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从远处过来一队金吾卫。
梅浅笑抬头看去,这还真是巧了。这领头的金吾卫她认识,不是那个安世子又是谁?
安世子原来领着一队人在巡逻,却远远地看到这边似乎围了一堆人。
他们卖力街上的治安。如今正是特殊时期,更是不能出任何乱子。
有人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滋事,那是活腻歪了不成?
等他走近人群,眼睛一眯,咦,又是这位梅巨细姐。
再往地上看,这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地方的女人一看有人来了,却似乎是抓住了最后的一要救命稻草一样。
她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安世子起诉:“我说大人呢,你们可来了,这还让人活不?我这个当娘的连儿子都领不回去,有人要拐走我的儿子。”说着她又咧咧地哭了起来。
安世子说:“说清楚,谁要拐走你儿子,哪个是你儿子?”
女人一指梅浅笑和男孩子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儿子,这个叫什么梅小姐的要拐走我的儿子,大人,您可给民妇做主啊。”
安世子看着上次跑走的那个男孩子,他找了他许多几何天了,也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原来他是有家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乞丐。
安世子皱起了清秀的眉头看向梅浅笑,他记得那天梅浅笑就想收养这个孩子。这位梅小姐不会是要强行收养人家有娘的孩子吧?
安世子看向梅浅笑:“梅小姐,我们又晤面了。”
梅浅笑颔首:“是啊,安世子,既然这照旧你的防区,那就资助解决一下吧。”
女人一愣,心说,欠好,原来他们是认识的,那她要怎么办,她的脸上不由地显露出了一丝忙乱。
安世子并没有看那个女人,而是对着梅浅笑颔首说:“这孩子既然有家,那就让他跟他娘走吧,梅小姐不会强行收养一个孩子吧?”
安世子觉得这是很好解释的事情,只要梅浅笑放手就可以了。
小锦易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然后他就拉着男孩子的手上前对安世子说:“你好威武啊,和我袁哥哥一样,那你一定会为这个小哥哥做主的对吧?”
梅浅笑原来听着安世子的话想要反驳,一听小锦易这么说,她的眼里不由又浮上了笑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孩子这么小,竟然知道先给安世子戴个高帽子。
那她就看他怎么说吧,先把舞台让给他。
安世子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有些惊讶这个孩子的斗胆。
他料想着,这孩子嘴里说的袁哥哥难道是辅国上将军袁天佑?
想到这里他问道:“哦,你想让我怎么做主,你又是谁?”
小锦易脆着小奶音说:“我叫安锦易,是我姐姐的弟弟呀,我姐姐就是梅姐姐,您叫我小锦易就行,姐姐就是这么叫我的。”
安世子惊讶地看向梅浅笑,他虽然不知道梅浅笑收养小锦易的事情。
他问梅浅笑:“他姓安?他怎么会叫你姐姐?”这孩子竟然也姓安,是他们安家的这个安吗?
梅浅笑颔首肯定:“这孩子是我从北境带回来的,是个孤儿,他现在是我弟弟。”
安世子明白了,想起她那天要收养那个男孩子的事情,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梅小姐喜欢收养孩子?”
心蕊不干了,她白了一眼安世子不兴奋地说:“什么叫我们小姐愿意收养孩子?这还不是我们小姐心肠好?大人这话就似乎我们小姐随处收罗孩子收养一样。”
这名声如果让醉翁之意的人听到,并加以利用,一番谣言就能把自家小姐淹在唾沫星子里。
梅浅笑赞赏地看向心蕊,没有想到这丫头的心思转得极快,竟然马上就有了回应。
小锦易太小,他还听不懂这些话里的寄义。
不外他能听出来心蕊姐姐的话里透着不兴奋,那一定是这个大人说话对姐姐不太好。
他可不能让姐姐受气,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的大眼睛生气地质问安世子:“对啊,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你不跟袁哥哥一样,你是个坏人。”他要讲话严明自己的立场。
梅浅笑把气愤的小锦易拉到了一边对安世子淡淡地说:“安世子,这个世上有许多的无奈,人的生活状态有许多几何种。如你安世子生在侯门之家,权门贵胄,锦衣玉食,虽然不能体验到穷人的困境如何?如我这样在乡下呆了几年的村姑,我在乡下的生活和那些贫苦的乡下人没有区别。而小锦易和这孩子的生活却还不如我这个平民。他们过得是衣不蔽体的生活,天天还要遭受别人的毒打和辱骂,过的是猪狗一样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生活。我遇到了小锦易,是我和小锦易的缘分。我遇到了这孩子,也是我和这孩子的缘分。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随缘而已。”
梅浅笑的话听着普通无奇,却包罗了这人世间的许多辛酸、不平和无奈。
安世子是一个在富贵圈子里长大的人。在他的看法里自己从来就是一个理所应当享受富贵的人,虽然从来不想穷人是如何生活的。
至于他在街上巡逻时司空见惯的这些巨细乞丐们。他只认为这些人就是要饭的。
虽然他从来不欺负这些乞丐,甚至有乞丐要饭要到他头上,他也会很大方地施舍出一点工具。
不外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下等人,身上都太脏了,太臭了,另有虱子。
他是不会让这些乞丐靠近他身边的,他并不是给,而是很随意的一扔。甚至有时这些行动都是由身边的小厮完成的。然后他招招手像赶苍蝇一样把这些对他的施舍谢谢涕零的可怜乞丐轰走,省得碍他的眼。至于收养,那不在他的看法之内。
可今天梅浅笑的话让他觉得有些讪讪的。
“是啊,梅小姐说得对,照旧人家善良,要否则这么大的孩子没爹没娘的,还不得饿死?”
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了。
安世子的脸有些发烧,他对梅浅笑施了一礼说:“梅小姐,是安某说话欠妥,不外安某也是随便一说,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他虽然不能说他那话里面有挖苦之意,他怎么可能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