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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者

第24章

浴血者 云虚灵 3624 2022-10-02 14:15:45

  母亲死后,伍枚每天都要呆在墓前坐一两个时辰,看着墓碑伤心落泪,而每一次落泪又都市想起母亲舍身救她的一幕。她最伤心的是,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连叫她一声妈都来不及。为此,她铭心镂骨,彻夜难眠。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这是第几个?伍枚连自己也记不清了。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眼睛刚刚合上,眼前又浮现出母亲的样子。无法入睡,长夜难熬。她起床了,披上外衣,出了院子,朝八方亭慢慢走去。

  来到八方亭,伍枚坐了下来,抬头仰望天空,一弯残月散发着幽幽的清辉,洒在脸上,像清凉的水一样,似乎要洗去她的忧伤。她甩甩了额际的刘海,然后向远处望去,在依稀的月光中,她看到的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山影绰约,夜色静谧。凌晨几点了?残月西去,应该三四点了吧,照旧去睡吧,她心里嘀咕着,正准备回去……

  “啪啪”

  突然远处传来两声枪响,是猫儿岭偏向,怎么回事?伍枚心里一惊,立即返回屋子……

  当伍枚赶到猫儿岭时,石海迎住了她,神秘地笑了笑,说:“伍书记,你猜猜,谁来了?”

  伍枚顿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然后眸光一闪,心里不禁一喜,兴冲冲地喊道:“省委特使!在哪?快……”

  石海笑道:“伍书记,你真神!我服了你了,走,三营营部。”

  伍枚虽然激动,盼了有些日子,今天终于到了。两人急遽赶到三营营部,伍枚在门外高声喊道:“特使同志!”

  “特使同志!特使同志……”从门外开始一直到进门,她连连高声喊着,奔进屋子,当看到特使时,她激动得扑了上去,忘情地与他来了个长长的拥抱。

  特使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笑着说:“小枚呀,不简朴啊!这里的情况,石队长或许地给我说了,了不起哟!”

  听到特使赞叹,伍枚退了回去,望着他羞涩地笑了,她扬手拢了拢短发,说:“特使同志,路上顺利吗?我们很是担忧您,也盼着您早点过来!”

  特使连忙将身旁的宁倩拉到伍枚跟前,说:“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昭城地下党宁倩同志,多亏了他们哟,我才宁静过来了,过昭城时,真的很凶险咯。”

  伍枚连忙握了握宁倩,笑着说:“宁倩同志,辛苦了!”说完,她与宁倩又紧紧地抱了抱。

  一番外交后,特使在各人的蜂拥下到了八方井。他住的院子离伍枚不远。宁倩与伍枚住在一起。来到住处后,两人像亲姐妹一样,十分亲密地聊了许多,聊着,聊着,天亮了……

  因为太疲惫了,天亮时分,宁倩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一下子便进入了梦乡……

  “丫头,丫头,我见你妈妈去了,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徐白明站在很远的地方,朝宁倩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更远的地方走去。突然,他身影一闪,不见了。徐白明不见了,宁倩急遽喊道:“舅,舅,你在哪?带我一起去,舅!舅……”

  终于又看见了,徐白明站在很远的地偏向宁倩挥手,他站在黑暗里,四周硝烟弥漫。突然,徐白明拿着枪转身冲了已往,他冲进了硝烟里,又不见了……

  宁倩跺着脚,她急哭了,喊道:“舅,你干嘛,不能去,危险……”

  一会儿,徐白明突然站在宁倩跟前,他伸脱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慈祥地说:“丫头,以后舅舅不在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有时机来看看我,看看你妈妈,我和你妈妈在一起……”说完,他突然满身鲜血,慢慢向后倒去,然后慢慢合上眼睛,慢慢飘向黑暗,不见了。宁倩挥舞着双手凄厉地哭喊着:“舅,舅,你别走!舅!舅……”

  “宁倩,宁倩,你怎么啦?”

  伍枚刚从外面进来,听到宁倩一声声凄厉的嘶喊一声声悲怆的痛哭声马上吓坏了,见她在床上疯狂地撕扯着,慌忙上前一把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宁倩这才醒转。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脸泪水,被伍枚抱着,幽幽道:“我做梦了,梦见舅舅,不知舅舅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回昭安去,我担忧舅舅!”说着,挣开伍枚跳下床后,径直往门外冲去。伍枚急遽上前一把拉住,说:“宁倩,别慌,不能这样回去,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我会想措施弄清楚,等两天再去,行吗?”

  宁倩突然搂着伍枚伤心地哭了,边哭边说:“我梦见舅舅死啦,他死啦,呜呜呜……”

  伍枚轻轻拍着她的背慰藉道:“不会的,不会的,那就是个梦,梦是反的,你知不知道?好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措施弄清楚昭安城里的情况。”

  宁倩泪眼婆娑地望着伍枚点了颔首……

  中午,陪特使一起用餐。院子中间摆了张八仙桌,四条板凳,各人围坐一起,热热闹闹。

  伍枚将一碗红烧肉端上桌子,笑着说:“特使同志,这是您最爱吃的红烧肉,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说着,又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各人不能吃呵,这是专门给特使同志做的。”

  特使招招手,笑道:“别听她的,什么专门做给我吃的,那我不成田主老财了。不行,不行,我还要革田主老财的命呢。来,各人一齐吃,我先革我自己的命。”说着,他给每小我私家都夹了块。

  各人都笑了,只有宁倩不笑。望着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她幽幽地说:“特使同志,你知不知道,昨晚在疯子家用饭,也是吃红烧肉,几小我私家抢,差点没打起来,那疯子还给人家计着数呢,最后还巴巴地数落,说什么人家手像马达,嘴像箩筐,吃起来像碾米机,你说缺不缺德。”

  哈哈哈!扑哧一声,各人忍不住地一齐笑了。特使也哈哈大笑,他手指了指,说:“这小子,就是一田主老财,等他过来,我们一齐来革他的命。不外,说的也还蛮形象呵。”说着,突然又严肃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宁倩,你舅舅和石峰都好样的,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希望能闯过这一关,我还蛮担忧的。”

  石海望了一眼伍枚,对特使笑了笑,说:“特使同志,您知不知道,路矿许多人都记着你呢,在一起聊的时候老提起你。”

  南山说:“就是就是,昨天老姚还说,很久没见你了,老想你呢。”

  特使笑着说:“呵呵!我也想他们啊,要不,我们去走走?与他们一起聊还蛮长见识呢。记得,有一次,与老姚一起下井,我说,老姚,我来帮你扛铁镐。老姚一听急了,慌忙捂住我的嘴,还紧张地四下张望,过了好一阵子才对我说,先生啊,在井下,可千万别乱说话,要说赚镐。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吭声。厥后,在八方井与人聊天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伍枚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特使望着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指着王进说:“小王,你最有讲话权,你告诉他们。”

  王进挠了挠头羞涩地笑了,说:“嘿嘿,特使同志,你连这事儿也知道。是这样,矿工下井都巴巴地望着赚两个血汗钱回家生活。这儿的人说铁与贴都是一个音调。你们说,若是整天把铁镐铁锹的老挂在嘴上,那多不祥瑞啊,矿工们冒死下井是为了赚钱而不是贴钱,如果下井天天贴钱那不全家都得饿死去,这就成了我们这儿井下的隐讳。因此,在井下,通常铁器都只能说赚,不能说铁。好比,铁镐要说赚镐,铁锹要说赚锹。”

  呵呵呵!大伙儿都笑了……

  这时,上班了,矿区的汽笛呜呜地响起来了,矿工们纷纷走出家门。特使在一群人的蜂拥下朝总平巷走去。特使扛着把铁锹,老姚扛着把铁镐,两人并排走着,一路上有说有笑。

  特使望着老姚笑了笑,说:“老姚,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俩下井,刚一到采煤事情面,便听到嘁哩咔嚓的一阵响动,我吓得着急遽慌地往外跑,你一把拽住,说,别怕,是好事,你碰到隆运了。我其时还挺纳闷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厥后与人聊天才知道,原来那响动是采空的岩石在走缝,你们叫走隆运。”

  哈哈哈!矿工们笑得两眼都眯了。到了总平洞,矿工们径直往巷里走,突然,轨道上一列矿桶轰隆轰隆地疾驰而来,特使急遽拽住老姚,两手摊开挡着矿工,矿桶已往后,他们才慢慢朝巷里走去……

  开会的日子到了,一下子来了许多人,矿区热闹了,人来人往的。伍枚把李云叫来,嘱咐他增强矿区巡逻,发现异常立即陈诉。李云知道特使来了,但又多了许多新面孔,像是要开会。他挺纳闷的,怎么没有会场呢?又未便多问。于是,他笑着应道:“伍书记,放心,我一定让巡逻队严加提防,保证矿区宁静,发现情况实时陈诉。”

  李云做事向来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回去后,他将巡逻队分成十个小队,划分十个区域巡逻。他自己带了一队,沿着簸箕街巡逻。在路上,他看到警卫连的人出动了,朝砂子塘偏向而去,还看见了朱春。他觉得好奇,这几天,警卫连随着特使形影不离,实行全天候掩护,怎么要往砂子塘而去呢?或许临时有紧急任务吧。他没有再多想,继续沿街巡视。走过半条街后,他遇上了姜泥。她在买红纸,正在和店家讨价还价,两人和和气气的,一番讨价还价后,姜泥买好工具出来。见到李云后,姜泥挑眉微笑。

  李云也笑了,说:“姜泥,准备办喜事了?买这么多喜纸。”

  姜泥的脸红了,一副娇羞样,说:“乱说,那有的事。不理你了,我要到铁坡里去,朱春还等着呢。”说完,她风风火火地朝街东头偏向去了。

  望着姜泥的背影,李云摇了摇头,接着继续巡视,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朱春明明去了砂子塘,而她又要去铁坡里,神神叨叨的,怕是爱糊涂了吧……”

  龙湾,路矿子弟学校静悄悄的。午夜,伍枚将一贯低调的三营悄悄调了过来,在村里隐蔽警戒。凌晨,特使在石海、南山等人的掩护下悄悄地来到了这里。加入聚会会议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后,军事聚会会议便开始了……

  然而,铁坡里却打起来了。昭安城里出动了保安团一个营,另外,另有一百多民团。伍枚早有筹谋,她将一、二营早就调到铁坡里守株待兔。结果,敌人不仅没有讨得自制,反而还因为中了埋伏而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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