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将至
“哎呀，看来这么做照旧太偏激了啊。”就在他即将被怨念侵蚀，彻底沦为僵尸魔傀之际，一张朱黄符纸“嗖”的从方焦的袖中飞出，贴在了晓瞳轩的额头上后自行烧成了灰烬，其中透出的力量镇住了他庞杂混沌的识海，一边阻止恶念继续涌入，一边排解起已经注入的那些。
看着晓瞳轩的脸色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恢复过来，方焦拿过他了手中的铁锹，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感受怎么样？另有胆子再在这修炼吗？”
“师父，这，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如果没有您在旁护持，哪怕只在这里待上个半日，也够门生死十次了。”努力将腰板挺直的晓瞳轩只觉得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有着掩饰不住眼中恐惧的回覆道。
他并不是吃不了苦，如果是要他像孟奇那样在镇妖塔内借助火鹄寒龟的妖气磨炼金钟罩那样他也能熬得住（至少最月朔段时间里能熬住），但在这鬼地方修炼性质就完全纷歧样了，这是在让他去送死！
虽然简直有些自己不小心的因素在内，但现在想来，就算自己在铲土之前坐好完全准备，也基础无法作出反抗，至多就是多拖延一点时间不至于就地暴死。回忆起适才那种怨念入体，心智溃散的感受，晓瞳轩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心有余悸的退却了两步。
“看来你是真的被吓到了啊。”看着他纠结夹杂着恐惧的心情，方焦有些感伤的摇了摇头，随后晃了晃手中的铁锹，“你知道这工具是派什么用场的吗？”
“不就是用来铲.......”听到这个问题的晓瞳轩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便想要回覆，而在他将自己的答案刚送到嘴边时，方焦的行动却逼的他把后半句卡在的喉咙里。
“二十年的冥杉树枝，单论材质与其他那些寻常树木差异不大，唯一的特点就是能高效率的通报怨气，而这锹头部门是由阴铁打制，阴铁的特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能够有效引导汇聚阴气，一般用做炼制利器的辅料使用。”看着那根外观一点点发生变化，很快就变得与之前截然差异的铁锹，晓瞳轩眯起了双眼，方焦这厮最开始就影响了自己的精神，让他错将此物当成了一般工具，否则作为一名以“博闻强记”著称的标杆门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工具的作用？
虽然看出来也没有实质资助，该中招还得中招，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栽的一头雾水。
“你刚刚的行为就像是在豪无防护的情况下直接将自己与周围两尺之内的怨气链接在了一起，要知道此地可是我派专门用来孕养阴鬼邪灵的地方，要是连一个刚完成筑基的小子都有从中完好幸存下来的意志力，那为师还担忧什么你被无常宝录，三途真经影响心智？”说着方焦收回了铁锹，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不外即便这种水平的猛烈反噬不会再次发生，这里的情况对你来说依旧有些过于恶劣了，所以你需要这个。”
说着方焦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以食指为笔在上面书写了一番，完事后将它贴在了晓瞳轩的后背上。
“这是为师亲手绘制的镇灵神符，能够资助你阻遏大部门怨念，缔造出一个可以让你蒙受的情况，但并不是说这就能够毫无忌惮的修炼了，究竟宁静只是相对的，你依旧要在这一历程中时刻保持冷静，用最洪流平的警惕应对可能泛起的问题，否则仍旧会有可能让外邪趁虚而入。”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被完全侵蚀的感受，究竟只有这样才气留下最深刻的影响，让你不会有所大意。虽然了，也别太过紧张了，只要能保持镇定，严守心灵，就能将风险压至最低，况且为师还待在旁边看着呢，无论局面再糟我都都能给你捞回来。”
说着方焦脸上的心情重新暖和起来，在拍了拍晓瞳轩的肩膀后勉励了一句。
“是，我明白了。”在听完方焦解释后，晓瞳轩闭上双眼有回忆了一边秘籍中的各处纪录，随后长舒一口气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像早上那样开始运转功法调动体内内力，引导阴气革新身体。
感知着晓瞳轩周围气流涌动与其自身的状态，方焦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目光逐渐转变的幽邃而又平静。
这里并不是修炼阴阳两虚功的最好所在，甚至算不上一个合适的所在，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求效率远不如将幽魂留在长老小院。修习阴卷所需要的只有纯粹且浓郁的阴气情况，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只是滋扰阻碍而已。
幽魂的天资很好，在全心修炼的情况下如果将他留在小院恐怕只需要三个月就能够蓄气小成，要是他专门找个合适之地送去那还能更快，而纵然在这这里修炼，恐怕也只会拖慢一两个月的时间。
贵为宗师的方焦自然是知道这点的，但他照旧决定将门生带来了这里修炼。门生在修炼初期能进步神速虽然不是件坏事，但比起这个他更需要的是能在未来修成五法，融会领悟，而非在单一的门路上一往无前。
幽魂的性格太过呆直以至于顽固了，可能是自小生长情况的原因，几近死板的坚持自身的想法，而一旦得以扭改又会陷入另一个极端。从四年前他刚懂事起就是个毫无道德尺度，对除了方焦自己以外的一切永远报以最冷漠酷烈的气势派头，为了扭转这一点，他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让幽魂更正过来。
但这一更正问题也泛起了，像是跨过了某个临界点般，幽魂在短短五个月内虽然行事作风依旧不改当初的气势派头，但却能很是明显的看出他的本质之处发生了极大转变。
以这种心态修炼无常宝录或是三途真经一开始或许不会体现出任何问题，但当他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次转变思想，那么无比严重的反噬就将随之发作，最好的结局也是内景倒倾，再难寸进。
所以方焦才决定让他来到这里进行入门修行，让他亲生体会堪称实质的外界情感，学会如何不被其影响，能够与它反抗，以此降低他未来练习三途真经与无常宝录所要遭受的风险。
看着因为反抗怨念侵蚀而运功艰难，精益缓慢的晓瞳轩，方焦不由得追念起起了五个月前回到总坛，将刚收下的两个门生送出讲文院后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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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所以您大费功夫的催我回来一趟总不行能就是为了部署部署我收两个门生的事宜吧？有什么事重要到必须劈面通知我才行？”方焦收起折扇，脸上的心情也正经了一些，不在一副绝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是有要事了，只不外要见你的不是延青，而是我。”静室内原本无人注意的角落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引得两人一同望去。
来人容颜苍老，五官平凡，层层叠叠的皱纹遍满了整张面孔，长直腰间的灰发枯槁败落，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强盛的气息，无论是谁看见他的第一眼都只会觉得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但在这位普通老人的面前，哪怕是骄傲如五官王方焦之辈也无法虚浮以待，露出了敬重的神态。
他是生死无常宗的今世宗主，前代法身阴曹府君的关门门生，占据地榜第一已有百年之久的歧溟府君上官宥！
“宗主？您不是说这次闭关至少需要十年吗？怎么提前了这么久，等等，此前我居然完全没有察觉您的存在，而且哪怕现在面劈面交流，我也完全看不出您的深浅，您证的法身了！不，不，这只是，只是孟婆法更进一步了吗？”就在方焦有些不行思议的看着上官宥的同时，高居台上的苏延青也走出了棺椁，来到了他的身边，敬重的行了一礼。
“更进一步？呵呵，与这正好相反，为了完善黄泉真法，我支付了一点价钱。”在挥手阻止两人的敬重行为之后，上官宥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遍布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缕僵硬的笑容，略显开怀的说道，“二十年寿元，很是划算的价码，最为艰难的关口已经被打破，只差最后几步便能推演出将黄泉真法，黄泉骸骨融合为一点终极秘法，自中古魔佛乱世以来，再未有人得以触及的传说境界以近在眼前，我派三万余年来代代祖师传至今日的夙愿，建设地上冥府，掌控生灵轮回转世的野心终于有了乐成的可能！”
“不外还真是遗憾啊，我已经不行能亲眼看到这一幕了。”就在上官宥情绪高涨，以至于整片空间都因此响起了黄泉流淌之声时，一切又杜趟恽了下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下来，最后化为了几分自嘲，“纵然难关以破，也少不得水磨功夫，延寿之法已然用尽，早年间留下的暗伤更让我无法封棺苟活，我所剩下七年寿元，恐怕也不足以支撑到那一刻了。”
“宗主，没须要那么灰心，您是当今之世最接近法身之人，您另有希望，只要能在这七年内证的法身，那么至少还能在多上六十年寿元。”见到宗主如此感伤，苏延青忍不住宽慰了一句，而上官宥则像是早已释怀般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八十年前都没能踏出那一步，时至今日便更是希望渺茫了，已经没须要在我这种老朽之身上浪费宗门的秘闻了，我这个老家伙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把位子让给年轻人了。”
“方焦，你是我们中最有希望走出那一步的，所以在我死后，宗主之位会传给闫东平，而你的任务则是全心钻研武道，直至征得法身，为前路扫清一切障碍，在这一点上，东平和我的那三位师弟都市不惜价钱的资助你，你能理解吗？”
看着宗主的目光转向自己，方焦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直到最后，他照旧向上官宥欠了欠身，从未有过的庄重严肃的回覆道：“我明白，那是我的责任。”
“是啊，责任，我们背负着七百六十三代人的心血，再合适的条件下，我们必须支付牺牲。但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纵然这你这一代人做不到也没关系，就像延青有你一样，你也会有新的传人，传人会有自己的传人，禾苗已经结出了麦穗，我们只需要耐心期待便能得以丰收。
“我们已经泯灭了很是多的时间与精力了，而接下来我们将继续期待下去。
“在这件事上我们一直很有耐心，不是吗？”说着上官宥侧身看向身后，目光透过重重阻隔，落在了室外两个年轻门人的手上，心情显得平静而又祥和。
“虽然了，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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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无常宗的未来需要一个法身，无论是谁。那么那会是我吗?”看着面前全神贯注的门生，方焦再也掩饰不住自己那狂热而又贪婪的目光，失神般的自语道，“又或者说是你呢，幽魂？
“所以啊，现在这点磨练你一定能蒙受已往的，地上冥府一定会在我们这代人手中建设，无论那得付诸怎样的价钱！”