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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染

第四十五章:一生自由

问染 左荚 3084 2022-10-17 16:00:00

  薛染在距离凌府后门还远的地方就叫停了马车,“我们走这段回去,欠好叫人发现。”

  木云丹和孔姒雪顺从的下了马车,可薛染的小心谨慎,终究照旧没能助她们不露痕迹的回到凌府。

  苏木和苏叶两兄弟侯在后门处,远远看见薛染回来,立刻大步迎上前来,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只不外不是冲着薛染,而是一旁的木云丹与孔姒雪。

  “二位小姐,令郎爷请二位小姐各自回府,待过些时日在从正门登门做客。”

  苏木刻意强调了正门二字,语气虽然很是敬重,但是逐客令也是下的明明白白。

  孔姒雪为薛染狠狠的担忧了一把,瞧这架势,凌寻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两人来堵门,肯定是准备责罚薛染。

  可自己太了解凌寻的脾性,说一不二,只得弱弱的颔首答允。

  木云丹不知这堵门的兄弟俩是为何意,但也不去多想,人家兄妹许是有话要说,况且自己也是时候回驿馆回禀王爷了,便欣然告辞。

  唯有薛染坐卧不宁的随着苏木苏叶二人进到门里。

  霎时间,一根白绫自空中飞来,绕着薛染腰身,紧紧的环了几圈,薛染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

  陪同着一声猝不及防的哀嚎,白绫的另一端越过横梁稳稳的系在石墩子上,薛染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很是难看。

  凌寻现在正端规则正的站在后院中央,看着那被吊在半空中的人,一脸严肃。

  薛染腰身上的白绫晃悠了片刻也慢慢停稳。

  她双脚悬空没了支撑,只能随着白绫的喜好晃动,这会儿才稳住身形,开口道,“阿寻哥,你这是作甚?”

  揣着明白装糊涂,薛染也不是当凌寻好乱来,只是想探探自己为何被罚,若是因为溜出去玩,那只是小事,若他知晓……薛染照旧觉得不行能。

  凌寻也不着急说话,围着薛染绕了一周,徐徐开口,“倒也没什么,只是刚刚有个叫紫英的,来家里造访了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薛染立时放弃了挣扎,开口即是认错,“阿寻哥,我不敢了,再不带雪儿去那种地方了。”

  凌寻微微眯起了眼睛,“哦?”

  薛染补了一句,“我也不敢再去了。”

  凌寻淡淡的点了颔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背着双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朝着内院走去。

  薛染见状忙叫住他,“阿寻哥,先把我放下来吧,这样子实在欠悦目。”

  凌寻脚步顿也没顿,只留下一句,“吊两个时辰。”

  薛染闻言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心道,怎的自己都这个年岁还要被他这么处罚,不要面子的嘛。心里一阵不平气,可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循分的吊在那里。

  少谷主受罚,夙翎谷众皆不行在场且不得在这个时候饮食和说话,即是凌寻,在薛染受罚期间,他也不行坐下,即即是看书也需保持敬重站立的姿态。

  薛染吊在那里,虽看似无碍,可那难受的滋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不止身体,更有所有人陪她一同受罪的精神折磨。

  现在她没有其他想法,只一心咒骂百里翯那个黑阎王,自己瞒的好好的事情,叫他派人起诉给毁了,这人真不是好工具。

  忽的,薛染想起那人欲言又止说了一半的话,原来竟是来给阿寻哥起诉,真真不是个好工具。

  木云丹送孔姒雪回府,路上二人闲聊,想起薛染此前在和她说起过自家兄长待她很是严厉,便也随意的问了几句。

  厥后又聊到薛染被家族驱逐的事,孔姒雪自然没有将细节说明,只说薛染为了替她打行侠仗义,误伤了谷众,这才引起众人不平,老谷主为了平息众怒,更是为了掩护薛染的少谷主之位,才将她驱逐。

  “那为何薛染不偷偷回去看看呢?”木云丹终于有了好奇心。

  孔姒雪道,“夙翎谷谷规不多,但有一条就是,凡谷众一经驱逐,若想再回夙翎谷,需饮下三味苦药,一味断味觉,一味断嗅觉,一味断触觉,方可重新回归。”

  木云丹就是再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么下来,一个医者算是废了全部医术了。

  “可薛染不是少谷主吗,也没个特例。”木云丹追问。

  孔姒雪也不隐瞒,“有,也只有阿姐有,不外……阿姐可以不平三味苦药,却只有灵柩归谷或者老谷主去世之时,才可以回夙翎谷接谷主之位。”

  这两个条件,不就是让薛染和至亲死生不复相见之意吗,木云丹有些心疼薛染。

  “难怪,薛染说她即便可以回家,也绝不愿意回去,竟是这样……”

  木云丹虽和薛染认识不久,却很是投缘,她一直说薛染太惜命,原来薛染这般惜命,也是畏惧若是自己真的以灵柩归谷,让至亲伤心。

  薛染在两个时辰的空中赏景结束后腰酸腿疼,晚饭也没有吃就回房歇息下了,可换了许多几何睡姿,唯有趴着能暂时舒服舒服。

  半梦半醒间,薛染感受背部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小心翼翼的推拿自己酸痛的地方,很是轻柔,强撑着睡意,薛染猛的睁开双眼,又突然合上,再猛的睁开,刚刚确认眼前不是梦境。

  “梧洛哥哥,你怎么来了?”语气中很是惊喜,举止间更是亲密。

  乌吉达洛给薛染借力叫她撑着自己的胳膊坐起身来,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推拿的腰背,道,“我来瞧瞧你,可是被凌兄罚的太狠。”

  薛染尴尬的笑道,“叫你看了笑话了。”

  乌吉达洛轻抚薛染的乌发,用着一如既往宠溺的语气,“我的阿染,就是这么个好奇心旺盛的性格的,有什么措施呢,幸亏以后有我在,你想去那边,都随你的意思,不外……”

  薛染听得这话很是受用,见他停顿,问道,“不外什么?”

  乌吉达洛继续道,“不外,若你再想去予凤楼这等地界,需得有我陪着你才行。”

  薛染只感受乌吉达洛虽然语气照旧一样的柔和,说这话时却有一股子不容反驳的意味在里头的,心下突然有些不耐烦。

  便回道,“你也觉得那是不洁净的地方,好人家的女人不会去的,对吗?”

  乌吉达洛听出薛染语气中的不悦,却不着急解释,手上的行动也没停,继续给薛染推拿着腰背。

  缄默沉静了片刻,才道,“阿染,你可知你今日不甚跌落的地方被种了情蛊?”

  见薛染一脸不以为意,乌吉达洛继续道,“我知你不怕这等工具,可万一有更为下作的招数呢,万一凭着人多势众而不是用药呢,万一木云丹也无法阻挡呢。”

  素来冷静的乌吉达洛说话间竟也有些激动,“我不敢想象若你吃了亏,我会用何种方式毁了那些伤害你的人,又该如何毁了自己。”

  听及此处,薛染不知该说些什么,情蛊的事在回来的马车上,孔姒雪已经讲给她听了,但薛染知晓那工具对自己无用,便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她也好奇,为何百里翯也也能抵住,可终究那人也是有些异样的,便也没有再细细追究,只当他是身体基础好的原因。

  此时乌吉达洛所说,让薛染再一次想起图三蒙一伙。那时自己陷入绝境,险些害死乌吉达洛,绝望感突然涌上心头。

  “梧洛哥哥,我再不去予凤楼了,你不要担忧了。”薛染放软了语气,乌吉达洛顺势将她代入自己的怀中。

  “阿染,我不会约束你,更不屑于寻常男子要求女子的那一套,但我希望你一生随心,爱恨自由,莫要陷入方寸昏暗,莫要错过世间美好。于我,即是莫大的满足,你可明白?”

  乌吉达洛的这番话,不知给薛染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她竟不知,梧洛哥哥可给她如此的允许。

  薛染是可以确定乌吉达洛说到便可以做到,心中马上百感交集。

  于是,她环着乌吉达洛腰身的力道紧了又紧,不知不觉间,竟就这样沉甜睡去。

  直到天明时分,乌吉达洛刚刚将薛染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则小心的轻步离开。

  待他飞身而出,巴拉亥立刻上前,“主人,薛女人可一切安好?”巴拉亥也是真心的眷注薛染。

  乌吉达洛带着略有疲惫的神色,肯定的点了颔首,又问道,“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巴拉亥回禀道,“凌府周围的暗线确实不少,奴已衔命一一挑了,短时间内,这些人不会再敢派人监视。”

  乌吉达洛揉着眼眶嗯了一声。

  巴拉亥看着已然疲惫不堪的主人,关切道,“主人,您每日无论忙的多晚,都要来这里看看薛女人才放心,怎的不叫她知晓呢?”

  乌吉达洛听巴拉亥说道此处,淡笑道,“阿染是个自由的人,我怕我的关切,会成为她的肩负,拖住她的心,叫她不快活,那我的泛起对她又是种种意义呢?”

  数月相处,对于乌吉达洛这等人来说,足够完全的了解一小我私家。

  那自八岁起便埋藏在心底的执念早已转变为深沉而又热烈的爱意,这份爱时刻提醒他看待薛染的分寸。

  巴拉亥似懂非懂的点了颔首。

  可终究,没有人比乌吉达洛更畏惧薛染离开自己,无所忌惮的自由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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