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再见潘壬
两章连发！
51:再见潘壬
随着李全拍桌一喝，因激动而忘乎所以的三人才回过神。潘壬迟疑片刻，快步上前，俯身在李全耳边低语了一通。
饶是李全气度沉毅，也听得怔忡不已。
完了，凝目审视三人，气场逼人。
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罗宏和潘小安和他一对眼，顿感应一股压迫感，猛然间也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临行时，赵竑曾重复嘱咐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冷静，怎么一下子就全忘了呢。
二人忐忑不安的拢到潘雄身边，见潘雄一脸愠怒，心里便更不踏实了。
时隔八九个月，潘壬突然在李全的土地泛起。
虽说潘壬曾经是他们的头，但一路随赵竑走到现在，赵竑在他们心目中的职位早已不行替代；况且另有潘甫的前车之鉴呢。
李全颇有上将风度，也没追问三位来历，只是呵呵一笑，让罗潘二人也入了座，还让人送来茶水。
待气氛缓和了一些后，方问潘雄，“这位小哥，接着说，你们如何能搞到蒙昔人的马匹！”
“李将军，全在信里头。”潘雄从怀里摸出那封信，恭顺重敬的递已往。
李全接过信，拆开，仔细看着。
潘雄三人忐忑不安的视察他的反映，偶尔也抬头看一眼面带微笑，似乎心情极好的潘壬。
这潘壬虽算不上那种遇事特别冷静，思维特别缜密之人，但也不属于激动冒失之辈，适才竟如此激动，实在反常，有没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呢。
潘雄又这样想着。
“嗯，你们的主上……这个鲁员外，想法真是很不错！”
重复看了几遍后，李全搁下信，赞道：“不光想法不错，选择的时机也很准！
须知几年前，朝廷就曾派人与蒙昔人洽谈过粮食换马匹的事宜；只是蒙古大汗铁木真已率部西征，带走了数量庞大的战马群，加上蒙昔人劫掠过好几遍山东河朔之地，粮食也不缺。
所以，这事其时就没谈拢。
如今铁木真正率部于凯旋途中，很快就能回到蒙古大本营；料想此次又劫掠了一大批财物，乃至马匹；蒙昔人一直想着联宋灭金，也为了解决他扶持的那些汉人豪强缺粮的难题，应当不会再拒绝这笔买卖！”
“依将军的意思，就是允许了。”潘雄暗喜。
李全不置可否，收了信笑道：“你们鲁员外开出的条件令人无法拒绝，但前提是本帅必须先看到蒙昔人的马匹，至于粮食问题，本帅自有措施搞来。”
说完，停顿了一下，语气豪爽又带着几分痞气的说道：“莫忘了，老子现在可照旧大宋的京东路总管，这笔买卖必须经过老子的手，否则就别想办成！
嘿嘿，你们主上算是选对人了！”
“那是，那是！咱们员外也说此事非大帅不能乐成！”潘雄连忙献媚道。
李全哈哈一笑，把信塞入袖中，看了看四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既是故人相逢，就该好好亲热一番，你们请自便吧！”
“谢大帅！”潘壬大喜道。
……
………
潘壬带着潘雄三人出了李府，寻了街边一家酒楼，上了二楼一间雅间，要来茶水。
店小二甫一带上房门，潘壬便急切的问：“三位好兄弟，还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是如何脱离宋境的，官家可好？”
罗宏和潘小安这回没有抢着作声，静待潘雄反映。
所以有些冷场。
曾经一同经历生死的兄弟，此时已发生了戒心。
隔了好一会儿，潘雄才道：“潘二哥，官家很好，我们也都很好，来这里的原因你也知道了；我想问的是，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官家在，大事就有可为！”
潘壬兴奋的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眼圈儿一红，说起太湖边上划分后的种种遭遇。
原来潘氏兄弟带的那一路人倒是顺利躲过了浙江西路官兵的捉拿，顺利到达海边，找渔民买了一条大船，沿海一路向北，准备在山东沿海上岸，然后去沂州汇合。
先是在海上遇到大风浪，落水六人；好不容易漂到一座荒岛上，十几小我私家在荒岛做了个把月的野人，幸亏遇到打鱼的渔民经过，花高价让人把他们运到海州（今连云港），对方便再也不想北上了。
三人只得从陆地一路北上，途中潘丙熏染风寒，熬了些日子便死了；又是一个多月下来，途中遇到过土匪，抢工具的流民，边防军的追捕……几番折腾下来，最后这一路人马只剩下潘壬等四小我私家了，财物也被抢得精光。
几小我私家只得躲进一间破庙，白昼出去乞讨，晚上回庙留宿。
如此一晃又是两月。
穷途末路之际，潘壬也深感继续北上，凶险万状，怕没到沂州便全军淹没了；遂发生了一个斗胆的想法，带着人南归，冒险去楚州忠义军驻地，并幸运的见到了杨妙真。
此时，楚州之乱已经发生数月，杨妙真深感这几人留着日后必有大用，但呆在楚州风险太大。
待他们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便派人把他们秘密送到青州李全那里。
听完他声泪俱下的讲述，三人皆感同身受；缄默沉静良久，潘雄问道：“既然你们几小我私家已经到达青州，为何不去沂州呢。”
“去过，我派人去过！可压根没法找到你们人。”
“厥后，李全告诉了我潘甫的事，我便再不敢派人去了。”
应该是时间错过了，主上从东平府回来后，就把沂州城外最后一个蹲守的人也撤了回来，潘雄如此想到，又问：“潘二哥，你接下来计划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问，潘壬呆了呆，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对方并没有要带他回去，也没有问他要不要回去，而是问了这么一句颇伤人心的话。
这是一种要被组织抛弃的深深失落感。
潘壬深深叹了口气，老实的道：“虽然是想见官家了，但目前时机未到，等我办成这件大事再去与官家相见！”
“什么大事？”
潘壬信心满满的道：“李全和朝廷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这一点天下皆知；如今官家已无虞，我想策反李全，让他带着土地和人马归附官家。
如此，咱们再造一个大宋的宏图便指日可待了！”
罗宏和潘小安一听，马上又激动的不行，见潘雄斜眼横来，便又恢复了常态。
潘雄深深看着潘壬，“潘二哥，咱们这次过来，是为找李全谈生意；临走前官家特意交接过一些事情，我就不方便相告了；不外，我等回去之后，一定如实向官家转告你的想法。”
“那就多谢列位兄弟了！”
潘壬有些失落的缄默沉静了半晌，突然强颜欢笑道：“你们做的对，只怪我没能带着弟兄们如期抵达沂州。
我潘壬可以指天立誓，我对官家的忠诚是绝对不会变的。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适才我确实是激动过头，没能控制住自己；也不瞒你们，我已对李全说出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因为凭他的机敏和多疑，瞒是瞒不住的。
朝廷的捉拿通告原本青州城里也有，我到达后，他便撤了！
请放心，他刚刚没有揭穿你们，自也绝不会为难你们！”
“嗯，很好！”
潘雄似乎也有些感动，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和潘二哥再次相逢，怎么也得喝上一场。”
“好，哥哥我做东，咱们今日就来他个一醉方休！”潘壬欢喜的道。
潘雄笑道：“二哥美意，咱们自未便推辞，但重任在身，不宜烂醉陶醉，喝尽兴即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