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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残明之南洋崛起

第十五章 分期

铁血残明之南洋崛起 黑咖啡少糖 2939 2022-10-07 13:24:25

  第二天,朱由榔来到中军大帐,召集几个主帅级将领商议种地的问题。

  “晋王,听说你计划在永昌搞军屯?”朱由榔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有此意,莫非陛下有其他想法?”

  李定国对天子最近的活跃感应很惊讶,同时也对天子事事都找自己商量,不搞君臣隔膜的态度感应欣慰。

  如果天子早能如此振作,全军肯定会越发团结、勇敢,局势也不会窘迫至此。

  尽管如此,李定国仍然对天子的质疑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虽然明军刚打了一个大胜仗,但总体局面照旧很困难,尤其粮草供应压力很大。

  搞军屯种地,无疑是解决粮草问题最直接的措施,所以他觉得恢复军屯是理所应当的。

  朱由榔觉得军屯这种模式并不是很好,只能解决有无的问题,并不是最佳方案。

  所谓军屯,就是军队直接治理屯田并拿走全部产出,只给种地人留下勉强能够维持生命的口粮,是很落后的生产模式。

  在他看来,军屯的屯丁和农奴没什么区别,甚至待遇还要更差。

  究竟农奴不用遵守军队纪律,而屯丁不光要接受军队治理,打仗的时候可能还要上战场拼命。

  “军屯的生产效率可能不是很高,”朱由榔坦言道,“就算刚开始还过得去,时间久了,也会变得越来越差。”

  李定国和白文选以前也搞过军屯,对此深有感伤。

  一开始屯丁们畏惧处罚,干活都比力卖力,军屯的产出还算可观。

  但随着时间推移,屯丁们会慢慢变得麻木,开始想方设法去偷懒,产出也变得越来越少。

  好比卖力砍柴的,如果不紧盯着每天就上山一次,随便带回来一点交差,宁可躺在山里偷懒也不愿干活;再好比卖力浇灌的,有人在边上监视的时候干活,不监视的时候一样躺在田埂上偷懒。

  治理屯丁的军官的解决措施基本都一样,就是制定更严厉的处罚措施,派更多亲信去巡查监视,拿鞭子来抽那些干活不卖力的人。

  然后屯丁们会想出更巧妙的要领来避过监视,好比挑水只挑半桶。如果划定必须挑满桶,他们会做一个小一些的桶。

  最后,这种反抗就酿成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游戏。

  “纵然这样,军屯的产出,总比向民田收税要多一些,”白文选道。

  朱由榔点颔首,对白文选的说法体现同意,不外他计划换一个思路解决问题。

  “现在永昌有许多皇庄和卫所屯田,这些田产……理论上都是朕的工业,没错吧?”他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这个……皇庄确实是陛下私产,至于卫所军屯……应该……应该是属于朝廷的,而不是陛下私有,”白文选支支吾吾道。

  李定国和白文选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朱由榔所问是何用意。

  难道陛下想独占这些田地?

  他们都在心里想着,如果天子提出这个无理要求,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拒绝。

  如果陛下缺钱,可以给宫中增加一些钱粮用度,双倍也不是不行以。

  局势松弛至此,如果天子在这种时候掉臂战士死活,把整个州府的官田都拿走,那就实在太过份了。

  朱由榔并没有着急解释,笑着继续问道:“朝廷的田地,也理应由朕来处置,对差池?”

  白、李二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颔首同意,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朱由榔又再度追问:“所以朕将这些田地卖给黎民,也是完全合理正当的,对差池?”

  “黎民哪来的钱买地?他们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每天用饭都是我们提供的,”白文选感受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立即反驳道。

  朱由榔昨天和沐天波讨论事后,就一直在完善自己的方案。

  他总结后世的教训,首先否决了大锅饭模式。军屯就是大锅饭,甚至比后世的大锅饭还要差些。

  屯丁们干多干少都一样,甚至连按事情时长盘算酬金,这个最基本的分配尺度都没有。所以屯丁们基础没有劳动的积极性。

  其次,继续走卫所模式也不行。

  在明朝卫所制度中,军户受到上级军官统领节制。军官派手下的军户种哪块地,干什么活,军户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无条件接受。

  在军官聚敛下,军户普遍生活得很苦。年景欠好的话甚至典妻卖女维持生计,或者选择逃跑。那些百户、千户们还勾通田主豪强,攻克原属于朝廷的田地。

  长此以往,卫所军户越来越少,产出越来越低。到了崇祯朝,理论上拥有大量屯田的卫所,竟连最基础的卫所兵都养不活,还要靠朝廷输血才气维持运转。

  只要上位者通吃,劳作者无所得的分配模式不改变,再多羁系都不会有用处。

  想在有限的土地上种出更多粮食,只能走分田到户的门路。

  考虑到要打仗,军队对粮食需求巨大,朱由榔在后世经验的基础上继续改良,得出卖田到户的最终方案。

  “我们可以接受分期付款。”

  朱由榔在桌上拿起笔墨,一边列数据,一边给两人详细解说。

  永昌府现有七八万亩种种皇庄、屯田,另有几万亩无主民田——田主或许都已经被清军杀掉或掳走了。

  朱由榔计划将这些田地全部出售,价钱为田地的四年产出,分十年分期收取。

  也就是说,买地的人家每年要拿出四成产出作为分期购地款。加上一成税赋,总计应向朝廷缴纳五成产出。

  永昌府的气候很好,适合种植水稻。田地如果能获得精心照料,亩产很高。

  如无意外,民田的亩产在二石五斗左右,支付给朝廷的部门就是一石两斗半。

  军屯普遍每亩产出只有一石六、七斗,除去屯丁的消耗,两者已经差不多了。

  而且田产酿成私有后,田主会想尽措施提高产出,以保证自己剩下更多余粮。官府不需要整天派人去监视,省下的人力还可以干此外事。

  从老黎民的角度看,这桩买卖也很划算。

  一般佃农向田主租地,田租也要到达产出的五成,甚至更多。

  一样的支出,租地来种,田地永远都是别人的;买地来种,十年后田地是自己的。

  有了自己的地,今后不用再看田主老爷的脸色,也不用把新过门的妻子送给田主履行初夜权。

  同样是上缴五成产出,其间差距不行以道里计。

  只要没有徭役特别盘剥,五成收获足以让普通人家手里略有余粮,偶尔还能吃上一顿饱饭。这样一两年下来,永昌府就能获得迅速恢复,战争潜力也会大增。

  分期买地的看法很是超前,李定国和白文选听得目瞪口呆。

  良久,白文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十年后呢?十年后朝廷的收益又只剩一成了。”

  这个问题朱由榔早就想过,觉得这个担忧不值一提。

  “十年时间,难道还不够我们打败清廷吗?只要我们能收复更多州府,就可以卖更多的皇庄屯田,养更多的军队,制造更先进的武器装备。

  当有一天无地可卖,就是鞑子滚出中原之时了。”

  朱由榔的大方慷慨让所有人语塞,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整个大明的皇田都是老朱家私产,屯田、官田也是朝廷所有。既然天子都不心疼,愿意卖掉以换军费,别人有什么理由阻挡呢?

  李定国思虑再三,提出一个新问题:

  永昌府幸存的黎民大多是老幼妇孺,每家每户都缺少青壮劳力,并不能照顾许多田地。按每户种五亩地来算,总计只能种五万亩。再多,就会影响亩产。

  “我们不是另有俘虏吗?”朱由榔提醒道,“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劳动力。”

  “陛下的意思,连俘虏也可以买?”

  白文选又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是鞑子的走狗,不杀光已经很客气了。再给他们分地的话,恐怕士兵们都不会同意的。”

  “是卖地,不是分地。”

  朱由榔特意再强调一遍,这是一种交易,而不是朝廷的恩赐。

  “他们都是叛逆朝廷,叛逆国家的人,需要接受处罚,虽然不能轻易允许俘虏买地。他们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卖力,接受正义的审判。只有赎清罪过,他们才气重新成为大明的良民。”

  他给俘虏们设计了三种刑罚,划分为两年徒刑,五年徒刑和无期徒刑。服刑人员必须要接受劳动革新,方可洗刷罪名。

  辅兵一般判刑两年,革新任务主要就是种地。

  在革新期间,七成产出归朝廷所有。如果体现良好,刑期满后他们可以和其他黎民一样,购置之前照料的土地。

  不愿加入明军的战兵、亲兵等,一般判刑五年或无期。

  这些人恒久以打仗为业,对旧主忠心耿耿,不适宜疏散在各乡村种地,只能在军队的眼皮子底下干活。

  他们的革新任务将会是修筑防御工事、兴修水利、开山挖矿等重体力活。

  有组织的强制劳动能消耗大量精力,这样他们才会老老实实,不至于翻出浪花来。

  在这个规则下,几百真鞑俘虏被发配到永平挖矿。在乌漆墨黑的矿道里为大明奉献终身,就是野蛮入侵者最好的下场。

  朱由榔还提出立功减刑,刑满释放的看法。

  如果罪犯体现良好,可以给他们逐步淘汰刑期,或分配到其他地方干一些更轻松的活。

  “只要他们完成了劳动革新,就洗刷了自己的罪过,可以重新成为大明的子民。”

  总而言之,就是通过有条件的宽恕,把俘虏收为己用,而不是轻率地杀死。

  在明朝许多人的心中,为敌军效力是不行赦免的罪过,连被抓壮丁强征入伍的老黎民,也是通敌卖国。

  因此,许多明军在不得已投降后,都市为清廷出死力。

  他们觉得横竖自己已成民族罪人,只有为新主子打出个新王朝,他们才气成为新的开国元勋,才气重新做人。

  朱由榔认为这种看法很不科学,会大大增强清军的战斗意志,提升明军抨击的难度。

  只有提供一个洗刷罪行的途径,才会有更多清兵愿意当俘虏,把他们团结到自己阵营中来。

  “希望很重要,没有希望的人会迷恋堕落,而有希望的人会变得勤劳和勇敢,”朱由榔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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