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一般的男人

　　路明非和诺诺追随中年人来到了楚天骄曾经居住过的地下室。

　　这里是地下二层，楼梯和走廊都阴暗细长，空气中充斥着空调压缩机的嗡嗡声，角落里堆着废旧的机械零件。

　　“这地方原来是空调机房和临时堆栈，老楚来上班那天说没屋子住，老板就说在地下室里给他临时部署一间住着，照旧我带他出去买的被褥。本以为住个十天半个月就搬走，没想到他一住就是几年。”中年人还在絮絮叨叨。

　　“好呛人的煤油味，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么？”路明非说。

　　“当初我们也是跟老楚说，你的薪水不算少，为何不在四周找个出租屋住着，一个月也就大几百块钱。”中年人叹了口气，“可老楚说要攒点钱啊，他的儿子结婚当天，亲爹总得出点礼金。”

　　路明非对楚子航的影象还停留在20年前，只知道他是“此獠当诛榜”排名第一，家里挺有钱，对于那个时候的路明非而言，是遥不行及的“乐成人士”。现在天，他却视察起楚子航的亲生父亲来，不禁叹息命运的奇妙。

　　“就是这里啦。”中年人在一扇铁皮包裹的门前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挑出一把钥匙，在锁孔里试了很久，“啪嗒”一声，门开了。

　　“你们退后几步，我怕这门几年不开，老鼠都在里面做窝了，或者有霉菌什么的，对身体欠好。”中年人摸出一张纸巾捂住口鼻，慢慢地推开房门。

　　出乎意料，扑面而来的空气反倒比通道里的空气清新一些，只是有股灰尘的味道。泛起在他们面前的是间干洁净净的小屋，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写字桌加一把椅子，另有一台小冰箱，这就是楚天骄的全部家具。

　　屋子的一角拉了几根钢线，应该是用来晾衣服的，因为现在上面还挂着一件夹克外套。水泥地面和墙壁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被褥也整整齐齐，真不像是个男人独居的地方。

　　“还好还好，老楚这小我私家蛮爱洁净的，从来不在房间里放吃的，老鼠都不稀罕进来。”中年人说，“你们随便看，要什么工具随便拿。我回去继续清理文件了，王八蛋黄鹤老板留下了一地的烂帐，几年了都没整理完。钥匙我留这里，你们弄好了上来把钥匙还我就行。”

　　门关上了，现在小屋里只有路明非和诺诺两小我私家，风不再流动，压缩机的声音也被阻遏在门外。

　　“好了，诺诺，开始吧。”路明非站到门口，尽可能地不影响诺诺视线。

　　诺诺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去审视着这间小屋。她徐徐走到床头柜前，上面摆着一张照片，是张全家福，女人靓丽可爱，男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男人穿着白衬衫，梳着油头，面带骄傲地搂着女人的腰。床头柜里找到几本杂志，是《知音》和《小说绘》一类的流行杂志。桌子上有几张发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会所的消费清单。

　　诺诺在床边坐下，徐徐地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建着楚天骄这小我私家……

　　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地下室里住那么多年呢？明明有着很高的血统，却与世阻遏，听着单调的压缩机的声音，给“嫁入权门”的儿子攒着结婚的礼金。

　　他在执行着某个潜入任务？与奥丁有关吗？这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放弃一切，只为了某一个目标……尔后突然然有一天，突入奥丁的尼伯龙根，再也没有出来……

　　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诺诺觉得信息照旧不足。那个男人就似乎一阵风，明明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似乎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一切。他轻轻地来，又默默无闻地走，悄无声息…

　　诺诺选择进入更深度的侧写，眼角微微抽搐，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明显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工具。

　　路明非见状，拿出魔杖“七宗罪”，用底部的尖刺划开自己的手掌，在诺诺身前画了一个魔法阵——他要使用灵魂魔法与诺诺建设连接。

　　路明非握住诺诺的手，尔后释放魔力，魔法阵启动！

　　路明非的视线来到了高架桥——这是他与奥丁战斗过的地方。

　　诺诺正蜷缩在高架桥的护栏旁，两眼无神，瑟瑟发抖。一小我私家影正向着她徐徐走去。

　　“真是阴魂不散啊。”路明非挡在那小我私家影跟前，仔细审视着他的样貌，裹尸布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但那只金色的独目说明了他的身份——奥丁！

　　奥丁看见路明非，停下了脚步。尔后，他的身形徐徐变淡，最终消失无踪。

　　路明非走到诺诺身边，把手按在她的头上：“没事了，我在这。”

　　……

　　地下室的衡宇，诺诺从梦魇中惊醒，路明非正坐在她身旁。

　　“谢谢你。”诺诺轻声说。

　　“你看到了什么？”路明非刚刚进入诺诺的思维，再次见到了奥丁，那种感受很是真实，彷佛奥丁真的来过一样。

　　路明非有了一个推测：诺诺的侧写并不是简朴的大脑分析，而是与整个世界建设联系，进而窥探时空的影象。奥丁是存在于第四个位面的怪物，诺诺动用她的能力检察奥丁，一定会被奥丁感知到。诺诺刚刚一定是看到了楚天骄与奥丁交集的地方，所以奥丁才气锁定她。

　　“楚天骄，曾经与奥丁战斗过！”诺诺直接说出了最重要的信息，“他曾经带着楚子航行驶在高架桥上，被奥丁拉进了尼伯龙根。最后楚子航逃脱，他永远留在了那里。他还带着一个很大的手提箱！那个手提箱里面有很重要的工具，被奥丁夺走了！”

　　“诺诺辛苦了。”路明非把诺诺楼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有我在，他不敢来找你。”

　　“嗯……”

　　“照旧很畏惧吗？”

　　“嗯……”

　　“我知道有一个措施，能减轻你的恐惧。”路明非说着，轻轻把诺诺推倒。

　　这次，诺诺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