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小子,居然如此厉害!”
毕夜惊心中十分震惊。
饶是他身为邪道中的顶尖妙手,一时也为张唯的气势所夺。
刚刚他也亲眼目睹了张唯一刀劈飞思汉飞的场景。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年轻得太过的少年人物,竟有着这般可怕的实力,如何不让人感应匪夷所思?
不外他平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立刻就是杀意大起,计划再觅时机,将张唯抹杀在此。
就在毕夜惊目不转睛,紧盯着张唯之时,骤然间一股杀气摄身而来,他心中一凛,急遽转身还击。
却见矛宗直力行面容肃穆,形如铜铸,将拦在面前的蒙军纷纷挑杀,接着一矛接一矛向他攻来。
此人适才脱手偷袭韩公度,以致自己挚友遭冷箭射杀,这已是血海深仇,加上直力行看出毕夜惊将下一个袭击目标放在了张唯身上,又如何能任其得逞?
是以他坚决放弃追随队伍的法式,直接反身朝着毕夜惊杀去!
见直力行不惧生死,有进无退,每一击都是冲着置他于死地而来,毕夜惊登时脚下节节退却。
这样的仗,如何能打?
直力行一身实力何等惊人,拼命死战之下,即是毕夜惊这等大魔头,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田过客与直力行同为道门三大妙手,相交数十年,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意。
韩公度的死,已使他掉臂生死,誓要为至交挚友取回价钱!
眼见二人转瞬退出了长廊,在花园内展开生死决战,田过客心知敌方妙手如云,再拖得一会,直力行必将遭到蒙人围剿,登时也心生退意。
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倘使自己放手与直力行大开杀戒,不仅不至令直力行陷入孤军奋战之境,还能为其他战友牵制住敌人的主力。
他们在压力减轻的情况下,才有时机进入秘道。
碧空晴同样也是这般心思,他自认年纪要比张唯和传鹰大出许多,理所应当留下为这两位小兄弟押后,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是以在向张唯和传鹰打个招呼后,碧空晴和田过客立即反身杀入敌方人海之内,与蒙军展开死战。
“走!”
传鹰深深地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然后冲张唯说了一声,接着迅速施展身法,朝着右雁翼殿扑去。
张唯转头张望一下,此前并肩作战的七名战友,如今就只剩他与传鹰两小我私家,心中不禁满是悲愤和伤感。
他很清楚,自己能一路来到这里,未必就是他的实力有多强,而是所有人对他悉心掩护的结果。
刚刚一路冲杀之际,自己有频频险被刀刃加身,都是其他人替他挡下。
若是在前面开路的人是他,又或是卖力殿后,他能否走到这里,照旧未知之数。
可他们全都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来拖延时间,将重担与希望寄托在自己和传鹰身上,整件事的成败,则成为了他们肩上的责任。
因此张唯基础没有时间伤心,便转身紧随传鹰而去。
二人刚扑入右雁翼殿中,下一刻,只听得一声大喝:“停住!”
张唯早知其中有着埋伏,但他更清楚一切要害,全系在传鹰身上。
他们能否进入密道,就要看传鹰这个天命之子的气运,是不是足够硬了。
和传鹰停驻在门前,轰隆轰隆之声同时在他们身后响起,大铁门开始关上。
以张唯和传鹰的身手,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夺门而出,可二人都明白,一旦逃出去后就再难进来,也意味着其他队友的牺牲完全白费,所以无论前面有多危险,他们都只能面对。
随着铁门轰然紧闭,整座大殿立刻变得密不透风,而蒙人一方,早已有三十名弓箭手埋伏在侧,另外另有七名手持种种差异武器,一看就武功高强的蒙古大汉,正在严阵以待。
此时无论张唯和传鹰,经过先前一番大战之后,体力都衰减了许多,若是在这空旷的大殿中与敌人展开正面鏖战,胜算并不高。
放眼望去,正如韩公度所描述的那样,此时通往迷宫的九个入口已经泛起,每排三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这大殿的中心,每个入口约有一丈的距离,里面阴森森的,似乎通往幽冥的无底深渊。
张唯和传鹰,自是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蒙人也正是想从他们嘴里得知这个秘密,才没有下令动手。
殿中形势壁垒明白,传鹰与张唯背靠背驻守在大门入口处,另一边门前是那群蒙古妙手,箭手以他们为中心,漫衍为扇形状,全部弯弓搭箭,瞄准大门偏向。
随后,那群蒙古大汉之中走出一名中年文士,此人眼中寒芒闪动,傲然开口:“本人崔山镜,受当今皇弟思汉飞王爷之命,全权在此卖力。”
顿了顿,他提高声音道:“你二人如今身陷重围,只要我一声令下,绝无生还之理,纵然你们能杀尽这殿中之人,但我方援军转瞬即至,你们仍是毫无时机。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若是你们肯说出进入地下迷宫之法,本人可代表王爷保证,你们定能完好无损的离开此地。”
张唯一边飞速思考破局之法,一边冷笑一声:“你不外一介汉臣,有何要领能替蒙人作出允许,他们能听你的?”
他这样说,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看到对方那群蒙古妙手在听到崔山镜的话后,全都露出了不满的心情,心知一定是他们杀了太多蒙人,双手沾满其族人鲜血,又岂会愿意让他们宁静离开。
而且他知道汉人与蒙人之间关系并反面睦,即便甘当对方走狗,也不被蒙人看得起,于是故意出言相激。
崔山镜听张唯语气,似乎有商量余地,不由喜道:“此事确是空口无凭,小兄弟如是不信,可有什么提议?”
张唯装作犹豫的样子,思索了半晌,才道:“现在殿门紧闭,你若事后不守允许,我们定然插翅难飞。你要是有诚意的话,不如先命人打开后面的大门,我们再说出进入之法,到时就算你们出尔反尔,我们也有一线逃生之机,你看如何?”
听到他的话,崔山镜略一沉吟,点颔首道:“这个使得,不外你二人离大门太近,为防开门之后有人逃之夭夭,请你们往前走上五步。”
此人智计多端,奸猾如鬼,算盘着正好可借机通知殿外接应的人来个内外包抄,眼前这两人断无逃走的可能。
其次他们这方箭手如云,这个距离,也更利于他们射杀。
张唯转头与传鹰对视一眼,接着微微颔首:“好,我们便走前五步。”
说完二人默契地大步向前迈了五步,离最近那一排第三个三尺见方的入口,缩短至两丈许的距离。
崔山镜这才向身后其中一名武士打了个手号,示意他用特定的传讯要领,借敲门去通知殿外之人。
岂知那名卖力传讯的武士一动不动,基础不受他的调令。
崔山镜见身后蒙人不听命令,心中恼怒,就要伸手去掏思汉飞赏给他的虎符。
但就在这一刻,张唯猛地震了!
他一个弯背弓身,瞬间发作出了强大的杀戮之力,体内筋肉拉响,骨骼弯曲发出的咯嘣咯嘣声响,在这声响之中,巨大的力量积贮起来,然后发作释放出去。
弓身,发作,拔刀,冲刺,飞掠!
“锵!”
张唯只在一息间,便完成了五个行动,手中钢刀闪烁出雪亮的银光,瞬间刀光掠过二十步,斩向了那群箭手。
他这一动,传鹰立即也动了,同时眼中露出了赞叹的光线。
张唯这一手简直玩得漂亮,巧妙利用了蒙人与汉人之间的矛盾,使他们不能团结一心来搪塞自己二人,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而那些弓箭手的反映,相较他们这样的绝顶妙手,自然要慢上许多,而这一线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做太多事。
“蓬蓬蓬……”
尽管立刻就是一阵弓弦暴响之声响起,但张唯早已杀至眼前,一刀下去,马上就有四五名箭手发出惨叫,血雨横飞。
一刀斩出之后,张唯立刻把身体一伏,四肢和头一下缩了进去,整小我私家似乎一个球,团团滔滔。有十数支箭射到了他的身上,却没能穿透进去,而是弹在地上,并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景雨行身为理国公府的嫡宗子,自然不缺宝物,张唯此时内里便贴身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极品软甲,这也是他敢冒险动手的原因。
张唯这一缩,后方传鹰的攻势也至,左手同时还抽出了一把长约半尺的小刀,左右手交织挥舞,化出万道寒芒,落入那群弓箭手中。
他二人这一下,就像是虎入羊群,那群弓箭手虽是军中精锐,但又如何能与他们这样的武道强者相比?
只是两息的时光,便折损了快要三分之一。
这时那七名蒙古妙手才反映过来,齐齐扑向他们。
而崔山镜亦是面容一沉,一对判官笔像两条毒蛇般插向张唯,两道劲气,一上一下破空袭来。
与此同时,殿中发出轧轧声响,原来是九个隧道的入口,正在一同徐徐关闭。
“传年老速走!”
张唯本就不是死战,仅仅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见到机关发动,正是进入地宫的时机,立即朝传鹰大喝一声。
同时他一脚踢出,正是虎魔练骨拳中的“虎魔下山”一式,巨大极重的脚力,直接将他面前的两名弓箭手踢得飞了起来,用他们的身躯盖住了崔山镜和一个蒙古妙手的攻击。
“难怪自古相传,战场乃是武术的催生地,所有的武功,也是都在战场厮杀之中千锤百炼而成。”
张唯虽然在浴血大战下,周身热血沸腾,战意昂然,但头脑却是很是冷静。
他能感受到,自己所学的武术,正在厮杀中冶炼着,有徐徐融会领悟,脱胎换骨的趋势。
不外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张唯在踢飞两名弓箭手后,便径自冲向了中间的入口处。
蒙人则是纷纷朝那个入口围去,将他们与入口阻离隔来,绝不让张唯和传鹰进入。
只是就在张唯即将扑至之时,身形却是猛然一折,迅速朝着左后方的那个入口电射而去。
传鹰也是哈哈一笑,身法如鬼魅般回转,与张唯一先一后,跃入了那道漏洞之中。
接着,只见九个秘道入口轰的一声全部关上,余音响彻全殿,只剩下一群惊怒交加的蒙人,发出破口痛骂。
原来适才蒙方众人,都强烈感受到张、传二人,要进入的是他们所在的中间入口,岂知全给他们给戏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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