女，应该叫末世妖婆。’
扫视着妹妹的脸，另有她那远称不上婀娜的身材，张掖在心中想道。
“年老，你又瞎想什么呢？”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大丫看向张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怨念。
“年老想你嫂子了。”
“待来年，让你嫂子给你生个大胖侄子。”
张掖笑着打岔，转移了话题。
而听了他这个说法，大丫认真兴奋的不行。
“那可要快点，年老。”
“我之前还想，你这长相，会不会孤苦终老呢。”
大丫开着玩笑，只是脸上的笑容，特别的开心。
而对此，张掖无言以对。
果真。
唯有实话，最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