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华佗痛骂法正
华佗急遽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起身行礼，道：“少君侯箭毒已经清除，伤口缝合，只需静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这位是……”
华佗将眼光落在法正身上，看其脸色苍白，走路不稳，还间或咳嗽连连，一看便有病在身。
“此位即是汉中王府尚书令法正法孝直。”关羽听闻关平已经没有后顾之忧，马上放下心来，脸现谢谢之色，介绍道，“孝直远程奔忙，身体有恙，还请先生施以妙手，诊治一二。”
“有劳神医脱手。”法正急遽施礼。
华佗也是听过法正之名，伸手将法正扶住，顺势便将手指搭在对方脉门上摸了摸。
法正直起身形，华佗已经心中了然，双手背后摇了摇头。
“先生……”关羽心中疑惑。
众人也都是不明所以，怔怔地看向华佗，不知道他摇头代表什么。
“老朽虽不敢说品性高洁，但也明白是非曲直。”华佗露出嫌弃之色，将头扭向一边，谈谈道，“关君侯名满天下，义薄云天，老朽听闻少君侯身中毒箭，亲动舟车，上门诊治。”
“至于尚书令……哼！”华佗冷哼一声，道，“妄称西川名士，却行背主求荣之事，先卖刘璋，坊间听说尚书令又要弃汉中王？”
法正脸色苍白如纸，污浊的眼中满是怒容，气得满身发抖，喝道：“斗胆匹夫，你乱说什么？”
厅中众人也全都一脸愕然，没想到一个医者，竟然敢对尚书令出言不逊。即便你医术再高明，究竟身份低贱，如此与上位者说话，不是自寻死路吗？
“果真被老朽言中。”华佗继续道，“听闻你睚眦必报，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仗着汉中王的信任，排除异己，现如今，你大权在握，是不是又想谋反？”
“你……你……”法正手指华佗，气得抖若筛糠，“请君侯斩杀此狂妄之辈。”
“先生不行妄言，还不快向尚书令请罪？”关羽低喝道。
若不是看在华佗刚刚治好关平伤势的份上，以关羽的性格，华佗在此大放厥词，早被推出去斩了。
“老朽虽死，也不为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诊治，更不会向其致歉。”华佗说着手指法正，正色道，“你这匹夫死有余辜！”
“来人，把元化先生请出去。”关羽高声道。
立刻有两名军士上前架起华佗便往外走，法正顿足捶胸，手指华佗，只感受胸口沉闷，腹内鼓胀。
“死有余辜！”华佗转头高声喝道。
“哇！”法正一口血喷了出来，血色发黑。
“吐出来了？”华佗面露喜色，挣脱两名军士，快步走到法正身边，一手拍打后背，一手推拿腹部，喜道，“继续吐，吐得越多越好！”
“哇！”法正连续吐血，片刻之后，便吐出一升黑血。
“元化先生，你将尚书令气得吐血，惹祸了！”周仓在旁边瓮声瓮气地说道。
关羽也脸现不快之色。
感受华佗太不知深浅了，当着他的面辱骂法正，让他也脸上无光，觉得慢待了法正。
法正嘴角挂着血渍，一把抓住华佗，怒道：“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今日即是你的死期！”
“尚书令觉得可好了些？”华佗笑着问道。
法正一怔，细细感受自己的身体，明显气血流通，呼吸也不急促了，身体轻便了不少，一路的劳累似乎也尽去了，说话也不喘了，就连不停的咳嗽也好了。
看着满地黑血，法正回过味来，急遽整理衣冠，对着华佗躬身一礼，敬重隧道：“先生医道精妙，神鬼莫测，法某谢谢不尽。”
众人一听这才名顿开，原来适才气佗恶语相向，是在给法正治病，这种治法闻所未闻，令人大开眼界。
“先生果真不愧神医之名。”关羽赞道，“不知尚书令得了什么病？”
“此病非同一般，腹中积有淤血，而且积累颇多，若不实时取出，很快便会危及性命。”华佗解释道，“只能激怒患者，让他把淤血吐出，老朽再配一副药服下，很快便会转好。”
华佗说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实道：“适才乃是治病所需，逼不得已，言语冒犯了尚书令，还请恕罪！”
法正急遽将华佗扶起来，道：“先生治好法某沉疴，乃是法某恩人，何罪之有？”
沉吟一下，法正增补道，“蜀中多瘴气奇病，黎民深受其苦，可惜没有妙手神医，法正替蜀中黎民恳请神医赴蜀行医，不知先生可愿否？”
华佗露出为难之色，叹了口气道：“非是草民不愿赴蜀，怎奈大江南北便有无数患者期待医治，草民两全乏术啊，可怜可叹，医者贱籍，天下从医者甚寡，而近年灾疫横行，黎民呼嚎于病痛之中而不解围治，草民每每见此，痛心之至！”
说着，眼中露出晶莹之光，心情凄苦。
众人默然。
华佗所言确实如此，医者属于贼籍，能有点本事的都不愿意从事这一行当，而且学起来很是麻烦，没有十多年的时光不行能学得精湛医术。
而要想成为像华佗这样的名医，放眼天下也仅此一人而已，一辈学医能够名动一方就算不错了，要想名满天下何其难也。
与此相反的是，这几年由于无止境的战乱、天灾、瘟疫、饥荒等，导致病患比平日多了数倍，然而却没有足够的医者帮他们解除痛苦。
可以说这是一道无解难题。
法正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学生——世子刘禅。
自己这位学生古灵精怪，经常会冒出凡人想象不到的鬼点子，或许他有措施。
“法某也知先生难处。”法正道，“汉中王世子如今也在荆州，一向多奇谋妙计，或许他有措施。”
“世子刘禅？”华佗喜道，“久闻台甫，正想找时机拜会一番。草民这几日之所以来到江南诊治，主要是受了东吴名医虞翻之邀，听闻世子刘禅连败东吴雄师，江东不少将佐身负重伤，有的伤势颇重，军中医官难以救治，便请老朽前去诊疗……”
华佗突然看到关羽脸现不悦之色，急遽闭嘴。
当前东呈和荆州正在开战，你跑到荆州军营里说，正给东吴将佐治病，确实不妥。
难怪关羽不悦。
“无妨，先生医者仁心，一视同仁，品性高洁，令人佩服。”法正急遽圆场，他还想把华佗弄到蜀中去行医呢，因此不想给对方留下欠好的印象。
华佗也不再多言，给法正、关平各开一个药方，又留下一些药物，嘱咐用药注意事项，便离开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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