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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山去

第十三章 秋菊

翻过山去 水与鱼z 6958 2024-04-01 10:38:40

  岁月变迁,日新月异,在这般喧嚣的时代之中我早已不记得菜园子里秋菊的样子了,记得小时候奶奶是爱种菊花的,每年都要找上几粒种子撒在种满菜的后院里,这便有些别扭了,那时便诉苦奶奶非要把菊花种在菜地里,吃的和赏的怎么能种一块呢?这样一来,菊花便没有了那般悦人感人了,奶奶也只是笑了笑说着:

  “那菊花就是菊花,种在哪里它都是花……”

  小时候便觉得秋菊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受,没有玫瑰那般艳丽醒目,没有梅花那般自豪清高,也没有百合那般清新脱俗了,但秋菊就是那般唯一。我有幸在成为大人后再次看到奶奶种的秋菊了,那是一个坠着朦朦小雨的秋天,那朵白菊是我到后院闲逛时看到的,旁边另有着几朵红色的,奶奶这次便没有把它们和菜种在一起了,专门留下了一小块来种了菊花,就种在最中间的位置了,可以让人一眼看到的。不知为何,我有些偏爱白菊了,倒不是因为那些红菊有些俗气了,相反,红菊生得比那玫瑰更有着一些韵味了,倒也怪我可能我有些俗气了,不怎么喜欢那些红菊了,但奶奶却爱着那些红菊了,说是放在家里有些雅致了,而种下那一朵白菊,是因为我喜欢白菊了。

  没能聚住的水气便只得化作雾了,漂浮在这凡间的菜园子里了,那白菊在雾尘里便若隐若现了,像着一些风骨道仙了,洁白而雅丽,这便让赏菊的人看得入迷了,想着酿成一朵深开着的白菊,脱离这人间,独享着这片安宁。倒一ㄇ怪,在这充满烂漫自由的一天,我却俗气地躲在菜园子赏着奶奶种得多白菊,我怕在离去之后记不住这白菊的模样了,便像珍宝一般画作画像留在身边。

  老斗院子里是有着几朵黄菊的,黄菊今年开得比力晚了,在中秋赏月之际便没有盛开了,这黄菊是老斗母亲种下的,这里的人们却不怎么喜欢菊花的,在老一辈老人眼里这黄菊白菊即是给死人看的,相比菊花他们就比力喜欢牡丹了,因为牡丹便预示着豪富大贵之意了,他们将这牡丹放在祠堂上拜着先人,希望他们可以保佑着这一辈豪富大贵了,这也是这个西北一角人们为数不多的期盼了,这便不是什么迷信了,反而像是给着自己好的心里体现,人嘛,在世总得有点念想吧。

  中秋这天山边便刮过来冬风了,也带着北方之外的黑云来到了这里,巷口聚着的老人便又开始咒骂着:

  “这活该的,这天怎么又阴了下来……今晚的月亮看来是不见了……”

  “别骂了,这天每年都这样,月亮是藏着呢……到晚上就出来溜达了……”

  随着这一两声碎碎念,巷头便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今天的晨曦没有照到这里,无处可去的老头老太太也只得坐在这里,期待着曙光的降临。

  老斗母亲今天便没有计划下地干活去了,看着院前还未盛开的黄菊便上前看了看摸了摸,这黄菊便散着淡淡的清香了,这忧郁般的花香即是老斗母亲喜欢的,相比艳丽浓香的牡丹,这黄菊便跟讨老斗母亲的喜爱了。

  中秋这天刘旗云也没有闲下来,一大早便梳了头穿着其中山装提着个包向着村头走了,这样一看便更像个领导了,刚要坐着车要走,突然被着一喊声叫了住,回过头的刘旗云便看见雷春树喘着粗气跑着,嘴里喘着喊着异常地吃力了,刘旗云还记得雷春树刚来这里时随着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也不见这般喘过气了,但这才过了半年之久雷春树看起来身型臃肿了许多,腿上肉绷紧着那身西服裤,脖子像是套了个甜甜圈一般肿了许多。

  “春树,你干嘛去,我去县城里买点工具……你不是不去嘛……”

  “唉……累死我了,我先喘会气……”

  雷春树扶着刘旗云身体大口地吸气吐气这吐出来的热气让刘旗云也烦燥了许多,便晃开雷春树的胳膊皱着眉说道:

  “你小子在这里过得舒服了呀……村里的那些冤大头看来没少喂你呀……”

  “哎呀,行了,咱两来这里不就……不就过好日子来了嘛……”

  雷春树运着气吃力地说道,还朝着刘旗云挑了挑眉坏笑着,这般的眼神像是预测阴谋一般,刘旗云瞅着也应着坏笑着说道:

  “你干嘛去,刚刚问你你不是不去吗?”

  “这不在村里那些人处欠了人情嘛……去县城买点工具顺点人情……你这穿得人模狗样的去县城干嘛去……噢耶……按耐不住了吧,去玩会……”

  雷春树说着便又露出那般油腻猥琐的笑了,刘旗云听过瞪着雷春树一眼踢着一脚说道:

  “屁话真多,你去不去了……”

  “去去去,走,上车……”

  随着一阵轰鸣事后这里便只剩下一阵灰尘了,在山的那头便可以看见一辆玄色的车翻了已往,飞起来的尘沙便迎在刚出来的那道亮光中去,巷头的老婆子便说得对了,这月亮会出来溜达的。

  不时月圆便高挂在了放晴的夜里,那圆月的白光便将这陶醉般的村子照得亮了,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太也凑着一起“赏月”了,不怎么会赏月的小孩们便借着月光偷别家菜园子黄瓜去了,在这般月光下总要做点啥好,放了学的老斗在吃过蕨菜炒肉后便学着大人一样“赏月”了,就呆坐在院子台阶上望着圆月了,不时这圆月里面便飞出来两小我私家女子了,白色的月光映着她们的白纱衣上便像着那月寒宫里面的嫦娥了,后面跟在嫦娥后面那个应该是“玉兔”了吧。她们从月里飞过,飞过人间一周便又归月去了吧,老斗便想着看着陶醉在了其中,那“玉兔”便没随着嫦娥归月去了,回过头向着老斗飘飞而来,这“玉兔”便和嫦娥一样美了,这晚风吹起的白纱便越发感人了,且那月光应着晚风将“玉兔”酿成“嫦娥”一样美的人了,怕是这玉兔觉得月宫无趣了,想看一看这人间有什么可玩的工具,将它带了去放在月宫中,给着白色一点此外颜色了。

  不时老斗便看见这“玉兔”是周文娟的模样了,那梳过的长发便有些古代各人闺秀的样子了,手里还拿着一绣着月亮的圆扇飞过的白纱轻抚在老斗的脸上,这便有着清风徐来的韵味了,周文娟轻着身便站在了老斗面前,现在周文娟便没有那般俏皮了,给着老斗一种端庄优雅的倩仙子了,对着老斗的笑脸也有着一丝娇羞了,老斗见如此便没有说什么话了,只是用着所有目光看着周文娟,被老斗看着羞红了脸的周文娟便转过身去了,留下的背影更是迷人了,突然周文娟轻跳在院子里,那院中的泥土便没有染灰了长纱,像是寻得珍宝一般看着那几束黄菊,周文娟不觉便轻轻抚摸着那未开来的黄菊,这时黄菊像是得了仙道一般盛开了花蕾,颜色也便成了和月光一般的白色了。这夜里便越发迷人了,有着轮满月光、星空大地、故人仙者,另有着盛开花蕾的白菊,如此便舍不得着夜了,让这人间永驻在这般月光下了。

  陶醉在这无与伦比般夜里的老斗突然让着一声喊叫打碎了这般梦境,

  “斗子,赶忙起来……上学迟到了……”

  醒过眼的老斗意犹未尽似的一脸幸福地望着老斗母亲,看着老斗这般心情,老斗母亲不觉乐了起来,笑着说道:

  “斗子这是做美梦了……笑得合不上嘴了……哈哈哈……快点,上学快迟到了……”

  老斗母亲拍着老斗一下便笑着出了门去,不时从门外便传来了爽朗的大笑声,在清晨这般笑声也够醒耳的了,听着母亲爽朗的笑声,老斗便察觉着母亲或许知道了些什么,不觉脸开始涨红了起来。中秋事后的早晨里院子便开始结了层薄霜,看起来随着白纱一般亮丽了,随着老斗哈出的热气,这般看起来便有些昨晚月光下的那般美了。

  吃过早餐正要出门间便觉察到那几朵菊花的异样了,昨晚还未开蕾的黄菊一晚间便开了蕾蕊了,更让老斗感应意外的是那几朵盛开的黄蕾中竟然有着几根白色的瓣子了,不觉间老斗又追念起昨晚那般美的梦了,回忆着陶醉在梦里,不时老斗的脸上又浮出那般幸福了,像着那几瓣盛开的黄菊了,又像着那梦一般了。

  “又在哪里干什么呢……不去上学……”

  又是这般熟悉的嗓音打断了老斗的梦了,虽然这是是个白昼梦,梦碎了的一瞬间老斗的身子也随着抽了一下,反映过来的老便撒开腿向着外面跑去了,像着一只挣脱囚笼的雏鸟一般,奋力地飞向蓝天,是那般得自由自在。

  老斗母亲看着老斗这般崩出了大门,难免又笑了笑,望着大门惊奇间似乎又看见那个熟悉的斗子了,他是令着怙恃骄傲的孩子,是称为“孩子王”的男孩,是灵巧懂事的“别人家孩子”是天真无邪,是童年的美梦。

  背过背篓扛起锄头关上门后这个院子又寂静了下来,没有烟花,没有彩色,晨曦也没有照在这里了,这样一看便没有了一点活气了,倒是田野里不时便漫开烟来,早起下地的人们便觉得这天冷了许多了,没有穿够衣服的婆娘叫着让男人们烧点柴火,不耐烦的男人一边怨着恨着,一边又照着自家婆娘的话拾着洋火掠过干草生过大火让矫情的婆娘在一旁烤着,被昨晚霜气浸湿的柴火这便没见着火苗,反倒是那呛人浓烟漫在这一片了,被浓烟呛着流眼泪的男人涨着气便和在一旁的婆娘吵了起来,这般冷寂着的清晨有了烟花,有了闹声,这可比那阴着的屋子热闹多了。

  老斗母亲也像着那些老太太一般闲不下来的,相比在家休息,老斗母亲便更愿意在田地里忙着,因为人一旦忙着起来便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祸事也少了不少。人就是这样,“宁愿忙着死去,也不愿闲着在世。”这即是中国人民传承下来的,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份使命感,“人胜天定”也是昔人对于美好生活的念想了,“美好的生活是自己拼搏出来的……”这句话是劳感人民深信不疑的,老斗母亲也深信着这个原理,所以不甘如此。

  正午时分,村头便传来不停的车鸣声,那时候的农村就连摩托车也是不常见的,闲下来的人们这不得出去好好瞅瞅这汽车是什么样子的。跟走的时候一样,所及之处尘沙满天,看见人们从未见过汽车样子的雷春树这时便开得慢了些,不时还要开窗户和一些相识打着招呼,那些过往的人也赞同谦卑地叫着一声:

  “雷书记!”

  这样一来雷春树的虚荣心便获得了满足了,戴着个墨镜咧开了嘴在乐,不怎么爱出风头的刘旗云倒觉得被人围观的感受那般的不自在了,瞪着开车的雷春树说道:

  “赶忙的,被人当猴看了,傻笑什么……”

  被刘旗云这样一说,雷春树倒真觉得自己是只猴了,而且是只会开车的猴,这样一想雷春树脸上洋溢着的乐便一下子没了,冷了个脸摇上车窗一脚蹬着车子向着前面飞了已往了,走着过来跟“雷书记”打招呼的人这下真正吃了灰了,而且是满脸的那种。这难听逆耳的轰鸣声便惊着了路口拴住的牛马了,见着这个像怪兽一般的工具在咆哮着疾驰着,这些被驯化几千年的牛马又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了,血液里求生的基因现在被叫醒,瞬时被拴住的牛马奋力地挣脱这命运的枷锁,它们跳着踢着扯着想尽一切措施要破坏囚禁它们的牢笼,纵然退被摔断,纵然牙齿被打掉,纵然毛发被那棱刀刮了去,甚至被栓住的鼻环都可以撕破,既然身躯这般支离破碎,但生命在这一刻获得了新生,获得了自由。

  这般的车鸣声直到现在巷口这才停了下来,飞起的灰尘也熏得老不死的睁不开眼睛了,最毒的老太太唾着一口沫子恶狠狠地说道:

  “哪家的驴放养了,还在世没……活该的……”

  排列坐着的老头迅速摘下帽子拍了拍灰尘,又娴熟地吹了吹再仔细地看着一眼便满意地顶在头上了,老头可比一同的老婆子爱洁净多了,就连屁股下的石头都是精挑细选的,生怕那脏的有棱角的脏了割破了新缝的裤子了,那样便不讨老婆子稀罕了。待灰尘散去,老头老太太这才撅着屁股看清有着一个灰色的铁疙瘩,再细看去这铁疙瘩下面还长了几个轱辘,一旁见多识广的老头指鹿为马地说道:

  “那不就三轮车嘛,我听我家慧君听说过,跑起来咕嘟咕嘟响呢……”

  另一旁的老太太瞪着老头一样翘着手指说道:

  “那叫汽车,也不看看那是几个轮子……咱家麟儿在外面是开这个的……”

  丢了面子的老头这便尴尬地指了指那“铁疙瘩”苦着脸说道:

  “那就是三辆车……不相信就算了……”

  说罢便拍了拍屁股走开了,老太太见老头失了面子也没有继续说着,男人嘛,在外面总得留些面子了,否则晒太阳这旮沓便没有人了,少了个唠嗑的人难免又无趣了许多了。

  “这车是谁的……这车看起来不自制啊……”

  “这铁疙瘩听说跑起来挺快的……有那耕地的驴跑得快吗……”

  众老者你一句我一句对着这铁疙瘩指着说着,这时下了车的俩人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进了巷子去,眼尖的老婆子立马便认出了那是好工具了,那像着鹰眼的眼光便要把那好工具夺了过来自己藏起来的,那般精美绝伦的工具肯定是价值不菲了,老者这辈子做梦也想着拥有过这般物件了,就算是进了坟去也要带着这些工具入土为安了。

  雷春树忙着一天便把这些“好工具”给到人们手里了,得了工具的人们也客气地和着雷春树握着手,顺时便要拉着雷春树要进屋里去喝上几杯,雷春树一边笑着一边应着客气着。

  而刘旗云左手提着个月饼盒,右手便握着一束玫瑰了,但那束玫瑰是被藏起来的,这束玫瑰便能够拥有着一次的惊喜了,刘旗云将这束玫瑰藏了起来,只想着将这第一次的惊喜给到想要给的人,世代以土地为生的农人自然不会想到这白盒子里是一束红玫瑰了,一份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工具,路过的大人便看着猜着这是那方的美味佳肴了,一些热情的行客便迎面问着刘旗云盒子里是什么好吃的工具了,刘旗云也只是平和着说道:

  “这是一份生日蛋糕了……别人托让我买的……”

  “生日蛋糕是什么……是生辰那天吃的吗?”

  这行过的农人瞅着盒子摸着胡子疑惑地问着,刘旗云看到这农人没有见过生日蛋糕,便耐心地应答着这从未谋面的行人了,这农人便竖起着耳朵听着这般“神物”是个什么样子了。这束玫瑰是要送给老斗母亲的,这是刘旗云专门从县城买来的,为使得这束玫瑰越发引得美人欢喜,便将那白纱裹了上去,更要配上一点绿叶枝条,这要才显得越发自然了。

  奔赴恋爱的路是幸福的,但也是忐忑不安的,刘旗云走向恋爱的脚步越加犹豫不决,耳朵突然泛起着一声鸣响,模糊间便可以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了,这时刘旗云的眼前便变黑了许多,但转头一看,那夕阳不是太晚了,就在刘旗云靠着墙壁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娇弱的手扶扶住了刘旗云的身子,这才免得摔上一跤了,但不幸的是包着玫瑰的礼盒被刘旗云重重地甩了出去,也是凑巧般地磕在尖石上,那被藏起来的玫瑰也散在了淤泥里面了,那淤泥发着臭味将玫瑰的魅香给散了去,这样看来简直惨不忍睹了,破烂的盒子、散掉的玫瑰、恶臭的淤泥,越发不堪入目地的是那如同月光一般洁白的白纱被那污水染着发黑了。

  刘旗云见到这副惨象便瞬间清醒了许多,蹲着下去看着寻着有没有依然艳丽的玫瑰了,那礼盒也是凑巧撞得爽性,将这玫瑰散在发愁的淤泥之中,有着几朵还插在了那淤泥之中,想着来年这里一定会长出玫瑰的,散在这恶臭的淤泥之中,看得这副惨景刘旗云便哭着个脸驻望着这片散落的“悲情玫瑰”了。

  “领导,你身体没事吧……刚刚差点晕已往了……”

  听着这般熟悉的声音,刘旗云便清醒了许多,顺着这醒目的声音转过头去便发现旁边站着的是老斗母亲,刚刚醒目些的刘旗云见着老斗母亲又发了慌,眼前的视线便又开始迷糊了起来,慌着乱着看一眼烂泥中的“悲情玫瑰”,又斜着眼神看了看一旁的老斗母亲,刘旗云又像是做贼似的左顾右盼,那行动和心情像是小孩子尿了裤子一般,被众人讥笑着,议论着。

  老斗母亲见刘旗云这般慌着乱着,便伏下身子去扶着刘旗云站了起来,老斗母亲见着散在地上的红花便问着刘旗云道:

  “领导,这花是你的吗?这怎么撒了一地了……”

  听着老斗母亲这般问着,像是做贼心虚般地擦了擦脸上的汗,颤着胳膊指着地上的玫瑰,又冒充无语地悠闲地说道:

  “这……这刚刚走到这里突然感受有颔首晕……不小心这才将这玫瑰撒在淤泥中去了……”

  “噢……是这样啊,这花生得艳丽啊……该不会是送给哪个女人吧……这花哪个女人不喜欢啊?只是……这,可惜了。”

  刘旗云听得老斗母亲说着“哪个女人不喜欢……”,瞬时眼睛便亮了起来,紧促地问着老斗母亲道:

  “斗子他妈也喜欢玫瑰呀……”

  见着刘旗云这般急促地问着,老斗母亲摇着手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领导,这叫玫瑰的红花生得艳丽感人,在百花之中也算独占芬芳了……我可能老了吧,不怎么喜欢这种太过艳丽的颜色了……不外,想必领导的那位朱颜知己即是喜欢了,但现在这花……”

  听着老斗母亲说着不喜欢玫瑰,刘旗云的内心便有了那么一点失望了,突然便觉得那淤泥之中的玫瑰没有那般可惜了,那玫瑰之中的玫瑰也应该在那淤泥当中了,“悲情玫瑰”的魅香也被这淤泥的恶臭盖了去,和着淤泥一同便得那般地恶臭了。

  “没有没有,这束玫瑰是别人托我买的……但现在嘛……怪可惜的了,改天再帮他买一束吧……”

  撒着谎的刘旗云两耳通红,额头冒汗,就连说话也不觉扭扭捏捏了起来,老斗母亲看着这般不自在的样子便说着:

  “要不我帮你捡起来洗掉淤泥,这样或许还能用吧……”

  “洗掉淤泥”这个词如同尖椎般地刺进了刘旗云的内心,不知为何这个词令着刘旗云感应无比地羞耻了,老斗母亲拍了拍刘旗云的肩膀说道:

  “这样吧,我家院子里有着我最喜欢的黄菊了……今儿早上突然开了蕊,看着也行啊……”

  听着老斗母亲喜欢黄菊,刘旗云立马觉得那淤泥中的玫瑰没那般艳丽了,玫瑰在这一刻也不再是“恋爱”的代名词了,反倒是给死人用的黄菊在这一刻便成为了“浅薄的恋爱”的花语了。

  送花的人便没有了花,刘旗云给着老斗母亲一盒月饼,说是给斗子的,穷苦人家即是明白“无功不受禄”的原理的,老斗母亲看着这般精美的盒子,想着这月饼也不自制,这便推着刘旗云递过的盒子,刘旗云递着,老斗母亲便推着,两人便这样僵持着,过路的人也停着脚步当做戏看了,看着看戏的人聚着来,嘴碎的婆娘也交着耳窃窃私语着,那眼神看着也变得尖锐耀眼了,刘旗云看着这些看戏的人也略显急躁地冷了个脸,便一下子抱起月饼盒塞在老斗母亲怀里向着巷外快速走去,跟个羞红了脸的小男孩逃离了这个地方,走出两步时猛地回过头对着老斗母亲喊着:

  “这是给着斗子的,那孩子挺讨人喜欢的……给斗子长解个馋,斗子他妈你就收着吧……”

  听过刘旗云这般说着,老斗母亲便也接受这个理由了,将装着月饼的盒子放在背篓中扛起锄头朝着家的偏向走去了,众人看着做戏的人走来了去,自然也无趣地各回各家去了,像着觅食的麻雀要在夕阳落下之前归穴里去的。

  

水与鱼z

吾家颇有东篱菊,回去秋风耐岁寒。——郑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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