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船长日记
洛林看着空荡荡的船头,一点不似满载而归的货船。
他转过身向船尾走去。
三桅货船不大,甲板有两处开口,装卸货物时会直接在上方打开。
船头一般都可以用来堆砌杂物,虽然也可以多买一些商品牢固在上面。
船中间的大门是通往船舱的,螺旋式的楼梯,第一层和最下面一层往往是装货物以及生活物资的,中间那层是海员的休息室。
船长的休息室则在船尾,也就是船舵的后方。
“船长室应该会更好搜查一点,先去船尾吧。”
刚一上楼梯,洛林看向了操舵手的位置,即是和一具干枯的骸骨四目相对,三角帽滚落于一旁。
骷髅的身体已经栽倒,但一只胳膊仍然挂在船舵上,就这样吊着身体,使他没有完全倒下。
洛林带着一丝忧伤走到他的身旁,将一旁的三角帽捡起,遮住了他的头颅。
“抵家了兄弟,该休息了。”
不知是风照旧海浪,摇动着船只,晃动了船舵。
船舵轻轻转动,骷髅搭在上面的手也随之掉下,舵徐徐摇摆,最终复位。
推开船长室的门,门并没有上锁,但却比想象中的要锈蚀得严重。
这里异常地整洁,所有的工具都摆放的井然有序,虽然满是灰尘,但可以看出没有任何打架留下的痕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林毫无头绪,没有被任何外力影响的瞭望者号,为何甲板上没有一小我私家影,甚至连尸骨都没有。
只有船长一人孤零零地驾驶着货船,死在了他的岗位之上。
船长室的正中央摆放着航图,航图之上散落着种种尺子、铅笔、航海罗盘和沙漏。
再往里面则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的后方是一座巨大的摆钟,不外已经停止摆动了。
洛林在里面翻找着种种可能纪录了航行信息的纪录,终于在办公桌与抽屉之间的隔档里,发现了船长的日记。
“萨巴·德明特,三十岁新晋船长。
很荣幸在行会会长的推举下当选了船长,我一定会不负众望、一定......”
这张纸的下半部门被撕去了。
“八月一日,今天的天气异常的好。对我的首航来讲,是再好不外的好兆头了。
虽然我比船上的老家伙们年纪都小,但经过这些天和他们一起喝酒赌钱,他们最终也是选择了相信我,虽然是我的航海技术,而不是酒量。
希望我们一帆风顺,怨亓保佑。”
“............”
中间写了许多私密,却无关的信息,被洛林扫了几眼便跳过了。
“九月十二日,海员们开始诉苦厨师偷吃了不少食物,我单独询问了厨师,他体现很委屈。
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偷吃的,只幸亏下个停靠点多买一点食物,将少掉的那部门补回来。看来我有须要在海员当中,安插一个小伙计了。”
“九月三十日,事实证明并不是厨师偷吃的,不外海员当中开始传越发谬妄的谣言了。
据我的小伙计说,他们深夜时似乎听到底层的物资仓里,不时传来轻微的声响。
原本以为是厨师,或是其他人躲在里面偷吃各人的食物,便叫醒了四五小我私家一起下到底层。
结果找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各人都说是因为出发时,没有对海神举行祭祀仪式,现在漂泊在海上的幽灵们来抨击了。
要我说,也许是出海两个月了,各人神经都有些紧绷,也许下次靠岸时间可以长一点,让他们去酒馆找一些当地的乐子。
我就不去了,我是很是爱你的,我美丽的妻子。我对上帝立誓!(如果你看到的话。)”
“十月十五日,终于找到所谓的‘幽灵’了,哈哈。原来是一只大黑老鼠!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偷跑到船上的。
老杰克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打老鼠的样子可太可笑了,我的上帝啊,我要笑入迷经病了。
最后他竟然和老鼠打了个两败俱伤,老鼠掉进了海里,他也被老鼠咬了一口。
哦,可怜的老杰克,各人看得可开心了!”
“十月十六日,老杰克有点不太对劲,可能最近天气转变的很快,气温骤减,经常看见老杰克拖着极重的身子到甲板事情。
照旧让他赶忙休息吧,各人都同意老杰克可以一直休息,不用干活,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十月十七日,伤风总是会熏染的,老杰克还没站起来,又倒下去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我让各人在海员舱离隔了单独的空间,把人员疏散开来,希望在下次靠岸之前不会再有人熏染了。”
“十月十八日,那两个小伙子喊叫着,不愿再和这个肮脏的老家伙待在一起。我派海员下去看了看情况。
没想到......老杰克死了。
他的上半身险些遍布自己的呕吐物,两眼处红得发紫,甚至胳膊和胸口都紫一块黑一块的。
船上没措施生存尸体,各人都喊着把他扔进大海,他们畏惧染上他身上的瘟疫。
没措施,为了全船人的宁静,我听从了各人的意见,对不起老杰克。
我会将你的薪酬寄给你的女儿的。”
“十月十九日,上帝啊!这是怎么了?那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死了,和老杰克一样满身都是黑斑,腐烂的血肉,肮脏的呕吐物。
现在另有厨师和其他三小我私家也一并开始发烧,说起了胡话,甚至有人咳出血来。这太可怕了,我必须尽快靠岸。”
条记的最后一页。
“原来它们一直都在,我们无法逃离,一切都太晚了。
现在只剩我一人了,我把海员的尸体都扔进了那里,原谅我朋友们。
我要将这场瘟疫葬于大海,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绝对不能让它们上岸!
现在我要远离家乡,驶向漫无边际的大海深处,直至死亡。
亲爱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原谅我。
永远爱你们。”
条记到此就结束了,洛林现在明白了为何船上空无一人,只剩下船长的尸骨仍在掌舵。
可惜,也许是因为他对家人至死的忖量,竟是让他死后将船开回了芬奇镇。
洛林仔细地思考着日记中,对于病症的描述,徐徐一股寒意从他的心头蔓延,直至全身。
“欧洲......中世纪......文艺再起......”
一个答案就在洛林嘴边,呼之欲出。
“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