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猫，乌鸦，街坊

　　“在「二级」病人里，坂井千晴的症候群算是相当难缠。”

　　“液化后行动方式难以预料，对物理类攻击有很强的反抗性，力量和尖锐也很强，还能通过增补水分进行恢复。”

　　无视了陷入名为“咖喱”的恐惧中的森川，弥生雪见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谵妄’状态的病人一旦被太过刺激，就会脱离原本的人生轨迹的‘惯性’，彻底成为被杀戮驱动的怪物。如果让坂井千晴潜伏在都市排水管道展开无差异杀戮的话，恐怕会生长为无法处置惩罚的存在……”

　　“所以，必须趁坂井小姐还没恢复，找到她。”

　　意识到事态严峻，森川从少女温润的膝枕上起身，将那件湿透的破烂外套穿上。

　　“病人逃入了运河，或许先沿着河畔找找？”

　　见森川起身开始穿裤子，弥生雪见避嫌地背过身去。

　　“江东区的运河四通八达，不光连接着都市排水系统，还直通大海。以她的症候群，我们基础无从找起。”

　　好不容易将湿漉漉的长裤套上，森川眉头紧锁地思考起来：“不如，我们回竹绿庄……她这么多年都没搬走，有很大可能会回去……”

　　“纷歧定，遭到这次重创，原本的人生轨迹对病人的影响还剩几多，基础难以确定。”

　　“那至少，先回去确定一下吧。”

　　“如果浪费了时间，让她在别处杀人恢复的话……”

　　“那你说要怎么办？”

　　一时间，对于搜寻坂井千晴的踪迹，二人也没了头绪。

　　“要找那个怪物的话……山笑可以……”

　　不知何时，“用餐完毕”的山笑，好奇地凑到了二人身旁。

　　“你说……你能找到她？”

　　弥生雪见拿出纸巾，小心地替她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小嘴。

　　“山笑有许多部下……鼻子很灵……”

　　在森川湿润的衣裤上嗅了嗅，山笑肯定所在了颔首：“她的血腥味很奇特……不管地下照旧水里，都能闻获得……”

　　“可是，那个怪物，太可怕了。”

　　随即，她兽耳一趴，不甘地兴起了腮帮子。

　　“山笑打不外……”

　　显然，之前被卷入血水中的可怕体验，让女孩影象犹新。

　　“山笑，如果放任那个怪物逃跑，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为了拯救那些无辜的人，请你一定要帮我们！”

　　“山笑……也能救人？”

　　“没错，你适才，不就救了我吗？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如果，打败那个怪物的话……”

　　面对弥生雪见和森川老实请求，山笑的逻辑明显拐到了另一个偏向，双眼逐渐变得亮晶晶：“山笑岂不就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王？”

　　“嗷呜！！！！”

　　突然，她心情自得地叉腰仰头，发出了穿透力极强的长啸。

　　“嘎嘎……嘎……”

　　数十只乌鸦，在空中盘旋结群，气势凶狠地坠落而下……

　　“喵。”

　　一只只色泽各异的和国田园猫，迈着矫健的法式，从高楼、巷道、灌木中现身。

　　“吼吼吼！！！”

　　喉头挤出奶声奶气的低吠，山笑朝着森川一指……

　　“嘎嘎嘎！”

　　“喵呜！”

　　“喂喂，这是要……那里不行以……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森川的身影，已被鸦群和猫群彻底淹没。

　　“呸呸呸……这些家伙下手也不分轻重和部位……差点以为会死掉……”

　　足足过了一分钟，鸦群腾空而起，猫影四散而去……

　　满身猫毛和黑羽的森川，这才重新泛起在二女眼前。

　　“有手下嗅到了那种血腥味……这边走！”

　　侧耳听着空气中的兽鸣，山笑突然四肢伏地，带头冲出了小巷子。

　　“光靠猫和乌鸦，真的能找到吗？”

　　弥生雪见也大步流星地紧随其后。

　　“说不定真的可以哟……猫的嗅觉比狗还强，乌鸦对血腥和腐臭很敏感，连埋在土里的腐肉都能闻到……”

　　身体素质远逊二人的森川，很有自知之明地拿脱手机解锁了一台路边的共享单车，拼命地踩动起来：“而且，这两种动物的立体运动规模叠加起来，笼罩面积相当可怕呢！”

　　“找到了，在那边！”

　　“快，不能给他们跑了。”

　　大路两侧，无光的街区中，传来杂乱的吼叫和脚步声。

　　数十名年龄、衣着、性别各异的“民众”，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心情狰狞地朝三人冲来……

　　“喵呜！！！”

　　面对扑面而来的木棍、砍刀、冻鱼、折凳等乱七八糟的武器，跑在最前面的山笑如同炸毛的野猫，原地高高跃起，踩着一颗颗脑袋继续前进……

　　被当做垫脚石的人，在后脑勺遭到无情爆踢后，无力地扑倒在地。

　　“那个，这些又是什么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得森川目瞪口呆。

　　“热情好客的街坊而已。”

　　紧跟在山笑后方的弥生雪见，捞起地上一根扫帚棍，绝不客气地敲在两侧几名“漏网之鱼”的小腿上，带出清脆的骨裂声。

　　“站住！！！”

　　“留下他们！”

　　漆黑的街头巷尾，手持武器的“路人”源源不停地涌出，又被二女噼里啪啦地放倒。

　　“歉仄歉仄……借过借过……这也……太热情了点……”

　　森川自一众痛苦倒地的民众身旁驶过，沿着二女在人海中开辟出的“通道”继续前进。

　　“轰轰轰！！！”

　　轰鸣的引擎声中，数道耀眼的远光灯，将森川的背影照得宛如白昼。

　　四辆面包车，载着数名面容凶残的壮汉，自后方疾驰而来……

　　“糟糕……快上车！！！”

　　看清探出车窗外的那一道道刺青手臂，以及握着的玄色事物，森川眼底电芒四溢……

　　「纳米芯片脑灰质·投影」

　　踩动踏板的频率蓦地加速，他冲刺到了与弥生雪见并肩的位置：“上车，后面的家伙，有枪！！！”

　　“就连极道也被渗透了吗？”

　　灵活一跃，弥生雪见已侧坐到了森川的后座上。

　　“砰砰砰！”

　　与此同时，后方响起了清脆的枪声。

　　“这些忘八，玩真的啊？！”

　　看也不看身后，森川猛地扭转车头，在子弹激起的火花追赶下，拐进了干道旁的狭窄小巷。

　　“进不去！”

　　“绕已往，快……”

　　白色面包车撞在巷口矮墙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行车消失在远光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