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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猿仗剑

第四章 负剑爬山

心猿仗剑 玄素真人 2720 2022-09-24 12:00:00

  玄华派共有七座山峰,按北斗七星阵势排列,配合拱卫山谷中央的镇魔塔。

  一般七座山峰之上门生各有其师尊教导修习,拜师礼结束后,破云便带着孙云圣御剑返回摇光峰。

  “看这门派倒有些仙剑里面蜀山派的意思!做不成齐天大圣,做个御剑乘风的剑仙也不错!”

  “我有通灵变化的神通,等未来修为高了,也能变化成齐天大圣!”

  孙云圣虽明心见性,心中对齐天大圣的执念依旧难消,想到痛快处不禁大笑起来。

  破云正御剑航行,见孙云圣喜形于色,心中暗道:“究竟是石猴化生,性情难免跳脱不定,仍需压上一压,才气专心学道!”

  破云这想法倒是和元始天尊所思一般无二,可见祖师念头一动,自然影响天道运转。

  摇光峰为七峰之末,然而在七峰之中职位却特殊,收藏门派功法文籍的天经阁便坐落在此地。

  天经阁乃是一座两层高的木质阁楼,建在摇光峰的一面山崖之上,正门外不远处即是万仞深的峭壁,非御剑腾空不能到达。

  阁楼后有数间房舍,原是历代天经阁阁主的居所,只是破云生性不喜喧哗,因此并无门生在此侍候,平日里只有一个哑佣人卖力洒扫。

  破云带着孙云圣在天经阁前的石屏上降落剑光,二人立身之处是一片约有三四丈周遭的空地,地面乃是天然的山石,石缝中生出些苔藓和青草。

  孙云圣正四处审察摇光峰上景色,就听破云开口:“徒儿,你看这是何物?”

  孙云圣顺着破云手指往地面一瞧,看法上有一个一尺来长的凸起,瞧着像是一把兵刃的手柄,于是迟疑道:“师父,这是……一柄剑?”

  这把剑整个剑身都没入石壁之中,只留下剑柄在外面,刚开始时孙云圣倒没有看见。

  破云抚须颔首:“不错,这是我派试心之剑,名曰巨阙,你拔出来看看!”

  孙云圣料定师父必有下文,因此也不迟疑,走上前去抓住剑柄边往上拔,只觉得入手十分极重,恰似拔起一座山峰!

  过了好一会儿,这把剑才完整的显露出来,却是一把长四尺有余,宽若手掌的阔剑,色呈青黑,看起来十分粗笨。

  “看来我虽从五彩石中出世,也只是根骨资质较凡人优胜而已,若不修炼,依旧是肉体凡胎!”

  孙云圣心中明悟,手拄着阔剑大口喘息了几下:“师父!拔出来了!”

  破云笑道:“甚好!甚好!你自明日起便将此剑背负在身上,行走坐卧皆不能解下,三年后我当传你我派仙法,你可记着了?”

  孙云圣忍不住惊呼:“三年?!”又看师父不像是玩笑,便只好颔首。

  “法不行轻传!徒儿知道了!”

  “正是如此!”破云说完又抬手一指诸多屋舍后山峰高处:

  “摇后山峰顶有白猿居,从明日起你每天用过早饭后,便背负这这巨阙剑到后山白猿居前作揖请安,风雨不行中断,若是有缘碰到元袁大师,被他指点一二,也是你的福缘!”

  “是,师父!”孙云圣允许。

  “每日从白猿居回来后,为师再教你念书识字!”

  “那猴王在斜月三星洞中干了七年杂活才开始学道!我负剑三年有何不行?!”

  破云往天经阁中走去,突又听到身后传来消息,转身一看,见孙云圣在原地开始闹腾起来:时而酿成巨猿,时而酿成熊罴,接着又酿成大象、蛮牛等种种力大的猛兽,对着巨阙剑使劲。

  只是无论孙云圣如何变化都觉得那剑十分极重,用尽全力才气移动。

  孙云圣无计可施,又变回八九岁童儿的模样,跌坐在地上发狠:“背剑!爬山!”

  破云笑道:“果真猴性不改!压上一压便好了!”

  在天经阁后有一条小路绕过孙云圣居住的房舍通往后山。

  小路两旁长满翠竹松柏,松柏之间遮盖着些许幽兰藤蔓,每日向阳初升之时,山间雾气弥漫,整条小路就会被隐藏在云雾之中。

  石子路像是一条细蛇,围绕着山峰盘旋而上,刚开始时倒是平缓,越往上走就越陡峭起来。孙云圣爬了约莫两三里路程,眼前泛起一座木质的栈桥,蜿蜒地伸向山顶,孙云圣站在桥上忍不住低头向下望去,但见桥下只有云雾袅袅,料想也是深不行测。

  孙云圣忍不住脚下发软,只好蹲下身子,用手扶着桥面,朝着桥的另一端挪去。

  走到桥中央,身边传来一阵轰鸣声,点点水滴溅湿了衣服,目光斜视了一下,觉察身旁是一道流水,从身旁的绝壁上流了下来冲刷着桥边的岩石。

  “真担忧这水流把栈桥也冲到万丈深的山崖底下去!”孙云圣心中惊惧。

  孙云圣前世从军,亦曾走过许多山林险境,却从不想今天这般惊心动魄!

  快到午时孙云圣才爬到小路尽头才发现师父所说的“白猿居”原来是一座茅草小屋。

  木门上爬满了青苔,一看便知许多年未曾有人扫除。

  茅屋的四周是一片竹林,碗口粗细的翠竹随着山风左右的摇摆,发出阵阵犹如海浪声音。

  门口有一株辩不出年份的山桃树,只树干就有两人合抱粗细,此时时值仲夏,满树都是翠绿的颜色。

  孙云圣站在门前,对着茅草房行礼:“门生给元袁大师行礼了。”

  静候片刻,并无人应答,耳边只有屋后竹林里的鸟啼声和风声。

  孙云圣听师父说过,元袁大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料想多数到大山深处不知哪里逍遥去了,于是就背负着巨阙剑准备下山。

  破云御剑站在空中,身影险些要被山间的云雾完全遮蔽,山风吹的须发、衣衫一起舞动,望着远处山道上背着重剑艰难下山的徒儿,长吁一声:“这孩子心性倒是坚贞,三年后去了心中浮躁之念,正是上等载道之器!”

  日薄西山时孙云圣才从山顶下来,只觉得又累又饿,趴在床上不愿转动分毫。

  这时候哑仆人端来了饭菜放在桌上,比划着手指招呼孙云圣用饭

  孙云圣应了一声,虽看见可口饭菜就在眼前,肚子里又是饿的像着了火一般,却累的无论如何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门外传来破云的声音:“徒儿不要偷懒!吃过饭后到我房间来,我教你念书识字!”

  “师父,我知道了!”

  孙云圣忽地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拿过碗筷一阵狼吞虎咽。

  就这样孙云圣开始了为期三年的负剑爬山之路,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有时候掌门座下首徒,也就是那个叫楚天复的童儿会御剑而来同孙云圣闲谈。

  于是,在摇光峰后山的小道上便经常泛起这样一幅情形:

  背负重剑的孙云圣手脚并用的朝前攀爬,满脸的汗水降低地面

  而身侧半空之中却悬浮着一袭青衫的楚天复,口中滔滔不停说些闲话。

  这位师弟剑法有所进境,那个长老又训斥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有时候孙云圣也应答几句,于是这艰难的攀爬之路也就不再那抹枯燥无味。

  一来二去,两个少年倒成了好朋友。

  时光就这般徐徐的流已往。

  三年后,摇光峰后山,白猿居前。

  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背着一把硕大的重剑,冲着房门行了一礼:“门生孙云圣在此给元袁大师行礼了。”

  四周并无人应答,山风吹过房前的山桃树,沙沙作响,墙角数从兰草,蓝色的花儿开的正艳,屋后的竹林里有鸟啼的声音,阳光穿过茂盛的竹叶,在地面上洒下点点光斑。

  地上是厚厚的枯叶,细看还可以看到一两个笋芽从枯叶的漏洞里钻出来。

  孙云圣并没有失望,接着说道:“门生入门至今已整整三年了,每日来此地请安,一直无缘得见大师一面,明日师父正式教授我剑术道法,怕是以后很少来此地给元袁大师问安了。”

  孙云圣说完又行了一礼,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背上的巨剑早已感受不到丝毫的重量,

  向阳从云层里洒下光来,山间的云雾徐徐淡去。

  孙云圣从腰间拿出一把竹笛,迎着阳光吹起调儿来,路过一段绝壁旁的木桥时也不低头看路,步履从容第徐徐走过。。

  桥边从高处落下的一道山泉溅起水滴,打湿了孙云圣白色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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