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香很快醒了过来。
她镇定地检察着周围的模样。
是一个山洞里。洞口滴落着从山头滚下的雨水。
嘀嗒嘀嗒的声音悦耳清脆,像是踩着鼓点,又似乎是生命的倒计时。
崖下面是一片片树林,视线所及之处灰朦一片。狂风掠过原野,树枝晃动,彷佛要连根被拔起。
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撒旦。
她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块布。很难看出它曾经的颜色。深厚的污浊与油渍甚至另有点点血迹。
秦明香强忍着不去看,她可不想嘴边再堵些呕吐物。
脚边是一些人皮和指甲。另有一些打翻的药瓶和针管。
一些白骨就在角落随意堆着,经历着风吹日晒雨打。
“秦明香?”
一个女人走进来,她头发有些干枯,衣服也并不是很洁净,像是慌忙打理好的。
声音甜甜的,让人似乎掉入蜜罐。
秦明香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
然而来人却带着面具。
嘴里吐着字,眼睛却有些不自然。
十分不协调。
那个女人麻木地在她面前展示了一张照片。
是一个可爱的女婴,嘴边有些白色的粉末。
“!!”秦明香情绪十分激动,挣扎着去够到那张照片。
那个女人却把照片撕了个破坏。
在秦明香满脸震惊下扔进了白骨堆中。
点燃,焚烧。
秦明香彻底麻木了。
究竟….凶手是谁…
她只想歇斯底里地呐喊,却不能。
她是杀害那些绑匪的凶手。
那个女人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兜里掉落了一颗毛球,是一个钥匙扣。
上面的毛险些已经脱落,皱巴巴的,泛着黄。
秦明香紧紧攥着,暗自讥笑她的蠢。
这上面可是密密麻麻的指纹。
摇晃着椅子挪向洞口。
利用岩石的棱角将麻绳切断后第一时间吐出了那块布。
外面下着雨,山路崎岖泥泞。
她暗自庆幸。
这次,一定要抓住真凶。
她扶着山路一点点下去。
万福村药堂【比医院规模小一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地下室二层的一个小房间里—
橘黄色的灯棍亮着,里面的陈设华贵一些,差异于这个小山村的落后,封建,与贫穷。
一个女人坐在真皮沙发上,胳膊在上面随意搭着。
嘴里对着一个玄色的小机械吐着字。
声音甜甜的。
身旁的柜子上整整齐齐的药瓶和种种刑具。
她起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上。
墙壁满是血红的手印,乱七八糟冒出的房间里不停传来哀嚎。
空调吹起红色的风,
果真很凉。
身旁是残尸断骨,散发着阵阵恶臭。
墙缝里时不时涌出一些血液,已经有些发黑。顺着墙壁滑落在瓷砖地板上,粘住几只蜘蛛。
一袭阴风吹过,地上散落的空药瓶说着话,哭诉着这人间炼狱。
她却似乎没看到一样,穿着高跟鞋依旧穿梭在走廊,偶尔后跟穿过一只手掌低骂几句。
出了这里,她就又是天使。
秦明香拖着湿透了的衣服来到了南宁警局。
所幸两地距离不远,路上拦个货车便可以到。
姜凌他们刚披上雨衣准备出去,却看到从雨中而来的秦明香。
姜凌情不自禁低唤了一声“明香姨…”
秦明香笑了一下,如之前般素雅。
“小凌”
姜凌发愣。
(明香姨…你让我好为难…)
她该怎么办。
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难道真像陈正声所说,
这行水太深…
面对正义和明香姨…她犹豫了。
令她——和陈正声都没想到的是…
秦明香坐到了椅子上,笑了一下。
“陈队”
“我自首”
“!”二人皆是讶异。
“不外…”她拿出了那颗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