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侯庸哭了
“你想当官吗?”
正当侯庸一脸犹豫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决断时,陈逢突然拿着戒尺走了回来。
“额?”
“监丞这话是什么意思?请恕学生不懂。”
侯庸霎时满脸迷茫,完全不知道陈逢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
更不知道这句话隐含着什么样的信息。
“太子前时曾赐我教令,让我在中都国子监任职之时,多多举荐良才。”
“然则良才实在难寻,我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合适的。”
“现在我觉得你不错。”
陈逢笑着解释了一番后,再度问道:“所以,你想当官吗?”
他其实不想做这种事的。
究竟现在是明初,而不是三国。
随便推荐人才,那是要担起极大风险的。
虽然三国也是一样要担责任,不外再怎么担责任,却也都是不用去死的。
明初就纷歧样了。
一旦他推荐的人才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把他自己给牵连进去了。
但让陈逢很无奈的是。
之前朱标专门给他发了一玄门令,让他多多推荐人才,担起国子监该担负的责任。
虽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究竟来说,朱标还算讲原理。
只要他说自己确实没有能力推荐人才,或许率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问题的要害,并不在朱标,而在朱元璋。
试问,如果朱元璋在听说了朱标的教令以后,顺便就查起了陈逢的推荐历史……
一查之后发现,他陈逢什么人都没有推荐过。
那将会是个什么局面?
不管那是个什么局面,横竖陈逢的小身板,或许率是吼不住的。
此外不说,光是一句阴奉阳违压下来,他预计就得去喝一杯茶了。
所以想来想去,陈逢最终照旧决定,如果真要是遇到了合适的人选,便顺势推荐一波。
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算是尸位素餐了。
更不至于会有一句阳奉阴违压下来。
虽然,陈逢虽然有了这般决定,不外人才的选择,他照旧很慎重的。
究竟这是能坑到自己的工具。
所以他自然就要找一些人品靠得住,或者直接能够活过洪武末年,一直跑到了建文朝的人了。
说起来,陈逢之前就遇到了一个名叫李至刚的。
得益于穿越之后的小外挂,他瞬间就想起了对方的生平……不光是建文朝的礼部尚书,甚至就连朱老四上位,也都没有太影响其职位。
凭据原理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及格的人选了。
不外陈逢很快就想起了对方的生平,内心里瞬间便没了推荐的想法。
老朋友兼死党解缙都能坑,还差他陈逢一个推荐人?
他是谁啊?
卡面来打?
就算是卡面来打,李至刚也绝对会在该落井下石的时候落井下石。
就像是历史上所发生的那样。
而陈逢之所以错过了李至刚,转而选择了侯庸,则是因为他突然间才想起来,对方貌似也是个大佬。
虽然凭据县志纪录,终侯庸一生,也就只是吏部侍郎。
但凭据后世某地县志的纪录,这位可是洪武后期恒久代行尚书之权的。
这就很难得了。
想起来这些之后,陈逢很快就转过了头,来到了侯庸的面前。
接着就是那一句询问了。
侯庸现在很茫然。
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有通过科举,才气正式的当官。
究竟,前元就是这么个章程嘛。
洪武朝虽然有所改变,但是前面的时候,那也是一直施行科举制的。
只不外到了厥后,朱元璋觉得那些人才都太年轻,也就将科举给罢黜了。
有人说,科举或许已经不会再开了。
另有人说,朝廷一定会开科举的。
也有人说,朱元璋找到了一种更好的要领来选拔人才。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横竖侯庸都坚信,早晚有一天科举还会再开。
倒不是说他有何等的智慧,可以直接预料到数年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坐罪被罚戍所了。
因此,科举已经成了侯庸唯一的希望。
所以,虽然朝廷已经许多几何年没有科举了,但他照旧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
等着科举再开。
等着金榜题名。
同样也是在坚守着一份希望。
但今天,这一切都变了。
他就只是因为心中内疚,在中都国子监略微停留了片刻。
然后,一个全新的可能,突然便砸到了他的面前。
“呜呜……”
侯庸想到厥后,直接就忍不住地哭出了声,泪流满面的那种。
陈逢都看的呆了。
心说这他娘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写一封推荐信吗?怎么还把人给感动哭了?
这年头的人,真就这么脆弱?
虽然陈逢也知道,这年头的许多人,大多都是只有一条路。
考试,考试……考中,进而改变人生。
好比娶妻生子,大多数人都是在科举之后。
六首状元黄观,就是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他中状元的时候,都已经快要三十了。
要知道,朱元璋嫁女也不外是在女儿十四岁的时候就嫁了。
甚至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黄观这种也都是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啊。
然而,他却是个王老五骗子。
是没有人看得上吗?
这就是玩笑了。
此外不说,光是一个秀才,就足以让黄观娶妻生子了。
而且或许率照旧县里最漂亮的那一批。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如果是前世,陈逢或许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的,因为他没经历啊。
没经历过,又怎么能把事情说出来呢?
但是生在这个时空,而且还融合了今世的影象,陈逢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他们畏惧自己会在结婚以后分心,甚至会因此延长自身的结果。
因此之故,也就有了许多的大龄未婚男青年。
在这其中,黄观这样刚刚三十的,甚至压根就不算什么。
最夸张的一些人,甚至会在四五十岁以后才结婚。
这批人,要么是没了希望,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中了,然后就扛着举人、秀才之类的功名回到老家作威作福去了。
要么就是突然考中了,然后就顺势结婚、生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可以说是苦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另类的苦行僧。
但就算如此,侯庸的这般反映,陈逢也照旧没措施理解。
太夸张了。
跟假的一样。
如果不是陈逢很确定,侯庸对父亲很孝顺。
而且这样的行为也颇得朱元璋的好感,最起码之后也就不会再受到某些案子的牵连。
他说不定会扭头就走。
心理素质太差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坏了事。
“监丞如果真能荐庸于太子架前,庸愿……”
陈逢内心里已经转了一万个弯之后,侯庸总算是清醒了过来,随即他就要下跪。
“让我推荐你也行,但我有一个要求。”
“嗯?”
陈逢拉住了侯庸,盯着对方充满迷茫的双眼道:“等到了太子身边,你不能说我的坏话,也不能说我的好话,就当不认识我。”
“嗯?这?”
侯庸想过陈逢会说的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种,不由得又是一愣。
“推荐信就在这里,只要你允许我……”
陈逢也没再空话,一手拉着侯庸,另外的一只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又是早已写好的。
“能!”
侯庸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去琢磨这其中有什么隐秘,直接就允许了下来,似乎生怕陈逢会忏悔似的。
真不能怪他太过着急,没有定性。
实在是他现年都二十八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今天拒绝之后,科举每晚开一年,他就会忏悔一年,同时年龄也会增大一岁,身体也会一年不如一年……
更为要害的是,他营救父亲的希望,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变得渺茫。
陈逢露出了笑容,掏出书信,在上面写下了侯庸的名字以后,一边将书信递已往,一边随口问道:“不着急的话,能不能先随着我做几天事?”
“啊?”
侯庸接过信的同时,也听到了陈逢的询问,不由再度一愣,尔后想也不想便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行。”
“恰好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处置惩罚,就交给你了。”
陈逢收敛了笑容,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拿出了准备好的衡宇方单,另有一个房间的钥匙道:“帮我把这些都卖了,另外再去那边的堆栈,把我的积攒俸禄也都取出来一并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