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才是真的夜之城，那些灯不是

　　“之前的那名胖大叔呢？”

　　落魄青年大卫看着眼前这名陌生的年轻人，有些奇怪的的问道。之前公寓门口的装修痕迹，就已经让他很疑惑了。

　　“他啊，冒犯了不应冒犯的人，横尸街头了，这种事情在夜之城很常见，不是么？我是新入职的员工。”

　　“是啊，这很常见。”

　　大卫情绪降低，默默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李季做出遗憾的心情，摊了摊手说：“歉仄，我们尽力了，但是我可以为您推荐殡葬一条龙服务，如果您的行动能够快点，应该还来得及在火葬前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

　　“虽然，这是收费的。”

　　他又补了一句，看着将头埋入衣领的大卫。

　　后者缄默沉静的朝着火炉所在的房间走去，李季则跟在了身后，暗自审察着他。

　　“这么看上去，就是一名很普通的青年嘛，果真，只有经历才会使人生长啊。”

　　终于，大卫看见了他的母亲，在操作工的控制下，那位可怜的女士已经将一半身体没入了火炉。

　　目送着大卫抱起圆形的骨灰盒后离开，李季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您会掉臂一切的冲上来呢，莉亚女士。”

　　“那样做除了会让我和大卫横死就地外，没有任何价值。”

　　操作工掀开了帽子，正是大卫眼中已经死去的母亲。

　　她原本的衣服已经给某位化成灰的清道夫穿了，现在是一身廉价的工装。

　　“明智的做法！”

　　“您原本的身份芯片被我用小手段取了出来，现在预计已经没了，至于您脑袋里现在的芯片，我则是为其加上了一个小玩应。”

　　“你对外部世界发出的每一道信息，都需要我的审核，莉亚女士，我觉得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莉亚望着这名救了他一命的青年，她不明白这一系列操作背后蕴含着怎样的计划，但单是他所掌握的技术，就已经让莉亚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但是，为什么呢？您要做到这种田地？”

　　她照旧不理解，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将她重新酿成自由人，这种手执法她匪夷所思，同时也迷惑不解。

　　“就当是，想弥补一些遗憾吧！”

　　李季说了一句对莉亚而言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大卫他……”

　　莉亚还想说什么，李季便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相信我，大卫潜力比你期望的要多得多，你应该实验重新认识一下你的儿子了，这次的攻击对他而言不是坏事，也许你会见证他成为传奇的那一天也说不定。”

　　“那时，你们再晤面吧。”

　　成为传奇？这个两个滚烫的字眼令莉亚有些窒息，在夜之城中，有几多人为了这两个字埋骨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是良久后，莉亚最终只得苦笑着说：“横竖我现在也没的选择了，不是么？”

　　李季微笑着，并不接话，谁叫他之前真的不了解这名伟大的母亲在看待儿子以外的人时，究竟是个怎样相处态度呢？

　　所以有个保险，对各人，对大卫，都好。

　　“您以后有什么计划吗，莉亚女士？”

　　“我现在还能离开你这里么？”

　　莉亚面无心情的问着。

　　“并不能！”

　　李季笑的很开心，但照旧慰藉道：“放心吧，我如果要害你和大卫，怎么会绕这么个弯？”

　　谁知道你之后另有什么阴谋？莉亚有些无奈的想着，但她现在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这家伙的技术简直高明，以自己在荒坂公司的见识，居然也想不到任何破解的手段。

　　“您脑袋里的小工具，在我确认了您的态度后，会主动拆下的，这一点请放心。”

　　莉亚对此只能无奈的选择相信。

　　“需要我做些什么？您不会让我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吧？”

　　“虽然，请穿上这个。”

　　李季递给莉亚一身玄色的长袍，慢条斯理的说：“我需要您脑中的情报，以及您曾经的事情经验，另有一些小事麻烦您，虽然，我觉得您一定可以乐成胜任的。”

　　“我现在也只剩这些了，不是么？”

　　莉亚对此不置可否，劈面换好了衣服。

　　二人走出了焚化室，李季向三指介绍了莉亚。

　　“这位和你一样，被夜之城深深的伤害过，不能脱下的面罩就是证明，现在和我们是一起的了。”

　　三指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满身笼罩在斗篷中的女人就是莉亚，有些事，究竟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之前李季已经在脉冲炸弹上犯了错，这次自不会再犯。

　　忙碌了这么久，李季终于感受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会了，这场大戏唱的比他预料中的还要累。

　　想要让大卫浴火重生，成为他影象中的模样，李季曾经对此伤透了脑筋。

　　究竟，一点点的改变，都有可能走向未知的偏差，一旦偏差超出了他的认知规模，再想救人就不像这次这般容易了。

　　幸运的是，冥思苦相后，他终于想到了解决的措施。

　　如果事实就是大卫亲眼看见了母亲的死亡，亲手捧回了莉亚的骨灰，最后亲自穿上了来自军队的义体，那么只要让事实重演，大卫就照旧那个大卫，但莉亚却奇迹般的复生。

　　这种操作，就似乎欺骗了整个世界。

　　细节的庞洪水平比他想象中要难许多，好比那个一开始的胖大叔，真没想到对清道夫那般死忠，无奈之下结果了他，李季只得亲自上阵。

　　总而言之，除了门口的装修痕迹和李季这个打酱油的NPC，一切都和剧情一般无二，算算时间，现在大卫应该去找那名义体医生安装斯安威斯坦了吧？

　　真是期待日后母子相见的情景啊。

　　至于其余人，李季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思考中的他下意识的走上了天台，看到三指正在呆呆的望着夜之城那绚烂的霓虹夜景，眼神中似乎失去了焦距。

　　“美么？”

　　突然作声的李季吓了三指一跳，心情有些僵硬的回覆：“虽然是美的，只是我们这般的人，就算再怎么欣赏也只是蜉蝣一般，连配景色都算不上。”

　　“呦呵？看不出你还挺文青，你知道蜉蝣是什么意思么？”李季失笑，在三指旁边坐了下来。

　　“或许就是蚂蚁吧，我不太会说话，以前没怎么读过书。”

　　“我不是问那些灯，我是问哪里。”

　　李季指了指那些霓虹灯的照不到的角落，在光线的映照下，阴影显得格外黑暗与深邃。

　　三指顺着手指的偏向看已往，有些茫然，有些不自信的道：“应该，不美？”

　　“对喽！”

　　“这才是夜之城的真实，那些发光的不算。”

　　“想想看，那里有着和你相同经历的草根，正在受着种种形式的灾难，是什么导致了这些？”

　　三指想了想，试探道：“清道夫？帮派？贪婪的议员？”

　　李季哈哈大笑，起身在三指耳边道：

　　“是荒坂和他们依仗的制度啊！傻小子！”

　　三指惊愕的望着李季，眼底发作出不行思议的神采。

　　老浩劫道是想……

　　三指冒出了一个令他深感恐惧却又热血沸腾的想法，并一发不行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