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跪在了爹娘的身前，老林头和老林太愣住了。
林大也觉得差池。
前一刻林义还顶嘴忤逆，后一刻怎么就突然跪下？
“爹，娘。”林义喊完，一连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道：“我不会再来了。”
说完转身就冲出去。
林大下意识伸手一捞，只抓住林义一个衣角，眼看着林义飞快地离开院子。
屋子里五小我私家都看着还在来回摇晃的院门，全都震惊极了。
好一会，林大转头看着老林头：“爹，老二他反了？”
老林头脸色阴森森的，他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了，往退却了下坐在床上。
老林太恨恨隧道：“翅膀硬了。”
李氏小声说：“这，上工的事还没说呢。”
老林头突然怒道：“说什么说？还说什么说！”
李氏低头，悄悄地白了公公一眼。
小虎子溜下凳子，拽着李氏的衣服小声说：“娘，是不是二叔家有钱了，咱家穷了？”
小虎子的声音虽然小，可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到了。
“我都看到了，二叔家的后院里盖了两个大工具，里面都是大豆和高粱。”
小虎子把两手使劲往两边伸，差点把饭碗扒拉掉。
李氏抓着小虎子的手，故意道：“可不是，全村里的人都要给你二叔家交粮。那些就是村里人交的。”
小虎子八岁了，已经明白种地要交钱粮了，也知道那些粮食都是村里人交给大姐的。
在他的看法里，二叔家的好工具都要给爷爷奶奶的。
爷爷奶奶有了，就会给他的。
但都很久了，二叔也不给他家送好吃的了。
“娘，二叔以后是不是都不给咱家送好工具吃了？”
意外的，谁也没有回覆。
小虎子站在饭桌旁，眼珠子东转西转的。
林大叹口气道：“都先用饭吧，吃完饭我再想想措施。”
气是气得上，饭也得吃。
小虎子突然道：“我去二叔家看看。”
李氏一伸手没有抓住，喊道：“你去那干什么？”
“我看二叔他们吃啥？”小虎子一溜烟地不见了。
林义回抵家里的时候，王氏和林半夏才包好饺子，正煮开水要下饺子。
见到林义回来，王氏故意问道：“吃完饭了？”
林义憨憨地笑着道：“没吃呢。”
林半夏笑起来：“爹，是不是知道家里有好吃的才回来的。”
林义很是正经地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吃你爷爷奶奶家的饭。你爷爷奶奶家的饭我吃不起。”
王氏和林半夏都很意外，不外这是好事。
王氏立刻也笑了：“给你带着饺子份呢。”
饺子在锅了开了三开，香气也飘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好，他们就在院子里摆了桌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外边院墙边上小虎子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又转身跑了。
下午林半夏看了几天存的账目，又将糖厂开工之前的所有账目都盘算整理了一遍。
又琢磨着她和娘的小铺面，就有些归心似箭。
恨不得店肆立刻就能开工，立刻就能赚出完全属于她自己的银子。
只可惜，她还得在村子里呆几天，至少得看到白糖生产出来才气离开。
还得好几天。
林半夏收起账本，将带回来的绿豆用热水泡上。
“半夏，要发芽菜？”王氏问道。
“不，我想做粉条。”林半夏道。
“粉条？”王氏看着绿豆，“这是要磨成粉？”
林半夏点颔首，“对。”
“这么点豆子，大磨磨出来另有几多粉了，等着我借个小磨去。”
王氏说着立刻就出了门。
“姐，什么是粉条？”小石头问道。
“和面条模样差不多，也差许多。”林半夏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做好了就知道了。”
小石头像模像样所在颔首，突然伸手就搂住林半夏的腰。
林半夏摸摸小石头的头道：“多大了，还和姐撒娇。”
说是这么说，摸着小石头的手却很是温柔。
“姐，虎子哥说你不是我姐。”小石头的头埋着，声音闷闷的。
林半夏的心跳了下，随即就平静下来：“我不是你姐是谁啊。”
小石头不说话了。
林半夏轻轻拍拍小石头的后背，“咱们过几天就回城里，石头要去上学堂，到时候请先生给起个台甫。”
村子里的男孩子大多都是起个贱名，但上学堂就要有正式的台甫了。
小当归也挤过来，也要趴在林半夏的怀里，林半夏就都搂着，两只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们的后背。
“不要总烦你们姐姐。”王氏借了小磨盘回来，林半夏赶忙站起来帮着接过来。
“不要自己磨豆子，让你爹来，仔细胳膊疼。”王氏又特特地嘱咐道。
“嗯，放心吧娘。”
“你爹呢？”王氏又问道。
“在后院里呢。”林半夏笑了，“爹看不够那些大豆高粱。”
王氏摇着头，也笑了：“你爹啊就喜欢粮食，咱家头一次有这么多的高粱大豆。
我预计你爹晚上都舍不得回屋子里睡觉，得睡在后院里。”
林半夏故意道：“那，就给爹在粮仓旁边搭张床睡。”
王氏和林半夏一起笑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王氏问道。
才吃了饺子不久，基础不饿，林半夏想想道：“煮点高粱米粥吧。”
王氏点颔首：“没有白米白面的时候天天想着，这能吃上白米白面了，又馋高粱米粥豆饼子。就不是享福的命。”
王氏说着进了屋子，将屋子里的炉灶点上。
林半夏也盛了高粱米，然后端进屋子里。
“当家的，砍棵菘和葱带进来。”王氏隔着小窗户喊了声。
林义允许着，不多时转回到前边来。
“舍得进屋了？”王氏问道。
林立呵呵笑着，“这么多的粮食，不摸一摸，看着，就觉得是做梦。”
林半夏站在门口道：“才还和娘说呢，要不要在粮仓旁给爹搭张床呢。
让爹爹半夜张开眼睛，就能看到粮仓。”
小石头挤进来：“我和爹一起睡粮仓旁。”
各人都笑了。
忽的，王氏嗅嗅鼻子：“什么味道？”
林半夏也闻闻：“有点香——”
“噼啪！”
突然传来几声响，似乎是爆裂的声音，接着对着后院的小窗户忽的一闪，一大团火焰冲天而起。
刺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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