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落胎2

　　外面大雨未停，刁申唤来轿撵，陪着天子冒着大风大雨来到了冷翠轩。只见宫人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风雨声中杂夹着柳氏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火冒三丈的天子，一脚踢翻了旁边跪着的宫婢，大步跨进内室。

　　守在产房外的王太医，心中正懊恼自己怎会今日当值呢？就听到很重的脚步声传来，“臣王瑞叩见陛下。”

　　“柳妃现在情况如何？”

　　“回陛下，柳妃有落胎之兆。”

　　“会顺利吗？”

　　“不会。”季寒惊奇的盯着王太医，心想你倒是回覆的挺爽性，没好气的问道:“为何？”

　　“禀陛下，柳娘娘甚喜丹寇，而恰恰做丹寇的质料中被掺了依兰花和桂枝的粉沫，二者皆可舒肌通络，量虽少，可也备不住聚沙成塔啊。另有，这柳娘娘一直食用的燕窝，也是用蟹粉熬成的水浸泡过的，至寒通络，乃是孕妇的大忌。臣探其脉相，此胎必落。”

　　“什么叫聚沙成塔？之前诊脉时，就没看出来？”

　　“陛下，以往给柳娘娘看诊的并非是微臣，臣只是今日恰巧当值。”

　　这时，从产房里冲出一个双手是血的接生嬷嬷:“欠好了，孩子的两只脚都出来了，往回推送不了了，娘娘的出血也越来越多了，已有血崩之像。”

　　王太医沉言道:“再拖下去，巨细都难保。陛下，臣曾在医书中看到过剖腹取子的描述，可至今，却无实例的纪录，如用此法，或许柳娘娘和皇子仍有一线生机。”天子无语的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王瑞莫非就是太医院出了名的王疯子，而已，而已，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想？”

　　“若失利，只求陛下，降我一人之罪。”

　　天子摆摆手:“你尽力一试吧，成了，有赏，败了，也与你无关。”

　　“陛下圣明！”

　　一个半小时已往了，王太医一身是血的走了出来，向天子回禀道:“陛下恕罪，柳娘娘腹中的公主已经夭折，而娘娘她如能挺过十日，便无虞，但日后，子嗣艰难了。”对柳氏，确实比旁人多了几份真心，天子无力的重重的跌坐到椅子上:“尔等，好身照料柳妃。”又对刁申言道:“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妖魔鬼魅，想绝朕的子嗣。”“喏。”

　　屋外雨势渐停，灼烁处，雨丝濛濛。刁申将冷翠轩的人都拿了，一一讯问后，得知那制作丹寇的婢女小安有一个来往频繁的在杂役房的同乡，而同乡小太监又有一个相熟的姑姑，如此七扯八扯的揪出来一大串的太监宫女，顺着一条指向性很明朗的线索，便查到了刚进宫的苏嫔身上。将苏嫔的贴身婢女拘来一问，也没要用到刑具，她便交接了:“我家娘娘只是为皇后娘娘打行侠仗义，若不是这个柳氏进了宫，另有了身孕，皇后娘娘又怎会被幽禁宫中？我家娘娘小的时候曾随着家中的府医学过几年，于药性药理上甚通。奴婢只晓得那制作丹寇的质料中加了什么工具，我家娘娘将工具交给小安时，对她讲过的:此事若败事，你一人死，你若不死，你宫外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天子看着手里的口供，眼晴微眯:“我那表姐，倒是个精明的，这丫头真是一言难见啊。甭管这些是真是假，天亮后，连人一起都送去寿康宫。也不知母后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这个丫头弄进宫来，横竖朕是不会碰她的，舅舅睡外甥女，咦哟，就算是表亲，朕心里头也隔厌死了。关于柳氏落胎一事，你暗里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