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说了什么？您怎么感受心事重重的？”
小桃憋了一路，终于在程启枝带着她回到梧桐苑，才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来。”程启枝进屋，朝准备去沏茶拿点心的小桃招手：“沏茶先不急，你过来，我问你点事情。”
“何事呀小姐？”
小桃乖乖的一唤即来，她在程启枝的示意下在她跟前坐好，昂着头神采奕奕的看着程启枝。
被看的莫名有些欠美意思的程启枝忍不住发笑：“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写了字？”
“没有没有，”小桃摇头，接着坦言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看起来虽有些心事重重，但感受心情实际并不特别差，反而有种心满意足的满足，小姐，奴婢越发好奇老爷跟您说了什么了！”
“我哪有心事重重？”程启枝先否认了小桃的形容，随后又颔首和小桃解释：“知道你好奇，这不是正准备和你说么，不外在说之前我得先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一个选择，一边是我——”
“奴婢选择小姐！”
听到小桃的抢答，程启枝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意的同时，又有点儿哭笑不得：“你还没听我说完哪！”
“不管小姐说另一边的选择是什么，奴婢从始至终都市选择小姐那一边，也只会选择有小姐的那边！”
所以并不需要听完答案，横竖我的选择永远是坚定的选有你的那一方？程启枝理解了小桃表达十明白确的意思，她轻轻拿手点了点小桃的额头，认真又不失温和的嘱咐小桃：“虽然你的话让我觉得很是感动，但小桃你要明白，你得先是自己，然后才是谁的谁，在你心里，你一定得把自己排在第一位，之后才气是对你重要的人。”
程启枝态度不容置疑，她掉臂小桃微微皱眉想要反驳的样子，直截了当的再添一把柴火：“而且劈面临带有危险的选择的时候，你应该先判断危险，然后选择没有危险的那一方。”
程启枝话音刚落，小桃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可是小姐，对奴婢来说，小姐即是奴婢排在心里面的第一位，小姐即是对奴婢最重要的人。”
得，说不通，这丫头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潜移默化的、主子就是全部的“教育”，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大情况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那我如果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你也想要随着我了？”
“自然要随着的，”小桃理所虽然的回覆：“不外小姐，若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您为何要去做呢？”
“因为那件事情虽然危险，却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事，我心里想要去做，所以才准备遵循内心。”程启枝认真解释，她确实很期待加入到查案子勘破迷雾里来，所以就连只是提到这件事情，程启枝都忍不住唇角微扬：“小桃，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明白鹅助人成仙'的事吗？父亲在书房的时候告诉我，他想让我去查探这件事情的原委经过，而且会给我派一个能够掩护我的人，我很乐意，但也想问一问你。”
“小姐，若是那件'明白鹅助人成仙'的事，奴婢更要随着小姐一起了！”小桃激动万分：“小姐跟奴婢说过，那件事多数是有人假借'明白鹅成仙'当幌子，将黄老板家的女儿和庄户人家的女儿暗害了，奴婢觉得挺惆怅，心里对这件事就一直是个心事，奴婢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究竟为何，小姐若是查这件事，以小姐的智慧才智，肯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无辜受害的两位女人一个说法，把那害了人竟还编故事遮掩的人给揪出来！”
有个小迷妹的感受可真好，程启枝看着小桃一脸的崇敬和颇有点盲目的信任，心里欢喜的像开了花儿。那就定了，程启枝想，准备准备着手查案吧，早点体会一把逻辑推理再追凶带来的刺激！
程老爷的服务效率很高，程启枝这边刚托梧桐苑的丫鬟给程老爷送了和小桃两人加入的信儿，也就才吃过晚饭，程启枝就从一个陌生丫鬟那里拿到了关于“明白鹅助人成仙事件”的详细说明。怎么说呢，案件说明看上去还挺正规正式，但程启枝把信件内容全部阅读完照旧花了她泰半个时辰，原因无他，字虽然都认识，读起来却像在做文言文的阅读理解，她不能直接读懂信上的话，她要先完成把文言文转化为现代文的步骤，才气顺利且准确的参透每句话的意思。
但在小桃看来，程启枝能把信件看懂，就已经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了！程启枝换位思考后很快理解，究竟这个时代的程启枝是个小傻子，谁家的小傻子会认字识字？而她脑子好了以后，居然不学自通能看得懂信！这要是程启枝自己亲眼见证这种堪称奇迹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定比小桃更激动万分。
“来，咱们研究研究。”程启枝把写有从卷宗上一字不落抄下来的内容的信摊开铺平，示意小桃提前点上一盏烛火：“预计要研究挺长时间，两宗案件，两条人命，一丝疏忽都不能有。”
“是！”
……
昌安巷柳树胡同的某一户人家的窗子里，从内向外的飘出来一阵接一阵的肉香。正是赶着回家用饭的点儿，这阵阵的肉香勾的路过的人更感饥肠辘辘，恨不得立刻飞驰回家坐在饭桌边上，等着自家婆娘端上来做好的饭食，好能大快朵颐喂肚子里的馋虫。
“这是哪家贤惠的小娘子在做饭食，也忒的香了！”
“肖各人吧！”某位知情者一脸高深莫测，仔细看那人眼底还带了几分戏谑：“也不知肖大最近走了什么财运，这几日他家里的婆娘做饭顿顿有肉，光是闻着味儿就能闻得出来，那些肉啊可新鲜了，绝不是边角料，边角料可炖不出那般浓香的味道！”
肖大？！发出疑问的人极为震惊，他朝回覆他的人投去惊讶的一眼，那一眼里全是对做了多年邻居才觉察对方居然深藏不露的震撼。
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这般反映，答话的那人摆了摆手：“你也吓了一跳吧？！我头一回得知这肉香是从肖各人飘出来的以后，跟你今日现在的反映简直一模一样！我之前还问肖大，怎的这几日家里顿顿吃肉？他还欠美意思，说是上山打的！肖大这小子行啊，另有上山狩猎这本事，瞧着他们家一连几日肉香不停，肖大上山狩猎一趟想必收获颇丰……”
“可离咱们这儿最近的山怕是近郊的朱雀山吧？不是说那山上荒芜得很，连只兔子都轻易寻不见么？”
“这我便不知晓了，”先前还侃侃而谈似乎无所不知的答话人微微一愣，迟疑着说道：“许是肖大去了此外山也说禁绝，横竖他所获战果已是有目共睹……哦不，有'香'共闻了，甭管去了哪座山，他狩猎的本事好这件事算是板上钉钉的了。”
“也是。”问话的人认同的点了颔首，他又偷偷的暗自做了几回深呼吸，妄图让那叫人魂牵梦绕、神魂颠倒的肉香多在鼻子里待的久一点，聊以解馋。“肖大那人倘若早些拿出这般本事，他家那个小女人也不至于……”
许是想到了什么，问话的人猛然住嘴，原本正谈的兴起的两小我私家不约而同的缄默沉静了下去。肖大房前不远处的空地被诡异的寂静侵占了几秒，随后又被人用糟糕到不行的借口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那什么，我便先回去了，家里婆娘许是早就做好了饭食等着了……”
“哎好！我这也该回了，咱们他日再聊！”
“好嘞！”
两小我私家的身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道扬镳，渐行渐远。过了好一会儿，“吱呀”一声，肖各人的院门被人从里向外推开了，一个阴冷静脸的男人在院门口站着，他不说也不动，不知道一小我私家在那里站了多久。一院门之隔，一丁点的声响也能被准确无误的捕捉进耳朵里，更况且正常说话时的音量。肖大追念着适才偷听到的攀谈内容，眼底涌现出几分恼恨。也不怪肖大能听到那二人的攀谈，实在是刚离开的那两个说话的人并没有刻意控制攀谈时的音量，相反，说到兴起时，那两人还情不自禁的将声音提高了些许，倒是无意给肖大行了方便，让在院门后面站着偷听的肖大把内容听的更清楚了。
肖大在空无一人的院门前站了许久，之后，他又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院子。院门被院子的主人肖大重重的、“砰”的一声关严实，平地惊雷般的声响引来挨得极近的人家几声轻轻的诉苦，然后很快重归平静。
……
“小姐，暂且歇歇眼，等会儿再看吧？”小桃不知第频频把烛火拨的更亮一些，脸上露出一抹心疼：“即是明日再看也不晚。”
“不行，”程启枝头也不抬，想也不想的拒绝：“明天跟那位檀先生约好了去昌安巷柳树胡同那边转一转，要是今天不把事情做好，明天实地考察泛起遗漏错漏可怎么办？”
听到程启枝有理有据的反驳，小桃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走到程启枝身后，默不作声的给程启枝推拿起脖颈来，尽可能的在不打扰程启枝的情况下尽自己所能让她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