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怎么办?宇文拓他把宁珂带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陈靖仇焦急道,“我们要再想除掉那魔胎就难了。”
一向乐观的拓跋玉儿也是面露难色:“难道我们真的要任由那魔胎长成落地?”
“这魔胎要是真的长成那三界可就真的遭殃了。”然翁望向古月一脸愁容,“可就宇文拓那小子适才那副样子,想避开他除掉那魔胎简直绝无可能。”
注意到一旁的古月缄默沉静着不说话,然翁更着急了:“老头,你倒是想个主意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是不是又憋着什么措施?”
“宇文拓带走宁珂这倒还好,我现在最担忧的是魔君,”古月转身看向自己千年的老友,“按那魔头的秉性,你觉得他肯放弃这么难得的一个时机吗?”
“说得也是,”然翁凝重所在了颔首,“这魔胎要是落入魔君的手里,那魔君这灭世计划魔界又多了几分胜算。”
“昂?”陈靖仇听罢张大了嘴,“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死大黄,你会不会说话啊!”玉儿气愤至极,直接往他后脑扇了一巴掌,“什么叫我们输定了!”
“我们不会输,”陈辅淡定提出藏于心中的想法,“仙人,宇文拓的娘亲不是在天外村吗,我就不信,凭着单羽舞我们除不掉那魔胎!”
“师父,你这是要逼人就范啊。”陈靖仇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陈辅厉声道,“他宇文拓常用的伎俩不就是胁迫人质,逼人就范吗?现在把他常用的伎俩用在他身上怎么就不太好?”
“仙人,你怎么看?”玉儿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很赞同陈辅的法子。
“不到万不得已,这法子用不得,”古月摇着头,很是苦恼,“宇文拓究竟是昆仑神将,我们还得靠他修炼万灵血珠修补天之痕。”
话说着,古月伸手掐指细算,却又疑惑地皱起了眉。
意识到古月异常的神色,然翁开口询问:“老头,你算到了什么?”
“那魔女的命途似乎有所改变,”古月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但具体什么我竟算不出来。”
九洲虚界被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所笼罩,四周平静得让人畏惧。
一声尖锐的鹰啼划破天际,响彻整个九州虚界。只见那黑黑暗倏然睁开一双猩红深沉的鹰眸,浓郁的魔气卷出火灰,借着火灰微弱的灼烁,依稀可见其中那只孤绝肃杀的雄鹰。
那雄鹰魔气一敛,火灰徐徐消散,转眼间那雄鹰竟化为了人身。望着眼前的黑暗,重楼魔掌一推,九洲虚界褪去了黑暗,登时恢复了原本天朗气清、生机勃勃的景象。
万丈悬崖之上修有一座宅兆,墓碑之上除了一株精心镌刻的忘忧草,什么字都没有。
许是担忧打扰到地下长眠的爱人,重楼的脚步放得很轻,向来冷漠的他现在露出了稀有的柔软。粗粝的大掌停留在她的墓碑上,重楼看那墓碑的神情充满了忖量与柔情。
清风拂过,吹动挂于树梢的风铃,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似乎是她在回应他,重楼低下身子坐在了她的墓碑旁,头靠着她的墓碑,重楼合上了双眼,脑海中追念起这几日自己所做的梦,重楼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他做的梦很美好,梦里有自己、有紫萱另有他们两的女儿,梦中是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梦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当初忘情湖紫萱与徐长卿一别,重楼便一直陪在紫萱身旁,厥后二人结成连理,没过多久紫萱便有了身孕,考虑到生产会加速紫萱身子的亏空,重楼一开始便有了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可架不住紫萱舍不得这个孩子,最后照旧将孩子生了下来。生了女儿,紫萱的身子越来越差,为了掌握最后相守的时光,重楼替女儿取了名,将女儿交给了蚩尤,自己则带着紫萱来了这九洲虚界。不久之后,紫萱撒手人寰,重楼忍着伤痛将她葬在了这山顶,今后在这九州虚界陷入甜睡……
虚界一天,魔界十年。他在虚界甜睡了五十二个日夜,魔界却渡过了五百二十个春夏秋冬。五百二十多年了,他的女儿现在该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
“紫萱,”重楼睁眼望着上方的云层,他实在忖量她和女儿,“你说咱们的女儿现在会是怎么样的?此外不说,但在容貌这点上,我想珂珂一定长得随你,她该是同你长得一样貌美。”
重楼的话音落下,树梢的风铃再次叮看成响,重楼仰视着那随风摆动的风铃,许久之后才起了身。
“紫萱,你也想珂珂了是吗?”重楼抚着她的墓碑,轻声道,“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出去将珂珂带回来让你好悦目看,好吗?”
枝头的一抹嫣红随风飘下,正好落在重楼面前,片刻之后,重楼张开魔翼,化为一只雄鹰,随着红光飞往虚界边际。
入夜时分,将军府灯火尽灭,昏暗的房间内,宇文拓搂着宁珂让她舒服地睡在自己的怀里。一片静谧温馨中,宁珂细碎的喃喃声显得异常突兀。
“宁珂!”听见声响的宇文拓马上睁开了眼,怀里的宁珂紧闭着双眼睡得极不踏实,半睡半醒的她猝然捏紧了拳头,看着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呃!”宁珂猛地坐起身,一双眸子泛着幽幽的紫光,透着狠厉与狠毒,看上去嗜血、恐怖。
察觉到宁珂的状态差池劲,宇文拓立马下床为房间设下结界。
榻上的宁珂揪着身下的床单,体内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逐渐觉醒,与她原本的魔力相互抗衡。双腿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开始火烧火燎地疼,宁珂茫然地摸着自己的双腿,终是难受得喊出了声。
屋外风雨突变,一声惊雷,宁珂像是被这雷声刺激到,紫瞳一闪,下身竟变化成了蛇尾。
身上盖着的棉被被宁珂的一个摆尾甩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的宇文拓愣住了心神,面前的宁珂人身蛇尾让他不行控制地联想到了女娲殿里面的神像。
莫非,宁珂是……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终于让宇文拓的回过了心神,宁珂胡乱甩着尾巴,所及之处陈设无一幸免于难,趁着她大口喘息的间隙,宇文拓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视野里突然泛起一小我私家,宁珂再一次发狂起来,她认不出他来,只一心想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宁珂,静下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宇文拓握紧她的手,确保她无法脱离自己的控制,“你认得我对吗?”
“不……”宁珂尽力挣扎着,她摇着头,眼神迷离,“我不认识你……”
“不,你认得我的,你说过你不会忘了我的,”宇文拓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珂,你好悦目看我,我是宇文拓。”
“宇文拓……”宁珂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眸,思绪杂乱,“宇文拓?”
“对,是我。”见她逐渐平静了下来,宇文拓才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宇文拓……”宁珂垂眸喃喃念着他的名字,紫眸慢慢转黑,紫色的蛇尾又变回了双腿。
宁珂抬眸看向他,余光瞥见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她清醒过来了,但想起自己刚刚发狂的样子,宁珂自责又无助。
“宇文拓……”宁珂控制不住泪水,一双眼睛变得湿漉漉的。
“好了好了,”宇文拓摩挲着她的手,声音柔软,“没事了,有我在呢。”
“拓,我不知道……”宁珂扑进他的怀抱,无助地在他怀里哭着,她两手环着他的腰身呜咽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宇文拓反抱住她,给予宁珂最大的支持,“珂,别担忧,总会有措施的。”宇文拓说话时目光远没有以往那样有信心,这是一场残忍的赌局,赌的是宁珂的命,宇文拓有些不敢赌,却又不得不赌;因为宁珂相信他,所以他必须在她面前体现得坚定有信心。
究竟是怀着身孕,宁珂大晚上的经历了这一出也着实累了,靠着宇文拓的胸膛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已往。
耳边传来宁珂均匀的呼吸声,宇文拓睁开了眼,宁珂现在睡得牢固。在她左肩之处一抹紫色吸引了宇文拓的目光,宇文拓放轻行动掀开宁珂肩上的衣物,宁珂原本白皙的左肩现在多了一块神秘的刺青。
看着熟睡的宁珂,宇文拓满腹思虑,想来宁珂的身世远不止魔君之女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