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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破玉门

第十四章 朝堂

柳破玉门 飏风萧萧 2642 2022-11-10 13:17:38

  于兴国双手紧紧贴在地上,额头硬硬磕着地板,整小我私家都哆嗦成一个了,从远处看,似乎一个穿着甲胄的球。殿前卫士接过战报,双手呈给刘启,汉景帝。

  刘启重新到尾阅览了好几遍,刚开始面无心情,看完一遍双唇紧闭,眼睛瞪得溜圆;看完第二遍嘴巴张成O型,身子都凉了;看完一三遍,最后一遍把战报用力抱在怀里,一头靠在龙椅上,仰面朝天,紧闭双目,嘴十分自然,却让大臣们觉得反常地微张,脸色就如一张纸,稍稍带黄的白纸。

  “啊......”刘启过了很久很久,才无力吐出一个不像字的字,还裹挟了一缕看不见的气。

  有些大臣了解内情,显得与平常没有什么变化;有些人满头雾水,心中既着急,又疑惑——着急天子为什么卖关子,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很久,刘启终于从痛苦的“自己的世界”醒了过来,徐徐直起腰,把龙案狠力一拍,就连丹笔也摔在一旁“啪!”,然后脸上被怒火包裹,太阳穴上血管凸起,上下牙关严丝合缝闭在一起,似乎有无数渣子溅出:“斗胆毛贼!诸位爱卿,反贼周亚夫贼子周灞,竟然再次勾通山东金狼寨寨主兰亭,依仗手下人杀死玉门关主将朱勇,五名副将只剩于兴国一人率领不足一百人逃脱。率军破关,意图谋反!此次反贼一日不破,我大汉一日不宁!”

  这时,兰岚听罢,脑袋“嗡”一下就傻了,幸好他用手悄悄扶了扶墙,否则就栽了下去——兰亭啊,你做点什么欠好?你打家劫舍还可以搪塞一下,你......你这叫得寸进尺,在寨子里带着欠好吗?非要攻打玉门关?嗯......想来也是追随周灞,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外,我也破罐子破摔了!

  想到这,他立即小碎步来到刘启前,跪倒磕头:“臣有本上奏。”

  “嗯,讲吧!”刘启低头一看,就知道他大致要说什么了。

  “陛下圣明。攻打玉门关,还杀死主将副将,着实可恶。但是,于将军纷歧定知道家弟兰亭长什么样?战报里又说,是周灞率军,于将军守卫西域多年,之前也只是荆州牧黄玄帐下担任兵曹从事,也只是听说过周灞,纷歧定见过。因此,如何能确定就是他们?除非在战场上通名报姓。望陛下明察!”兰岚清醒了头脑,有条不紊地说道。

  于兴国连忙上奏:“陛下,兰将军所言极是。兰亭确实在与朱将军打架时通报了名姓,至于如何确定是周灞,是我与其他四名将军从武器、样貌推断的——周灞,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虽说他不会武,但一定在发配时练习过,胯下照夜玉狮子,正是周亚夫珍藏的宝马。兰亭不敌朱将军,战败朱将军的是一名女将:胯下桃红马,手中素缨亮银枪,她的枪法不是末将胳膊肘往外拐,简直盖世绝伦,特别是她使枪如幻影,凭据此,应该是以前担任周亚夫先锋官的穆旦,排名天下第六。另有一人无甲胄,胯下大青马,手中纯均宝剑,可以杀人于无形中。此人断定是周亚夫帐下的不入流将军艾琰。另有一人掌中军刀,胯下棕红马,杀死了李云福将军,又和兰亭联手杀死夏喜宗将军,不正是副将宗政宙吗?一小我私家泛起巧合虽然不敢妄加推断,但如此多巧合就成了事实。”

  这大段话每一个字就似乎一块块石子,说出来一个就似乎砸在了兰岚脸上一次,最后把他砸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马上哑口无言。

  丞相陶青心中大笑不停——兰岚啊,这真是应了一句古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从任职开始千方百计抓你尾巴,抓了几个月没抓找,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我也来给你泼一碗油,休怪老朽阴损狠毒。

  “陛下,臣有本上奏。”陶青出班跪倒,“是啊,为什么放着此外关不攻打,非要独念一枝花?肯定是周灞杀死了郑甦等差人,直接已往肯定找死,所以勾通兰亭,意图谋反。弟弟犯错,兄长逃不了关连,这件事归根结底肯定与兰岚将军有关。现在应先把兰家满门抄斩,然后命令凉州牧殷云杰率兵抓捕归案!”

  兰岚还想上奏,但竟然就是说不出理由驳倒陶青。

  刘启心满意足地静静看着一个个跳梁小丑折腾来折腾去,听到陶青的上奏后,默默点了颔首:“众位爱卿,谁另有本上奏?”

  兰岚咬了咬牙,心中痛骂陶青,身子温度一阵一阵上升,两眼冒着火花,怒视着陶青,恨不得上来把他打死。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急急遽来报:“陛下,匈奴国使者请求陛下接见!”

  刘启心中一惊——匈奴国?这个时候来?嘶......也罢,一探究竟也好,量兰氏一族也逃不脱。

  “见!”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身照黑袍,头发披散,手执乌黑旌节的使者漫步上殿,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那人。只见使节带了个凶神恶煞的面具,看不清面貌,腰中悬挂短剑,谁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俊是丑,正如也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

  那人走到近前,把黑袍一撩,跪倒见礼,如洪钟的沉闷的声音响起,让人难免打了一个寒战:“匈奴国使节贺兰敖劢见过贵国天子!”

  刘启硬生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免礼平身!”

  贺兰敖劢起身之后,看了看兰岚,又望了望于兴国,郑重其事地说道:“陛下,刚刚的对话使臣也了解了,如果实在不方便,使臣可以暂且告辞,只是通报陛下,来日在见,使臣告退!”

  刘启连忙急促地说道:“贵使者不必回避,朕正想烦请贵使者解决此事,不知意下如何?”

  贺兰敖劢原来就只是稍稍挪了几步,似乎早就知道刘启要把他叫回来。此时转过身,又道:“谢陛下!依臣之见,逮捕兰亭,问个水落石出才对。先不着急处置兰岚,让兰岚写信唤回兰亭,然后在京城外就抓捕审问。使臣愚见,不甚周全,陛下自行决断!”

  刘启心想:嗯,借兰岚之笔,唤回兰亭,兄命难违,也不是不行,但终究有些疏漏。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试一试吧!

  “贵使者明见!此计甚妙,先在驿馆歇息片刻,明日再来处置惩罚贵国之事!”刘启打发贺兰敖劢之后,犹豫了很久,对兰岚说道:“刚刚贺兰敖劢的话你都听到了,来人,取笔墨纸砚!”

  深夜,匈奴国领土,破败茅房。

  凛冽的寒风使劲推着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茅房,却狠狠推了好几下都没有坍塌。泱泱的细雨似乎一个个幽灵,哀嚎着降了下来。

  屋里,点着一星蜡烛,三小我私家围在蜡烛旁边,火光映着两张熟悉的人面和一具面具,显得格外阴森。

  “贺兰敖劢,事情办成没有?刘启照办否?”一个急促压抑的声音响了起来,悠悠回荡在不大的屋中,点破了僵局。

  那副面具突然被一只粗拙的可以扎破手的枯皴的皮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完全和手的平滑优美度相反的清秀脸庞:“虽然。”

  这时,第三小我私家把嘴角一扬,是一个尖细的音调:“很好。马上就要行动了,兰亭一走,他的末日就到了。到了那时,还得让仁兄助一臂之力!”说着,那人一抱拳。

  “那是自然,我早就把兵刃磨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砍落他的人头!”贺兰敖劢一捋头发,按着弯刀,不屑地说完,便站起身来,顿了顿,转身离去,在走到门口时,再次停了下来,甩下一句话:“黑灯瞎火,小心脚下”。那件夜行衣随着萦绕在二人耳畔的声音,也在茫茫雾色中磨得没了影,最后踪迹全无。

飏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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