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依然是和老梆子的日常
夏阎故作虚弱,跌跌撞撞地走入梦家车队。
这些人身上并无血腥味,马车车身亦无刀枪类打架痕迹。
他虽不知北境在那边,但老梆子说过“周遭千里,无有村镇”,换句话说...梦家是走过了很远的距离,才从另一个都市来到了玉京。
这么远的距离,还未留下厮杀的痕迹。
梦家,很强。
“令郎受伤了?”
少女声音传来。
夏阎捂着伤口,抬头看向马车窗口,应了声:“嗯...”
“嗯”字才落,他的视线也穿过车厢侧的骑兵,遥遥对上了少女的目光。
少女的眼神很洁净,洁净的像阳光,像溪水,像天空,笑着时,双颊还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恰似晴天里站在金色阳光里的精灵。
可这精灵又缥缈,虚幻,而美丽,恰似画卷中那巍峨高山,深远灵岛之上只可远观,而不行亵玩的仙子。
夏阎愣了下,瞳孔旋即收缩。
可他依然强忍着,未体现出太过的惊讶。
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听到少女声音会感应如此熟悉了。
因为......少女,和他心中的那位,长得一模一样。
不!不是一模一样。
他心中那位只是班花。
班花是小池塘里的漂亮鲤鱼,可到了大江大海里却又会酿成丑小鸭,许是经过努力,丑小鸭另有时机化作天鹅,可大江大海,有太多天鹅了,这酿成了天鹅的丑小鸭终究照旧会泯于众人。
然而,这一位却差异,她将他心中那位所存的任何瑕疵都抹去了,而气质...更是他心中那位努力一世,也无法望其项背。
这简直...就是一个,水墨画卷走出的精灵公主。
是一个,站在任何地方,都只会是唯一的,顶尖的,不会被任何其他女人夺去光华的存在。
一瞬间...
时间都恰似停止了。
世界里,所有人消失,只剩下他和面前的少女。
他回忆起穿越前的那场同学聚会,回忆起自己没有能够说出的话,回忆起喝酒喝断片的情景......
可旋即,他又立刻思索起此时三皇子该做什么?
三皇子,浪荡好色,可却经历了频频生死大劫,性格已经改变,所以...他不需要再体现出浪荡好色的模样。
“我没事。”少年捂着伤口,礼貌地应了声。
马车里,那少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然后道:“孙三,牵匹马给他,他受伤了。”
“是,巨细姐。”敬重的声音从旁传来。
纷歧会儿,马匹牵来。
夏阎翻身上马,又侧头道:“多谢梦女人。”
少年满身尘倦,臂有血污,微微低头,待到稍稍远离了刚刚那少女的马车,他眼中才闪过强烈的警惕之色。
他从不信巧合。
任何世间的巧合,不是有人作妖,就是有人做局。
局中人,十有八九就是觉得“真巧”的那小我私家。
为什么这位梦女人生了一副小鱼儿的模样?
小鱼儿...不行能在这里。
就算在这里,也不行能是照旧这个模样。
那么...
他已身在局中,却还看不清,不知道。
最要害的是,若这真是局,为什么...结构之人知道他心底藏着的女人模样?
又或者,是他想多了?
“咳咳...咳咳咳...”
夏阎故作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又用内力排除一滴滴血。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求援的计划。
这是他,也是新的...三皇子。
...
...
午前...
深冬温煦的天光,照落东宫地面,显出耀眼的血河,与横七竖八的尸体...
太子亦在其中!
天宁宫里,愈甚于此。
两千精兵和那尹将军,一个都未能逃出!
此时...
白衣少女站在琉璃屋脊之上,素白留仙裙已经脱下,所化的妆已经洗去,她身上的可怕气势也同时散去了。
此时的她,正看着一队队执剑宫女,另有袖笼匕首的太监在肃穆穿行,四方巡弋。
这些都是皇后心腹,他们正在封锁现场和消息。
白衣少女则此间坐镇。
然而,太子府军队已灭,太子已死,大局已定...
远赴北城门想要拦截娘娘的杨将军再也没有了任何动手的理由,他要么自己束手就擒,要么来一次自杀式的进攻。可太子既死,那些士兵还会听他的么?
现在,就等娘娘返回主持大局了。
“嗯?小青?”
忽地,白衣少女媚惑眼儿亮了亮,因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正从远而来。
白素璃飘然而下,落到了那身影前,问道:“青薷,娘娘呢?”
青薷,就是小青,是能拉人入梦的妖女。
听闻询问,青薷小跑上前,双手扩成喇叭,凑到白素璃耳边道:“再过些天,我们就要随着新的娘娘了。”
“新的娘娘?”白素璃道。
“嗯。”
白素璃露出笑。
新的娘娘。
她明白的。
娘娘,虽说一直执掌朝廷,但自己的上位,却总是充满了传奇,而各不相同,恰似在游戏人间一般。
有时候,她甚至不会提前告诉新皇这个秘密,而只会在要害时刻自证身份,让新皇目瞪口呆...
而无论如何,这总需经历轮回。
所谓轮回,即是新人,皇后,太后,太后之后又是新人,周而复始,轮回不息。
现在,既然新皇快要登位了,娘娘也该让“新人”的身份重新泛起了。
究竟“皇后”的秘密乃是天大的秘密。
朝廷,不行能接受“太后”酿成“皇后”。
而新皇,也不行能接受“太后”的模样。
等到新皇彻底上位,那娘娘还需要饰演“皇后”和“太后”。
再慢慢地,太退却场...新皇惊喜地发现太后居然没有抢夺皇后之位。
继而,新的皇后掌权,或辅佐君王,或黑暗独霸朝政,或垂帘听政。
到那时候...新皇才会名顿开。
那,娘娘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白素璃在穿上那件素白留仙裙后,曾在影象最焦点的地方隐约见到过...
很美...很美...美的人间万年不得见,天上千年亦难逢,可惜再无人有资格得见。
“这次,很顺利吧?”白素璃随口问。
青薷细声细气着接着话道:“不顺利,一点都不顺利。
有人斩了九龙玉玺的气运,使得娘娘那边乱了。
幸好三殿下无意间跌落到了一个强大鬼魅的粪便里,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能斩九龙玉玺气运,又在四周的,我只想到藩王联手,以及北莽死玺。
藩王不行能联手,再想到无面人,那就只有北莽死玺了。
这北莽特工身怀死玺,就藏在玉京城,而我们却还没找到他...
他...很危险。”
...
...
“喂,你这样流血,再这么下去,会很危险。”少女趴在车窗前,看着骑马的少年。
少年应了声,道:“我没事。”
少女笑道:“你上车来吧,我帮你包扎。”
夏阎犹豫了下,道了声“多谢”,然厥后到狼车的御手席前。
可那御车的宝塔般的壮汉却冷哼一声。
“少年,这车里的乃是‘书痴’梦元卿!
巨细姐心善,可你自己掂量一下,你是什么身份?可有资格踏入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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