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陈年旧事
李师淮看着兽皮上“五行大遁”四个做旧的古字，心头发笑。
这人做旧也不知道用些好技术！
起码用些灵兽兽皮吧，拿毫无灵气的羊皮来，真当人看不出来？
而且……
“朋友，你这就有些不隧道了。”李师淮笑眯眯的，“你若是拿出个导出元阳来，我没准就信了，可五行大遁？
上古年间，此神通道法便分化为五行遁法，是世间法，谁人不会？”
三十六天罡法，七十二地煞术，其中有泰半连名字都不知，部门甚至可谓失传，但有一些却是散入世间。
炼气修士平日间呼风唤雨的水法，点燃草木的火法，聚土成石的土法，生生不息的木法，御敌外道的金法，另有筑基修士的五行五遁法。
这都是三十六天罡中的五行大遁一部门。
旁人修至筑基，只要花些时间，便能五行俱全，重演大遁神通，可谓是最普遍的天罡法了。
李师淮自己因功法问题，最善水法，也会几手金、木、火、土四法。
而此时在春秋堂内，清河八长老与顾道人便会五行大遁。
“哈哈……”
摊主哈哈尬笑，但没说些此外。
李师淮摇了摇头，转身便向其他的摊位看去。
不外大多相仿，没什么有用的工具，大多是这些散修造假的产物，用来蒙骗初入江湖的小白之用。
其中有几样倒是技术含量极高，若非有冯易楠在，他便中招了。
虽然就算中招也花不了几个子，但究竟是受骗亏损，心里会不爽。
“无趣。”
走了一圈，李师淮有些失望：“本以为能有无相神风炁买，不成想都是些不知五行糅杂的杂炁。”
他问了几个摊主，这无限神风炁作为葬风谷最有用的产物，供应稀少，每次止风期结束，便有人来放肆收购，价钱也极为公正。
他们这些散修平日里本就没几个子，且又不是筑基修士，不那么迫切的需要用以炼法，便都销售一空，换些钱财去买修行的丹药、符箓，以及护身的法器。
而无相神风炁，那是半缕都未曾留下，叫李师淮的想法落了空。
“其实，”冯易楠看着失望的李师淮，淡淡一笑，“师公他老人家来过此处数次，采了不少神风炁，你若想要，与师公说即是。”
李师淮转过身来，面色有些僵硬气急：“你怎不早说？”
“你之前又没问我。”冯易楠一本正经道，“我当李六长老是想看看散修聚落是个什么样子，好坚定道心来着。谁成想你是这么个想法？”
我信你个鬼诶。
李师淮算是确定了，这人是个腹里黑，什么真耿直，全是副假皮囊！
心下虽是气急，他却是将心情收了，作风轻云淡状，一荡衣袖，道：“算了，照旧去造访摆放赵家老祖吧。”
“那走这边。”冯易楠指向左边，“我刚刚找散修问了，赵家老祖便在那个位置，挂铃铛的草庐即是。”
我怎没看见你找人问路？
李师淮心中腹诽，却是没有说作声来，而是顺着冯易楠指向而走去。
行约盏茶功夫，远远便望见一间草庐在众居所中佼佼不群，不仅大，更是华贵、漂亮，门前挂着一个帝钟，时不时发出清澈悠远的声响。
有一差不多五十来岁皮相的灰衣修士在门前来回踱步，像是在等人。
“来了！”
赵家老祖本在此等李家六子与顾道人的人来，思索该如何给自己开脱，可这左等右等，等不来人，心里正是焦躁的时候。
他怎知道李师淮去逛摊子了？
如今见到李师淮，心头仿若有块大石落了下来，情绪缓了下来。
他快走数步，走上前去，笑迎道：“师淮贤侄，你我却是第一次见啊！”
李师淮见这位风评不怎好的赵家老祖如此热情，心头觉察差池，但脸上也是笑颜，说话颇有打蛇上棍的意思。
“赵叔怎需如此？说来也是做侄儿的不是，继任李家长老之位也未曾知会您一声。
说来也是内疚，自三百年前，那大灾劫后我李家可是不如往前，也没那能耐去开个继任大典了。”
见李师淮提起三百年前，赵家老祖心头明了，对方看来是知道那事情了。
他不由伸袖掩面，道：“此事却是做叔叔的不是了，心生贪念，强留此物三百年，如今也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
他将李师淮两人带入草庐内，倒了两杯灵茶，放桌上一本玉册，推给李师淮。
李师淮拿过那玉册，看了两眼，心头震荡。
这就是所谓的利益？
“赵公奉，”李师淮喊出了赵家老祖的台甫，“说清楚吧，我想听你讲一讲。”
赵家老祖赵公奉叹息一声，便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原来，三百年前，妖魔攻击之大劫，他也曾去玄灵山脉助拳，斩了几尊炼气大圆满的妖邪，更是拦下了一尊筑基大妖。
那妖是从国中跑出的一头受重伤的牛妖，大有来历。
你道它又何来历？
不是有何等强大的血脉，更不是有什么配景，而是这牛妖乃是卷了李家藏书之阁的众妖之一。
赵公奉将之斩了，从其胃中取出一十三本修行功诀，五行齐备，直达筑基。
那时赵家是四大世家之末，全靠他这位老祖撑着，且没有前路可查，渺茫至极。
恰在此时，他遇到了那牛妖，得了李家的部门秘闻。
这些功诀本应是还于李家才是，但他贪念一起，便将事消了，谎称未曾搜抓到，暗地里将一十三本功诀都送回了赵家。
其中最珍贵的一本，他则是随身带着，时时参悟。
李师淮听完这个故事，徐徐吐了口气，将气顺了，情绪压下去。
他心里冷笑：好一个故事，那是只字不提其余的险恶用心，好比李家因此事将会如何，只言猪油蒙了心，贪念欺心。
呵呵。
人老成精，果不欺我！
“此事乃人之常情。”李师淮微笑着，“赵叔也不必自责。转头，你将那些功诀送回李家去，此事便算翻了篇。”
不翻篇又能如何？
这十三本功诀在赵家已经三百年了，天知道有几多赵家修士研习过，其中经义早成赵家的秘闻部门了。
他能做什么？灭了赵家？
自己又没这个能耐！
如今只能是仗势欺人，扯着身后冯易楠这个顾道人虎皮大旗，先把工具要回来，为哥姐几个把筑基的功法找来再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账，他李师淮记着呢！日后不把赵家彻底搞垮了，他便不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